“不錯，做的很好。”明縱師傅沒有說結果，而是鼓勵鄭秋，“很有潛力，好好修煉肯定有前途。”
做完第一個測試，鄭秋回到草席上閉目休息，半個時辰后，他開始第二個測試。這是個穿透力的測試。
明縱師傅在桌上放了一個木盆大小的石鼓，雖然叫石鼓，但這個鼓非常奇怪。
鼓的底面是堅硬的石頭，從底面向上，石頭的紋理越來越少，到最上面，甚至成了液體狀。用手碰一下，最上面的液體不斷晃動，好像用布袋捧起的清水。
“這東西可是個寶物，我從明呈息那兒要來的，叫迎鋒百納鼓。”
明縱師傅笑著在鼓面上抹過，鼓面頓時現出一圈圈波紋，似乎真是的清水。
按照師傅的介紹，這個迎鋒百納鼓是專門用來測試兵刃的，煉器的弟子只要將兵刃往上一砍，便知道兵器的好壞。
這鼓有個特點，上面柔底面硬，最上面其實就是水面，但隨著兵刃往下劈，硬度就會從水變成布，再變成木頭，之后還會變成石頭。
最底面的硬度遠遠超出金鐵，只有接近神兵的兵刃，才能將它破壞。如今，明縱師傅就是要拿這個來測試鄭秋的氣勁，看看鄭秋的氣勁從上往下能鉆到哪個位置。
“徒弟，準備好指法，我們這就開始。”明縱師傅拿起紙筆，做好隨時記錄的準備。
鄭秋將氣勁從氣海中提起，移動至掌心，這次他所用的指法和第一次不同，在最后釋放氣勁前，加上聚氣的動作。
食指一點，一絲白線從指尖冒出，因為加了聚氣動作的關系，白線并沒有立刻擴散變粗，而是像夏日里的冰塊那樣，慢慢溢散氣息。
氣勁形成的白線，快速靠近迎鋒百納鼓的水波表面，就在兩者接觸的一瞬間，意想不到的情形出現了。
明縱師傅的眼睛頓時瞪圓，怎么會這樣，如此凝聚的氣勁接觸到鼓面，居然像青煙接觸到鐵板，徹底破碎四散，從周圍繞過去。
太奇怪了，他全程盯緊鼓面，上面連一絲波紋都沒出現。喝水吹茶葉，茶水還有動靜呢，這居然一點沒有，難道徒弟的氣勁沒有穿透力？
“師傅，沒反應啊。”連鄭秋都發覺了異常，開口詢問，“要不我再試一次，也許是指法弄錯了？”
明縱師傅搖搖頭：“不行，后面還有別的測試。”說著他在紙上將穿透力那行字劃掉，讓徒弟去休息，自己抱起迎鋒百納鼓仔細檢查。
檢查了好幾圈，明縱師傅也沒發現石鼓有問題，只好放棄穿透力這個方面。
第三樣測氣勁的力量。
這是一段鐵質的斜坡，斜坡開始的位置在地面，末端搭在桌面。斜坡前的地面上，放了十幾個小球，小球材質不同，大小也不一樣。
最輕最小的是棉花絮捏成的圓團，只有豆子那么大。最重的是鐵球，比拳頭還大上幾分。
明縱師傅遞給鄭秋一個白玉管，管子一頭有個銅片，他搖了搖銅片上的搭扣說道：“這管子內同樣刻有鎖氣咒紋，你用手指堵住一頭，把氣勁灌入其中。
然后將另一頭扣住小球，撥開這塊銅片。從最重的一個球開始試，如果不能推動，就關上銅片，留住里面的氣勁，試下一個。”
鄭秋接過白玉管，按照師傅說的方法往里灌入氣勁，然后一頭用手指堵住，另一頭用小球堵住，撥開銅片看里面的氣勁會不會把小球推開。
明縱師傅站在旁邊看，鐵球不行，石球也不行，這兩個他本就不抱什么期望。可是接著往后面看，他的眉頭逐漸皺起。
大木球不行，小木球也推不動，就連紙頭捏的紙球，氣勁都不能讓它晃一晃。
終于，鄭秋的氣勁推動了最輕的那個球，棉花絮團成的小球。棉花小球被氣勁推動，滴溜溜地往斜坡上滾，可到了桌子三分之一的高度，小球就停止上升，倒著滾回原地。
明縱師傅捂住臉，不停深呼吸，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徒弟煉出的氣勁，到底算個什么玩意兒，還沒嘴巴吹口氣強。他感覺自己的肚子里有火，蹭蹭蹭往胸口燒，恨不得把這天井里的測試道具都砸了。
“師傅，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練了那么久一點用沒有。”鄭秋看到師傅表情不對，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問。
“呼，呼……”明縱師傅一邊深呼吸一邊努力勸說自己，“不能怪徒弟，要怪只能怪自己這個師傅沒本事，徒弟有木靈這樣珍貴的東西，是自己不會教。”
想到“木靈”，他的心里掠過一種猜測。
徒弟是通過蛇吞煉體經煉出的氣勁，這功法是給煉體的修煉者學的，煉體之人氣勁大多渾厚、霸道，絕不會出現徒弟這樣的情況。
自己叫徒弟將氣勁與“木靈”混合，讓“木靈”把這些氣勁轉化，是不是這個原因，才讓氣勁失去原本該有的樣子。想到此處，他扔掉，手里的紙筆，拉起鄭秋往樓外跑。
明縱師傅的腳步飛快，鄭秋整個人被拽的飄了起來，等他雙腳踏上地面，已是在芳草峰的一塊梯田里。
環顧四周的藥草，鄭秋不解地問：“師傅，我們不測了嗎？”
“測，當然測！”明縱師傅蹲下身，扒開藥草尋找，很快，他找到一株葉片耷拉，半死不活的紫刺蕨。
“徒弟，對這株紫刺蕨施展氣勁。”
“啊？怎么施展？”
“就用測穿透力的那種指法。”鄭秋蹲到師傅旁邊，觀察這株紫刺蕨。
這株紫刺蕨原本紫色的三角葉片，此時變成蠟黃，莖稈上的小刺也不見了。
提氣，將氣勁運至掌心，然后施展指法點出。白色的細線從鄭秋的指尖飛向紫刺蕨，和測試穿透力的情況一樣，白線碰到葉片，頓時破碎四散，繞著藥草化為霧氣漸漸消失。
鄭秋看了一會兒，撓撓頭說道：“師傅，沒反應啊！”
“等。”明縱師傅只吐出一個字，便不再做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大約在藥田里蹲了一個多時辰，奇跡出現了。紫刺蕨的葉子突然抖動，蠟黃的葉片居然慢慢恢復成紫色，莖稈上也冒出米粒般的小嫩刺。
啪，藥田里突然響起清脆的拍打聲，明縱師傅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蠢到家了，早就該知道，早就該知道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