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聽張昭這么一說,程頤一臉震驚。
過個年,各郡官員還要聚在一起?
張昭看了一眼程頤,臉色很是嚴肅道:“關于過年等重大節日方面的禮儀和規矩,我可是好幾天前就放在將軍房間的案幾上的。難道,將軍這幾天都沒有去看過?”
程頤有些尷尬道:“那個,我回來才幾天?這幾天一直忙著馬尚書的葬禮,的確都沒有去看過。”
張昭沉著臉道:“將軍,你是掌控大局的人!別說是馬尚書,就是再親再重要的人亡故,你也得抽出時間來總理全局。過年這是大事,這是讓將軍和眾門下官員、百姓打好關系的絕佳時機!”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做,而去管馬尚書的事情?”
“馬尚書亡故雖然很傷痛,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但是,將軍,你不能像大家一樣!”
“而且,我可是安排了蔡伯喈管理此事的,還需要將軍去忙什么?”
荀攸和魯肅面面相覷。
魯肅低聲道:“張公,將軍他也是好心,而且,他還年輕,對這些一向不是很熟悉。說一下就好了,沒有必要揪著不放。”
張昭冷冷道:“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人用年輕這個詞來形容將軍!將軍和別人不同,他是鎮南將軍,是三郡之主!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該承擔這個位置的責任!”
程頤訕訕笑了笑。
和張昭相處了快一年,他對張昭是有些怕了。
這個張昭,絕大數時候是面癱臉!
而且,教訓起人來,是不會顧忌對方身份的!
到目前為止,程頤也就看過張昭在面對他年老的母親的時候,才會唯唯諾諾。
不過,話說回來,張昭每次教訓人也都能讓人無力反駁。
程頤行了一禮,道歉道:“這是我的錯,我馬上去看,以后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張昭點了點頭道:“將軍能有此覺悟,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心里也安心一些。不過,這些事情暫時不用將軍去忙了,我已經安排了人手準備好了。”
程頤松了一口氣道:“那勞煩張公了。”
張昭道:“將軍,為了以防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推薦一個人給將軍,讓他時時刻刻跟著將軍。”
“誰?”程頤疑惑道。
張昭道:“會稽余姚人虞翻虞仲翔。原本荀公想將他調到豫章郡太守朱皓麾下做都尉,我將他留了下來,并派了賀齊過去。目前,這兩人也都還在原崗位。如果將軍同意,我就將任命文書發過去了。”
程頤看向荀攸。
荀攸道:“這件事情我和張公商量過。賀齊揚希你沒見過吧?他也是會稽人,是會稽太守程普推薦上來的人。有勇有謀,而且行事果斷,的確更加適合豫章都尉。”
荀攸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道:“豫章太守朱皓,雖然有心向我們靠攏,然而畢竟還沒有明確向揚希你表達愿望,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反復。有賀齊壓制,任他再反復也不會有事。”
“虞翻和賀齊相當,都是文武雙全的人才。但是,虞翻相對而言,更加細致細心一些,而且記性極好。而且,他性格執拗,一旦認定是正確的事情,一定會堅持到底。”
“揚希你經驗不足,將來或許會意氣用事。有虞翻在旁邊念叨你,能夠讓你減少很多錯誤。”
“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人選適合留在揚希你身邊。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只能作罷。”
“誰?”程頤好奇道。
荀攸和魯肅相視而笑道:“蔡伯喈之女蔡昭姬。這段時間,你很少回來,應該不知道,她已經幫你將吳郡和丹楊這兩個地方的沙盤都做好了吧?她的記性,實在是讓人震撼。”
“等這次成完親,揚希你不妨多帶帶她在身邊。”
“雖然說女子沒有為官的先例,但是,先例畢竟是用來打破的。”
程頤笑道:“我也有這個想法。因為還沒有成親,也不好貿然將她調過來。”
“對了。”荀攸突然道,“呂布的家屬是揚希你讓他們過來的吧?”
程頤點了點頭,疑惑道:“有什么問題?任氏是司徒王允之女。董卓之死,她居功至偉。如今董卓雖死,朝廷無法嘉獎她,可我作為大漢鎮南將軍,豈能坐視不理?”
“不不不不。”荀攸忙擺了擺手道,“揚希,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魯肅將他們一家已經安排在揚希你住處旁邊,我偶然去見過,發現,呂布家屬之中,有一個人十分不同尋常。”
“你說的是高順?”程頤笑瞇瞇地道。
荀攸和張昭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
荀攸道:“那就沒錯了。我去看過,發現這人對排兵布陣極為精通!雖然負責保護呂布家屬的人加起來也才十三人,但是,安排得卻妥妥當當。我去游說過一次,想讓他過來任職,被他以要保護呂布家屬為由拒絕。”
頓了頓,荀攸道:“揚希,你帶些禮物,親自去將他要過來!如今我們雖然處于休養生息階段,但是戰爭隨時可能來臨。一個善于排兵布陣的將領,有時候是取敵致勝的關鍵!”
“現在?”程頤問道。
荀攸道:“現在時機最好!明天就是過年了,現在去送些禮物,剛好有借口而不會讓人反感。而且,禮物我也讓人給你準備好了。”
程頤心虛地看向張昭。
張昭道:“過年這段時間的事物,我已經安排好了。屆時,只要將軍按照主持各項事務的官員引導的做就行。”
程頤忙再次感謝,這才帶著荀攸去郡守府邸里面取了禮物,都是些女人穿的衣裳,一些木炭,和一些糧食。
剛剛趕到自己家門口,竟然看家門口站著一人,是蔡琰。
見到程頤和荀攸過來,蔡琰忙迎了上來。
荀攸咳嗽了幾聲,招呼著拿著禮物的幾個士兵直接進了程頤的家里,邊走邊道:“揚希啊,我有些累了,先去你家休息一會兒,你們慢慢聊。”
蔡琰雖然戴著面紗,聽荀攸這話,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面紗下那長得通紅的俏臉。
甚至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程頤也有些別扭。
腦海里浮現那天親昵的一幕,程頤也有些面紅耳赤。
然而,他終究是走了上去,一把抓住蔡琰的小手,聲音有些結巴道:“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