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
幼兒隨手從頭上扯下一根釵子給她,“這個送給你,若水奕君回來,就說我先回去了!”
她跳下床,才意識到自己只裹了件披風,忙對婢女說:“找一套衣服給我。”
“哦,好。”
婢女忙回去,捧來一套衣裙。
她在玉女峰住過一個月,在這里留下不少物品。
穿戴好衣裳,她的目光掃到擱在一旁的披風,隨口說:“這是你們少主的披風嗎,幫我還給他吧。”
婢女看了看,搖頭:“這不是少主,少主的衣裳都是花姐姐親手縫制,每件衣服都繡了少主的名字。這件披風上沒有。”
不是水奕君的?
幼兒一陣恍惚,猛地記起來,這件披風是師父的!
師父!
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幼兒抱住披風,跑出房間,縱身飛向崖邊。
守繩索的弟子試圖阻攔,被她一腳踢翻。
她毫不停留,飛到主峰,耳邊立即傳來鈴鐺的哭叫聲。
“師父,師父——”
“鈴鐺,跟我走!”
幼兒凌空抓住她,提著她一路飛馳,從無數弟子頭上躍過去,披風裹雪,如一陣旋風飛舞著穿過繩索,落到縹緲峰。
所見弟子無比目瞪口呆。
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人的輕功竟能快到這般地步。
而且她還帶著個人,并非輕裝上陣。
這樣的爆發力,委實可怕。
幼兒卻無暇顧及這么多,也不管自己的表現是多么驚世駭俗。
她一心只想去見到師父,確認他是否安好。
鈴鐺本是惶恐不安,見面便被師父提著一路飛行,被風雪塞了滿嘴,連話也沒能說得出來,便驚魂未定的落到了地上。
“師父……”她喘息著開口。
幼兒道:“邊走邊說。師父怎么樣了?”
她疾步朝張離塵的屋子走去。
鈴鐺小跑著跟上,急促道:“先前師祖被玉女峰的人送來,渾身是血……”
幼兒心中一跳。
她的預感變成了現實。
走到師父門口,她一把推開,看見師父臉色白如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神色灰暗,像是忽然消逝了生機。
床邊站著水隨珠,以及神色憂郁的穆宮。
“師父——”
幼兒撲到床邊,緊張,但不敢大聲,以至于聲音微微沙啞,“師父,您怎么了?”
張離塵已經醒了,聽見她的聲音,微微扭頭看過來。
很慢,好像這個動作已經耗費了他很多力氣。
他變得蒼白,虛弱。
幼兒的眼淚幾乎掉下來。
這哪里還是往日那個不動如山,清雅如仙的八長老呢。
“幼兒回來了。”他低聲說。
“師父,您是不是為了救我,所以被水隨珠威脅利用了?”幼兒帶著哭腔說。
渾然不管水隨珠和穆宮正站在身后。
穆宮愕然朝水隨珠看了眼。
水隨珠神色泰然。
張離塵道:“原本我便比你更適合。”
“什么適不適合的,說什么混賬話!”幼兒哭著叫道,“我是要你來救我,不是把你自己搭進去!你是怎么做人家師父的!是不是要我愧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