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她的父妃,如她所有在意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回睜眼,長眠于地下。
眼淚再次決堤。
她撲上前去,終于沒有尊嚴的將他瘦弱的身軀抱在懷里。
他是那么的瘦,瘦到只剩下一具干干的骷髏,沒有血肉,他是那么的輕。
輕到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給吹走。
“阿景,你這又是何必...你這又是何必呢?”
曾經大祁那個絕世無雙,俊美溫和清雋少年郎。
眉眼帶笑,溫潤如玉。
從第一眼看到他時,她便深深的愛上了他。
他運籌帷幄,足智多謀,在他那張溫和的外表下,蘊藏的是何等的智慧與謀略手段。
她對他一見傾心,他對她也是次次溫柔,卻眼底疏遠三分的冷意,讓她無法忽略。
這是一個待誰都很溫柔的男子,正是一個這樣的男子,很難有女子,能夠走入他的心中。
因為這樣的男子,才是最絕情的。
結束了,因著他的死,所有的一切,都要結束了。
她用力的,將沒有絲毫重量的男人抱在懷里。
兩行清淚,貼著她的面頰向下滑落。
“阿景,如果沒有晚兒,你可會多看我一眼?”
答案是什么,她不知道。
莫說男人現在已失去生息的躺在那里,無法給她答案。
即便他活著,他也不會告訴她。
她知道。
即便沒有慕容晚,他仍然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若他真的對自己有意,早在多年前,他就該同自己在一起,更不會等到后來,慕容晚的出現。
凰君靈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
日暮下垂,天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賀蘭辭來時,她還在抱著男人已失去生息的瘦薄身軀。
他的身軀,再也沒有之前的溫度,冰冷的如一具冰塊。
溫熱的身體,溫度散去,只剩下僵硬的冰冷,看向男人已失去生機的一張臉。
凰君靈哭的近乎失聲。
“陛下...”
賀蘭辭披了一件衣服在她身上:“上官公子已經不在了,還望陛下節哀順變,小心自己的龍體。”
因為賀蘭辭的到來。
凰君靈回了一些神。
她看向懷里的上官景,雙眼哭的已近乎模糊。
不過還依稀可清楚的看到他清雋的輪廓。
“朕失態了。”
賀蘭辭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丞相,他讓我,將他的骨灰,留在六皇妹曾住過的房中,將昔日的六皇女府,燒為灰燼,這樣,他就可以永遠的守著他與六皇妹的那些過往了。”
她知道,他要守的,不是慕容晚,而是,那個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凰瑾晚。
他私心的認為,凰瑾晚已經死了。他不過是去找她了...
凰君靈將懷里的男人抱起。
如料想中的那樣,輕的,已經沒有絲毫的重量了。
抱起他時,就像是抱起一陣輕巧的風一樣。
“他最后所托。”哪怕早已痛不欲生,她又怎舍得連他最后的遺愿都不幫他完成。
阿景...
朕愛你愛了這么多年。
早已身心疲倦。
從一開始的非你不可,到后來的——
哪怕遠遠的看著你幸福也好,可是——
你并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