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一早,沈初柳剛從皇后宮中出來,皇上就召她去了太極宮。
皇帝今日早朝,所以雖然歇在皇后這里,但是走的很早。
沈初柳問清楚是要去伴駕,便沒說什么跟著去了。
太極宮里,皇帝見了她笑了笑:“來。”
沈初柳請安之后走過去:“皇上今日又有許多折子?”
“臣妾這話問的多余,應當是每天都不少的。”沒等皇帝回答,她又道。
齊懌修笑了笑:“用過早膳了沒有?”
沈初柳搖頭:“今兒起的晚了,昨兒臣妾喝多了,所以趕著請安沒有呢。皇上賞賜臣妾點心吃嗎?”
沈初柳心里有數,叫的這么急,皇帝還問這個,說明什么?
說明皇帝沒吃啊。
那還不找機會一起?
“那還用什么點心?初四,傳膳吧。”齊懌修看她:“昨兒才喝了多少就多了?”
這話他不信。
“原本是不多,回去之后臣妾又喝了一壇子桂花酒。”這一壇子,也有半斤了。
雖然度數是低,但是多喝也是要醉的。
“愛妃真是好酒量。”齊懌修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其實也不是多,主要是昨兒喝了三種酒,宴席上的果子酒,皇上賞賜的長安酒,臣妾回去又喝了桂花酒。”沈初柳道。
皇家御用的一般都是新豐酒,長安酒,清泉酒,玉泉酒等。
“這般說來倒也是,愛妃喜歡喝酒?”齊懌修又問。
小嬪妃說的有理有據,倒也不是一味的跟他說自己喝多不舒服。
“也看時候嘛,昨夜正合適就喝點。平素臣妾不喝。”
說著話,膳食上桌了,沈初柳給皇帝盛湯,自己吃小包子。
早膳沒那么多,但是也豐盛無比。
沈初柳確實沒吃,她起來的時候胃口不好,吃了幾塊點心就對付過去了。
這會子自然餓了。
皇帝見她這般吃得香,絲毫不像是為了與他用才裝作沒吃,心里很是滿意。
吃飽喝足,皇帝卻一時間不想管政務。
他是個很自律的皇帝,自然就算是一時不想管,也心里有數,不會有什么積壓和麻煩出來的。
“獸苑新來的鹿看過沒有?”皇帝問。
“沒有呢,臣妾就沒去過獸苑。”太遠了,懶得走。
“那朕帶你去看。”齊懌修起身:“走吧,給她預備個步攆,不然走過去就沒腿了。”
沈初柳笑著謝過皇帝,心里對大夏天的去看動物真是沒興趣啊。
熱不說,還不是好味道,何況她對于把動物關起來這種行為比較不喜歡。
但是皇帝說了話,不聽也不行。
坐著步攆,搖搖晃晃很快去了獸苑。
獸苑在皇宮最西南的角落里。
之前就有人來報說皇上要來看新來的鹿,自然不敢怠慢,趕著又收拾了一遍。
齊懌修和沈初柳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干干凈凈的獸苑。
圍欄里,幾只野鹿正低頭吃草,看起來倒也沒太難過。
那是幾只梅花鹿,確實好看,毛色也還不錯。
獸苑里還有幾只狐貍,還有丹頂鶴和白鵝。
甚至還有一頭大象和一只老虎。不過現在的老虎看體型沒她記憶中那么大。
沈初柳更喜歡那幾只白鵝,一看就是普通的鵝,養的很肥。
走路挪著走,不過難得不咬人。
她從奴婢們手中接了吃的喂給大鵝,換來大鵝歪著頭的打量。
真是太難的,這種殺傷力巨大的動物居然能被養的這么乖巧。
沈初柳喂了鵝就沒什么興趣了,齊懌修大概也是看了幾眼鹿就覺得也就那樣。
“明年秋天,朕帶你去狩獵。”齊懌修道。
“好啊,還是松山?”沈初柳問。
“清涼山也可以。明年再看。”齊懌修看她喂鵝笑道:“愛妃喜好別致。”
“聽聞,尋常百姓家,養這么一只大鵝,便不需要養狗看門了。”沈初柳道。
齊懌修自然不信,皇帝大人表示沒見過這種兇悍的鵝。
沈初柳沒解釋,心道這些鵝打小教,也是不會啄人。
要是叫皇帝大人遇見那種追著啄的鵝……
嗯,那畫面太美。
回去的時候,有點小插曲。
那就是路過漱玉軒的時候遇見了陸小儀,陸小儀盛裝打扮,顯然是在這里等著皇帝呢。
至于怎么知道,那定是方才他們過去的時候知道的。
齊懌修和沈初柳都坐著攆,陸小儀就在路中間請安:“臣妾給皇上請安,景姐姐好。”
齊懌修擺手叫人停住,低頭看下面的女人:“你等在這里,有什么事?”
陸小儀一滯,她能有什么事……
“宋昭儀娘娘這幾日身子不適……”她現成的幌子。
“嚴重么?早上請安沒看出來呀。”沈初柳問道。
“娘娘哪里敢不去請安呢。”陸小儀道。
“去看看。”齊懌修懶得戳穿陸小儀的把戲擺手。
御駕便轉頭,往漱玉軒去了。
漱玉軒里,宋昭儀聽皇帝來了大驚。
她自打住在這里,皇帝都沒來過幾次,陸小儀出去她是知道的,也沒當回事,這會子皇帝來了,她真是嚇一跳。
忙迎接。
齊懌修扶著她起身:“愛妃哪里不適?叫了太醫沒有?”
宋昭儀有點懵……她就是小日子到了肚子疼啊。
“臣妾無事,只是略有不適,不是大問題。不需要請太醫,皇上請。景美人進來喝茶。”宋昭儀道。
進了里頭,沈初柳失笑:“到底是住在一處的,陸小儀關心則亂。竟是當街攔住御駕說宋昭儀娘娘病了。嚇得臣妾以為您是怎么了呢。”
陸小儀這就是截胡啊。
沈初柳忍著才怪。
宋昭儀是個老實疙瘩,但是再老實也不會允許陸小儀打著她的名義亂來。
當下就臉色難看了。
陸小儀也尷尬,忙解釋:“臣妾是一時緊張,瞧見了御駕就……”
“可見陸小儀規矩學的不好。”齊懌修哼了一聲:“既然如此學不會規矩,就不必做小儀了,你也沒有這個儀態。就還是做個寶林吧。”
陸小儀……不,如今又是陸寶林了,大驚跪地:“臣妾一時情急……”
“我也不過是女人家的小事,略有些不舒服,你怎么就當街去攔著御駕了?何況,我是哪里不舒服你又如何知道呢?”宋昭儀說話不快,聽不出多少怒氣,但是沈初柳知道她肯定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