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這么說的?”
慕容晚自嘲的笑了笑,對上男人深邃的眉眼,她不僅莞爾:“只要王爺相信她,那她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如若不是為了王爺,晚兒又何必去自取屈辱的討好她。”
“她同我說,王爺你很喜歡她,說我是一廂情愿,她說她曾經救過王爺你的性命,所以王爺你,待她如寶似珠。”
慕容晚沉默了一會兒,輕聲一笑:“這讓晚兒也不僅想起,年幼時,也曾在懸崖下面,救過一個少年郎,當年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小溪旁,肩上受了重傷,傷口的鮮血為黑色,我替他將肩上的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來,直到那鮮血成為了正常的顏色....”看似感嘆的一句話,她似是自言自語:“我怎么就沒有那么好的命呢,曾經救下的那個少年,為何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我這個救命恩人。”
殊不知,她的一席話,讓視線落在她身上的男子,瞳孔猛地一陣收縮。
懸崖,渾身是血,肩上受傷,中了劇毒的少年....
她的所言所語分明與他當年重傷一事,分毫不差。
他肩上的劍傷有毒,乃是旁人所刺,待他醒來后,傷口里的毒血已被人吸了出去。當時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董銀君....
沒錯,救他性命的人,是君兒。
可是——
之前和君兒在一起時,他也曾說過當年的事,也曾問過她,他肩上的傷口有劇毒,她為他親口將毒血吸出來,難道就不怕那毒血浸入她的體內,當時,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高貴。
根本就不屑回答他這個問題。
現在聽慕容晚再提及。
他漆黑的瞳仁翻滾,如驚濤駭浪一般。
他大掌落在少女的肩上,不僅收緊了幾分:“你方才,說什么?”
慕容晚給他的感覺,像也是真的不經意一提,提過后,就不再多說。
她蒼白一笑,強顏歡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有什么,只是聽她這么說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當年,是我救的王爺就好了,這樣一來,王爺一定會更加的喜歡我,再也不會喜歡別的女人了。”
肩上的力度,又緊了幾分。
慕容晚感覺到了疼痛。
“王爺....”
她蹙眉,小臉愈發白了幾分。
禁錮在她肩上的力度,陡然間消了。
裴宸松開她。
目光一直深鎖在她身上,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王爺,你讓俏玉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男人緘默,動了動唇:“無事了。”
“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皇上該回來了,若是他回來找不到我,怕是該著急了。”
看到她轉身要走,裴宸沒有出聲。
在她走遠了一些距離后,“晚兒。”
慕容晚回頭看他。
“王爺?”
裴宸盯著她看了許久:“你墜崖后,本王很擔心。”
慕容晚破涕為笑:“晚兒知道。”
“娘娘,您胳膊上涂的什么啊,怎么都不告訴奴婢,要不是奴婢聰明,差點就露餡了。”
回到原地。
慕容晚上了馬車。
俏玉緊跟其后,剛上去就去拽她的胳膊。
“沒什么啊,就是方才臨走前偷了點你的染料而已。”
慕容晚沾濕手帕去擦胳膊上的血印子。
這染料好處很多,涂上去,就跟真的一樣。
最為關鍵的一點,擦不掉,必須得沾水。
只要她裝的像一點,活脫脫像是受傷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她。
慕容晚剛沾上水,正準備擦胳膊上的痕跡。
下一秒,馬車簾子,就被男人的大手挑開了。
隨著男人修長筆直的身軀邁進車廂。
視線第一時間落在她露在外,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染料上面。
那雙漆黑的眸子轉瞬時間,冰冷解凍,猶如四月沐春,轉瞬間,寒冬臘月,萬千琉璃,讓人置身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