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娘可真是好算計啊,這玉佩拿上來就要定親,再摔碎,不管真假,你都是他的未婚妻了是吧?”池錦齡偏著腦袋看向她。
“這,這就是與陸家一對的玉佩。”季南霜虛弱的靠在奴仆身上整張臉煞白。
“池姑娘,你是陸世子未婚妻,我不與你爭。南霜,南霜舉目無親寸步難行,如今也沒了一個親人,只將陸世子看做自己的家人,若是池姑娘不允南霜入府,南霜可以不入,但南霜只想卑微的伺候他,求老夫人和池姑娘成全。”
“老夫人,南霜從未肖想過什么,是南霜命不好。南霜的身份也不配。”南霜雙腿打著哆嗦,似乎是凍的狠了。
池錦齡緊緊捏著那半塊玉佩,摸著成色倒是極好。
“姑娘,上次世子不就把傳家玉佩贈給你了嗎?拿出來比對比對啊?”酥柔笑著道。
魚香神色微微一緊:“姑娘,這里人多眼雜,還是去屋里吧。受了寒,姑娘的身子可吃不消。”魚香垂著眸道,不去看池錦齡。
酥柔白了她一眼:“姑娘受什么寒,姑娘腳上鞋子防水加絨的,身上又穿得厚,手上還暖呼呼的,要凍啊,干脆凍死那不知廉恥的東西。什么都敢肖想,真以為咱們姑娘是好拿捏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也敢進陸家的大門!”酥柔氣得很。
魚香尷尬的笑了笑,一句話不再說了。只是手掌一直緊緊纏在一起,可見內心的不平靜。
“大庭廣眾下說清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要去屋里?要見不得人也不該是我。”池錦齡沒看她。
一手拿著那塊季姑娘的玉佩,一手自腰間取出陸家那塊。
陸家那塊墨玉成色極好,握到手中便有一絲絲暖意,似乎是那暖玉制成。
而左手那塊季姑娘的玉佩,握在手中卻是有著絲絲涼意。
兩個玉佩看起來像是半月狀,以前池錦齡就覺得奇怪,原來竟是一對的,這便說得通了。
季姑娘瞧見她手中的玉佩,神色微變,緊緊抿著唇。
池錦齡在眾人眼前,將那兩塊玉佩相合,讓人驚訝的是……
竟然真的極其相配。
那季姑娘微微松了口氣,身上凍得發抖,額角卻緊張的冒出了一股子冷汗。
老太太冷眼看著,這塊玉是從陸家祖上傳下來的,她怎會不了解。
老夫人接過那塊玉佩,這玉佩看著一樣,甚至用的玉石都帶了幾分相似,若是放在一起只怕都看不出來。
老夫人摸了摸那玉石,抬頭看著季南霜。
季南霜卻是貝齒輕咬下唇,抬起頭滿是哀求的看著老太太。
“老夫人,南霜真是季家女兒,求老夫人,求老夫人了。”似乎知曉老夫人要拆穿她,身子瑟瑟發抖,眼神滿是祈求。
南霜,南霜……
老太太微瞇著眸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看著她,微微嘆了口氣。
“讓人端一盆水來。”老太太不再看季南霜。
“池姑娘既然是我陸家定下的媳婦,那便是我陸家人。今日,我若不為她正名,將來她在這京城可怎么立足?我陸家的兒媳,只有她。什么娃娃親,指腹為婚,都是莫須有的事!”老太太沉著臉。
季南霜咬著唇滿是不可置信。
似乎想不到陸家竟是如此維護池錦齡。
她,她明明在進京之前已經打聽好了。
池家二女來自鄉下,心悅世子,在京城惹出了無數笑話。怎么會,怎么會……
小姜殷勤的搬了盆水過來,只見老太太將兩塊半月玉佩放在水中。
水波蕩漾,一層層墨綠色的光芒微微顯現出來。
“這塊玉佩,是我陸家傳了無數代的定情之物。若是相合,放在水下,便會顯現出一道鳳求凰的畫面。”老太太聲音沉穩。
那玉佩便是一對鳳求凰的模樣,雄為鳳,雌為凰。放在水下,那玉上的鳳求凰就像顯現出來一般,透著幾分神秘。
而此刻,只有鳳。
眾人嘩然一片。
那季姑娘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住。
陸家的小廝見老夫人臉色,連忙將眾人遣散干凈,此時只剩了幾人站在原地。
“不管你是故人之女也好,還是季姑娘真正的女兒也好,我陸家已經認定了這門親事。你沒有玉佩,也無法證明當初真指腹為婚,季姑娘,還望你好自為之。”老太太眼中帶著幾分威脅。似乎猜到了她是誰。
“不過你既然已經找上門來,我陸家也不是那等冷血之人。也愿意擔保你此生衣食無憂,陸家也是承擔了風險的。想來季姑娘也是明白的……”老太太語氣中有幾分威脅。
季姑娘渾身發軟。
“你若是好歹不分,也莫怪我陸家無情。將你報了上去,只怕免不了一死。”老太太冷哼出聲。
魚香猛地抬起頭,一眼看向那季南霜眼里。
只見那季南霜還待再求,魚香卻是咬了咬牙開口道:“季姑娘你且回吧,世子眼中只有池姑娘,誰都參與不了半分。若是姑娘有所求,大可想其他法子。”
魚香眼中有幾分掙扎,季南霜一見她,便怔了一下。
“好了,那宅子奴仆我陸家也不收回來了,季姑娘,你好自為之。”老太太說完,才對著池錦齡點了點頭,將玉佩重新還給她,隨即回了府。
陸家那對祖傳的玉佩沒幾個人見過,當年她兒媳確實給季姑娘看過。
那季姑娘繪畫極為厲害,只怕是回家畫了出來。
但她一個閨中姑娘,有幾個人能瞧見她的畫?
無非便是季家人罷了。
老太太微嘆一口氣,季家流放了,她似乎記得,當初季家長子長媳生了個女兒,流放的時候才五歲。
算算年紀,只怕跟那季南霜差不了什么。
一個流放的罪民,突然回到京中,此事可大可小。但她能回來,只怕季家也是不甘心的。
老太太不愿多想,她已經老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養大孫子,看著他成親生子。
她再也不愿承受那樣的痛苦了,太痛了啊。
她陸家,也不愿再摻和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