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佬林拿著費南的衣服,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很是郁悶。
他怎么也沒想到,只是玩一場二十一點,居然會扯到賭神這等人物身上。
蝦哥看向他,說:“阿林,既然是誤會,還不快把衣服還給人家?”
魚佬林見蝦哥給了臺階,忙將衣服遞到費南面前,賠笑說:“不好意思啊!那個小伙子……啊不!賭仙,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這是你的衣服……”
“不急。”
費南叉著腰,沖牌桌抬了抬下巴,說:“先把這局牌玩完再說。”
“有原則!”蝦哥大聲夸贊了一聲,沖長毛使了個眼色。
長毛低頭,繼續發牌。
“公!”
“公啊!”
“公!公!”
圍觀賭客們一起喊著,越喊越興奮。
公也就是二十一點中的10點牌,隨著他們的叫喊,一張張10點牌出現在費南面前!
草花J,紅桃K,方片10,紅桃10,黑桃Q,黑桃J……
十六張牌發完,圍觀賭客們頓時拍手歡呼了起來。
一共十六副牌!十六副都是Black jack!
魚佬林也看得目瞪口呆。
“魚佬林!快開牌呀!”
大家催促著他。
魚佬林是莊家,這里一共十六副牌,如果他輸了的話,就是1賠16,要賠出一萬六來。
一萬六對他來說不算多,但這樣輸法,讓他有些難受。
翻開底牌,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暗牌,是一張草花Q,加上他的明牌紅桃2,一共是12點。
“要牌!”他咬牙喊了一句。
今天他是輸了,但輸也要輸得干脆利索!
荷官發出了一張牌,放到了他的面前。
“公!”
“公!”
“公!”
圍觀賭客們又在起哄喊公牌,但這次是為了讓魚佬林爆點。
“你們這群混蛋……”
魚佬林自己都氣笑了,他笑罵了句,摳起牌角,用力翻開甩下,口中也喊了句:“公啊!”
牌面出現,是一張黑桃10。
22點!爆點!
魚佬林輸!
“耶!”
全場一陣歡呼,賭客們拼命拍手叫好,哈哈大笑。
魚佬林無奈的笑罵:“你們這群王八蛋看我輸牌這么開心呀?”
“輸給賭神的師弟,你也不丟人呀!”
“也是!”
魚佬林也想通了,他沖費南比了個大拇指,笑著說:“你厲害!我這次輸得心服口服!”
說罷,他將桌上的籌碼推到了費南面前,那是他輸給費南的賭注。
費南低頭看了眼,又看向蝦哥,笑著說:“蝦哥,有沒有興趣玩一把?”
蝦哥愣了下,有些不明白為什么費南占足了便宜還不收手,卻要和自己玩一把。
不過他也沒拒絕,而是爽快的點頭說:“好呀!既然你這么有興致,我就賠你玩一把!你想玩什么?”
“比大小吧!”
費南將那條金項鏈放在了牌桌上,說:“我的賭注就是這些籌碼,還有這條金項鏈。”
看到這條金項鏈,蝦哥有些拿不準費南是什么意思。
這是自己送他的生日賀禮,就這么隨便的拿出來當賭注嗎?
不過項鏈自己已經送給他了,怎么處理就是他的事了。
“好!我就拿二十萬出來跟你賭。”
二十萬換費南的籌碼和項鏈綽綽有余了,蝦哥初步判斷,費南應該是缺現金,所以才想來賭場玩的。
荷官拿了副新撲克牌來,丟給了費南,他今天才是全場最憋屈的一個人。
拆封后,費南隨意洗了兩遍,將撲克放在桌上,用一根手指一劃,撲克牌就乖乖的攤成了一列。
費南攤手邀請:“蝦哥你先。”
蝦哥隨意伸手抽了一張牌出來,笑著說:“誰先都一樣,怎么都是我輸……”
說著,他隨意看了眼手中的牌,卻愣住了。
圍觀賭客們好奇的問:“蝦哥,你抽到什么啊?”
有眼尖的看到了蝦哥的手牌,大聲喊:“是黑桃A啊!蝦哥拿到了黑桃A!”
“黑桃A?”
大家驚呼出聲,這是一整副牌中最大的一張了。
眼神古怪的看向費南,賭客們竊竊私語,沒想到他剛才贏得這么漂亮,卻在比大小這里翻了車。
但這一切都在費南的預料之中,這原本就是他來賭場的目的,也就是把金項鏈輸還給蝦哥。
隨手抽出一張紅桃A,費南故作遺憾的感慨說:“技術再強,還是敵不過運氣,蝦哥,你手氣真好。”
蝦哥趕忙說:“這次不算,三局兩勝吧!”
“不用。”費南搖了搖頭,說:“是我自己學藝未精,愿賭服輸。”
“這……”蝦哥有些遲疑。
費南笑著說:“今天很開心,下次再來玩。”
蝦哥聽到這話,頓時放下了心,笑著說:“好!有空就來玩,不用客氣!”
……
從賭場出來,費南神清氣爽。
玩玩牌發泄一下,讓他緩解了不少因為目睹阿強身死的煩悶。
沒想到龍四賭術這么強悍,自己只是練了個皮毛,居然就可以大殺四方,如果掌握了精髓,豈不是真能和賭神一較高下?
回到了出租屋,費南把帶回來的蛋糕拿給了肥癡文,肥癡文很開心,舉著蛋糕進屋去給他媽媽和弟弟品嘗。
“阿南,謝謝你啊!”
肥癡文的媽媽寶姨在洗衣廠做漿洗女工,拉扯著肥癡文和他弟弟長大,很辛苦,賺的也少,平日里都是一分錢掰成兩分錢花,根本沒有閑錢給肥癡文兄弟倆買零嘴。
“沒事,今天我過生日,我給阿文和阿才留的。”
“啊!今天是你生日啊!恭喜你呀!生日快樂!”文媽媽有些局促。
“謝謝。”費南笑了笑,又寒暄了幾句,便回身上樓了。
回到出租屋,費南將頌猜的背包拿了出來,將里面的錢取出,找了個袋子裝了起來。
靠在床頭,費南將左手枕在腦后,右手則拿著副撲克牌把玩,熟練的單手洗著牌。
他這次賭場是為了驗證一些東西。
目前可以確認的是,的確有賭神高進這個人存在。
但這個年代互聯網還不發達,各種媒體上也很少有他這個人的報道,大家只是口口相傳,都知道有這個人,但從沒有人見過他。
根據已有經驗,激活劇情線任務需要有關鍵人物,關鍵詞或者關鍵場地。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找到高進,或者劇情的相關人物才行。
費南故意承認是賭神的師弟,想必有機會傳到高進的耳朵里,但費南并不確定高進一定會來找自己。
還是得想辦法找到劇情相關人物才行,賭神的徒弟叫什么來著?對了,好像叫陳小刀,明天見到朱滔,讓他幫忙找一找。
看了眼阿強的賣命錢,費南的眼神冷了幾分。
朱滔……這次我陪你好好玩玩。
咚咚!
房門被敲響,費南回過神來,看了眼地圖,卻是寶姨在敲門。
打開門來,費南就看到寶姨端著一碗面站在門口。
“你晚上還沒吃飯吧?我做了碗長壽面,你當晚飯吃吧!”
寶姨不好意思的說:“我也不會做什么好吃的,就做了碗面,你別嫌棄呀!里面還有兩個荷包蛋呢!”
寶姨是出了名的要強,從不肯欠人情,這是來還費南請他們吃蛋糕的人情了。
費南忙接過碗來,笑著說:“那剛好,我晚上就不用忙活了,謝謝你呀!寶姨!”
“沒事的,應該的!”寶姨擺手下樓,一邊走一邊說:“吃完了碗筷不用收拾,晚上下班我上來拿!”
說著,她便下樓回去了。
費南將碗放在了桌上,低頭聞了下。
面湯是用豬油爆蔥花添水燒開的,加了醬油,顏色變得紅亮,聞著很香。
面條雖然是掛面,但煮得火候恰到好處,晶瑩剔透,兩個荷包蛋藏在下面,鼓囊囊的透著蛋黃。
費南食欲大開,連湯帶水吃了個干凈。
吃飽喝足,困意上涌,費南打了個哈欠,翻身躺倒,睡了一覺,直到夜里,才醒了來。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費南給堅叔打了個電話,又將碗筷洗刷干凈,下樓還給了寶姨,便開車帶著錢去了出租車公司。
公司沒有關門,堅叔在等著費南。
這是費南從西沙灣回來后第一次來出租車公司。
看著熟悉的門頭,還有停著的那幾輛出租車,費南有些感慨。
“阿南,你來了。”
見費南下車,提著個袋子走進來,堅叔出門迎了上去。
上下打量了一番,堅叔笑呵呵的拍了拍費南,說:“壯實了,長高了,挺好!”
讓費南進辦公室坐下,堅叔給他泡了一杯茶,問:“你打電話說有事給我說,是什么事?”
費南說:“我聽說了阿強的事。”
“哦……”堅叔嘆了口氣,說:“阿強碰到這樣的事,真是倒霉。”
“人有旦夕禍福啊!”
費南感嘆,他停頓了下,說:“堅叔,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說這件事,其實阿強在三天前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包東西,讓我保管。”
“什么東西?”堅叔疑惑問。
費南并不準備把實情告訴堅叔,不然會很麻煩。
他將袋子拿了出來,解開了袋口,給堅叔看了下。
“我的天!”
堅叔一把按住了袋口,忽然起身將門關上,才回身問:“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這么多錢?還都是美金?”
“我不知道。”費南說:“但我想,這一定和阿強的死有關。”
堅叔皺眉踱步,思索了片刻,才感嘆說:“怪不得前幾天阿強有些怪怪的,警察來做調查的時候還問他死前有沒有見過什么奇怪的人,看來是因為這筆錢的緣故,可他為什么會把錢交給你保管呢?”
“可能是宿舍里不安全吧!”
費南說:“而且我在公司做事的時候,和他關系最好。”
“應該是這樣。”
堅叔點了點頭,問他說:“你準備怎么處理這筆錢?”
費南說:“我不想把錢交給警察,這是阿強拿命換的錢,我想還給他。”
堅叔看著他,神色動容,忽然重重拍了下費南的肩膀,說:“阿南,我沒有看錯你。”
費南把錢放在了桌上,說:“堅叔,我想請你幫忙把這些錢和阿強的積蓄一起寄回他老家。”
堅叔看了眼錢,又看著費南,重重點了點頭,說:“我會一分不少的寄給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