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搖了搖頭,無奈地笑罵道:“去,拿個器皿過來,我給你倒點。”
林風把早已準備好的大缸從殿內的石柱后面搬了過來,湊到了楚天明的葫蘆口,“嘿嘿嘿,公子,我早就準備好了。”
林風這般行為,看得眾人都是額頭直冒黑線。
楚天明笑了笑,但還是給他倒了滿滿一缸。
“哇,公子闊綽啊!”林風眼睛放光。
楚天明無奈道:“里面的菊花酒,你去給你老頭子送點,畢竟是拿了他的華陽菊,總得有點回報。”
林風笑容緩緩收斂,眼中浮現起一抹凝重之色,隨后重重地點了點頭,“多謝公子!”
楚天明又給小銀分了一些,讓她取出部分給族人。
當他準備也給馬夫分上一碗時,馬夫卻猶豫著將菊花酒推回去了,“公子……無功不受祿,這酒老奴受不得。”
馬夫心底也是慚愧萬分,這段時間來,他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像一件,又沒有保護好林風,又沒有守護好小銀,可謂是一敗涂地。
楚天明也沒多想,便將菊花酒,隨手一點,一道光影落入了馬夫的腦海之中,“既然如此,那就給你這個吧。”
在進入天淵內域前,馬夫曾說希望楚天明能夠替他去大荒風云碑前多看一眼,如今楚天明便將他所看到的投入了馬夫的腦海之中。
“大荒風云碑第一,李德焊……
大荒風云碑第二,祁天歌……
大荒風云碑第三,劉志疏……
大荒風云碑第四……”
一個個人名,或熟悉或陌生,逐一進入在馬夫的心神之中掠過,巨細無遺。
馬夫怔在了原地,好似那些人名,看著有無窮的回味。
良久,他回過神來,發現楚天明已是將菊花酒分配得差不多了,正在將酒葫蘆緩緩地別到腰間。
“公子,這酒……是不是得有個雅稱呀?就叫菊花酒,聽著總是簡單了一點。”林風早已將酒鋼美滋滋地收起,如今笑嘻嘻地看向楚天明,問道。
楚天明想了想,便隨口取了一個名字,“那就叫‘華陽酒’吧。”
“太隨意了吧!”林風無力吐槽。
就在古旭國大設國宴的時候,楚天明雷峰云海之戰的消息不脛而走,轉眼之間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幕周星。
一時間,幕周星大小地方茶飯前后都議論起了這個忽然之間出現的“楚天明”,而楚天明的一些故事,更是如雨后春筍一般出現在了各大茶館酒樓里,原先與楚天明不對頭的文宗旁門子弟,一時間竟是引以為榮,自號曾經也在八百里外和楚天明對上幾招。
古旭國皇城,某座宮殿里。
楚天明盤膝而坐,正在推演某種道法,只見得他的周身浮現萬千星辰,星辰之中有著一條緩緩游動的魚兒,那魚兒每每擺動尾巴,便在星海之間穿梭過無數距離。
那魚兒的模樣,酷似一條鯨魚,虎頭虎腦,煞是可愛。若是細細看去,不難發現那魚兒恰似與太古虛鯤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魚兒游動間,尾碎星辰,震蕩虛空,正是楚天明在推演太古虛鯤的道。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魚兒尾巴一擺,跳入了星河之中,那漫天的星辰,也在此刻收攏,化作了楚天明的氣源神環,之后,鉆入了楚天明的道體之中。
收起氣源神環之后,楚天明眼簾微抬,淡淡地笑道:“回來了?”
在他的面前,囡囡慢悠悠地走過來了,她掘著嘴,兩根手指懟在一起不斷地跳動,神色有些失落。
“什么都想不起來?”楚天明問道。
那日從天淵里回來之后,囡囡便和楚天明分開了,她并沒有跟著去古旭國皇城,而是獨自一人循著本能,踏上了幕周星的大地,直到今日方才回來。
囡囡委屈地搖了搖頭,細聲道:“囡囡頭痛……囡囡想不起來……”
楚天明起身,揉了揉囡囡的腦袋,“想不到就不想了。”
說話之間,他取出酒葫蘆,喝了一口酒。
似是聞到了酒香,囡囡呆萌的眼中浮現起一抹亮光,小鼻子煽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湊近了酒葫蘆。
“想喝?”楚天明笑著問道。
囡囡點了點頭。
“小孩子不許喝酒。”楚天明打趣道。
囡囡細眉一蹙,小嘴一撅,委屈巴巴地幾乎要流下淚來,卻咬著牙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酒葫蘆看著。
楚天明啞然失笑,便給囡囡抿了一口。
一口下去,囡囡的小臉頰上立刻飛起了一團紅暈,她打了一個酒嗝,眼皮子馬上耷拉了下來,睡眼惺忪地撲入了楚天明的懷里,昏睡了過去。
將囡囡輕輕地放在床鋪上,為她蓋上一層被子之后,楚天明出了宮殿,喚道:“馬夫。”
“在,公子。”馬夫現身道。
楚天明說道:“備馬,去文宗。”
“是,公子。”
少傾,馬車踏著清云,消失在了古旭國皇城上空。
道野,文宗,由于楚天明的緣故,文宗一躍成為了道野首屈一指的宗派,但文宗莫陽掌門深知這一切不過是過眼云煙,便依然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馬車徐徐而來,未驚動一人,便落入了主峰之中,勿忘閣前空無一人,掃地老人也是不知去向。
楚天明蹲伏在地,用手掌輕輕地觸摸著勿忘閣前的石板,感悟著文宗大地上之下的大道刻痕。
良久,他緩緩起身。
“公子?”馬夫輕聲問道。
“你留在此地,稍后若有鬼物出現,盡數格殺。”楚天明說完,一步邁開,便是踏著幻影神游沖入了文宗大地的深處。
文宗大地廣袤無垠,大道刻痕于靈山大川之間穿梭,形成了一方鎮壓天地的刻痕。楚天明穿梭過陣痕,直入地脈深處。
文宗大地之下,乃是漆黑的一片,陰冷的氣息纏繞在四面八方,令人感覺到像是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斷往下,黑暗氣息越發濃郁,視野也逐漸清晰。
當楚天明落腳時,已是置身于一個暗紅色的石窟之中。石窟四壁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符文,這些符文以無數寶物為陣眼,勾連大地之勢,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鎮世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