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痕的蔓延,只是時間問題。
楚天明合陣之際,其余眾人亦是感應到了他的位置,紛紛向他靠來。
未過多久,空間洞穿,墨客撐著竹筏進入到了楚天明所在的這一處秘境之中。
接著,太古虛鯤透過虛界直達此地,撈尸人、楚筱也緊隨而至。
缺不得道人到來時,瞧見了龍蘭,眉頭微微一皺,心中不禁嘀咕,‘咦,道古玄尊,這個紅發佬有些眼熟啊……貧道好似在哪里見過?對了!貧道想起來了,這個人不是在帝焱修真域的天域火河里嗎?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咦,他的大道波動也好像有些變化……怪了、真是怪了……’
一縷刀光斬破空間,李德焊與守夜人一并出現。
瞧見墨客的瞬間,守夜人為之一愣。
旋即,失聲地發出嘶啞的驚呼道:“墨客吾友!”
墨客一怔,不禁望了過去,接著便是一驚,半驚疑道:“咦?你是黑狗子?”
“……”守夜人無語了一會兒,才道,“許久不見,你仍是老樣子。”
“嘿嘿嘿……是呀,老頭子一直就是這副樣子,為老不尊。”撈尸人在邊上咧著黃牙嘿嘿笑著。
守夜人看了他一眼,訝異道:“你是墨客的兒子?怎么都長成一副死人樣了?”
撈尸人面色一僵,“你才是死人,待你掛了,小老兒把你從南山里撈出來。”
墨客搖了搖頭,道:“黑狗子,過來拜見公子吧。”
守夜人當即收斂心神,來到楚天明目前,叩首大拜,“公子,小黑無能,被困黃泉刀冢十萬年,給您丟臉了。”
楚天明搖了搖頭,“小事爾。”
墨客在邊上嘆息道:“黑狗子,真不是你不行,我也在南山之下被困了十多萬年呢……你不如我,被困黃泉刀冢也是正常的。”
守夜人冷笑一聲,“亂講,我不如你?呵呵呵……你想嘗嘗黑爺的‘天刀’?”
“此間事了,倒是可以讓我看看你這些年下來,‘天刀’是不是鈍了。”墨客背負雙手,淡淡地說道。
守夜人呵呵一笑,嘶啞道:“天刀再鈍,亦是揮向天的一刀。”
墨客:“呵呵呵……”
“你笑什么?”守夜人冷聲道。
墨客:“呵呵呵……”
守夜人:“……”
李德焊靜靜地看著南山三人組互侃,心想守夜人的身份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般,乃是楚天明麾下的某個人物,同時也慶幸,算是帶著他來了這里,添加了一員戰力。
大帥看著龍蘭,吃驚道:“你是龍蘭前輩?”
龍蘭微笑道:“許久不見了,大帥。”
“哈哈哈哈!果然是龍蘭前輩啊!”大帥開懷大笑,“連龍蘭前輩都在,看來這一次,我們必將橫掃一切了!”
龍蘭微微一笑,含蓄道:“但愿吧。”
沒過多久,九鼎封禪大陣發出隆隆道音,一尊金色大鼎的龐然巨影立于黑石海中,鼎身雕鏤神紋,投射出一縷神光,直迫向黑石海深處。
神光燭照而至,只見得在那黑石海的蒙昧幽深處,一尊籠罩于萬世黑光之中的龐然身影,裹挾著源源翻騰的霧氣,在那邊若隱若現。
“黑石海主人!”大帥驚呼一聲,令得所有人心頭一震。
“那就是黑石海主人?!”墨客微詫,眉間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旋即道,“它在世界之外。”
“黑石海深處,或許不屬于黑石海。”守夜人嘶啞道。
楚筱黛眉微皺,沉吟道:“那真是黑石海主人嗎?昔年隨清玄主入黑石海時……我似感受過那種兇威如獄的滔天魔焰,與此刻的略有出入……”
撈尸人嘿嘿笑了笑,“數萬年滄海桑田,能改許多東西哩……”
楚天明微微頷首,淡淡道:“去會他一會。”
說罷,腳踏星痕,一馬當先,隨著那神光的指引,往那黑石海深處掠去。
龍蘭紅發飄飄,一襲黑紅相間的火衣似穹界光焰生滅不息,緊隨楚天明之后。
太古虛鯤望了那黑石海主人的身影一眼,眼角光芒微斂,接著又看了一眼楚天明的背影,眉頭緩緩皺緊。
“不對頭……”
缺不得道人則是看著龍蘭的背影,本就細小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
眾人正穿梭在黑石海的混沌黑霧之中,周遭的黑暗道則逐漸凝實為液體,逆世界力充斥在空間的每一個角落里,黑暗鬼氣像毒蛇一樣蜷縮在逆世界力里,好似隨時都會發起進攻一樣。
黑霧之中,雖然黑暗鬼氣濃郁至極,但卻沒有一尊鬼物存在,就像是進入了王的領域,一切宵小都不敢踏入一步。
忽然,太古虛鯤開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楚小子,你還記得赤霞天的祖鯤之影嗎?”
“祖鯤之影?”楚天明微怔,“什么祖鯤之影?”
太古虛鯤無語,嗤笑道:“楚小子你這么快就忘記了?說好此間事了要隨鯤爺去一趟赤霞天的!那祖鯤之影蘊含吾父神‘鯤’的三種神通,你要助我奪得,不會這么快就忘記了吧?”
楚天明無奈地搖頭,“黑暗當前,你怎么就記得這些?答應你的事情,我豈會食言?”
“嘿嘿嘿……”太古虛鯤笑了笑,盯著楚天明看個不止。
邊上的人都有所疑惑,唯獨缺不得道人若有所思嗎,不過他的目光,卻不在楚天明,而是一直放在了龍蘭的身上。
忽然,太古虛鯤眸光一寒,空間陡然波動,虛界的幻影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橫空出現,對著楚天明的頭頂落去!
“太古虛鯤,你干什么!”一瞬間,李德焊出現在了楚天明的身前,黑刀固然還背負在身后,但白刀歸海卻早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李德焊手中有刀,周身刀海滔滔,空間皆作兩分。
墨客、守夜人、撈尸人三人齊齊聚向楚天明,欲與太古虛鯤為敵。
“退開!”太古虛鯤暴喝,“他不是楚天明!”
其音如雷,聲如洪鐘,一聲暴喝,震蕩九天十地,李德焊手中的刀勢,亦為之詫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