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一手拉著灰色的布行禮箱,一手背著唐糖走出了車站,結束了列車驚魂,又平安結束了所謂的審查,兩兄妹如釋重負,而才走出車站,巨大的壓力又迎面而來。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遠非鄉村城鎮可以比擬的繁華恢弘的城市,而且還是漢唐王朝政治與經濟的中心都城,天子坐落之地,漢唐王朝最為繁榮的皇都,
腳下是熙熙攘攘的廣場,在這銀白色仿佛是黃金鑄成的廣場中央,是一座足足四十米高的金色天帝神像,神像在烈日下金光奪目,根本看不清面目,無數人拎著大包小包的行囊,簇擁在神像前,深低著腦袋鞠躬敬拜。神像的金色光輝沐浴在的他們身軀上,具備著獨特的魔力,每一位都得到洗禮,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神像背后是高樓,是車水馬龍的街道,是應接不暇的廣告牌和鼎沸的人流。
頭頂上方數千米,還有幾只長三十米,兩翼張開后二十米的長翼魔鳶飛過,其后背精美的金屬機廂中,坐著一位位前往其余城市的旅客。這是神風運輸公司的飛行載具,名為“飛鳶車”,一次只能拉載最多五十人,速度比起蟒車速度快了五倍有余,然而同程票價也高出三倍……
雖然車站的一輛蟒車里發生了驚魂事件,并且還是由皇都鎮安司聯合尊神國教紅袍主教一同出手辦理的案件,但是因為鎮安司的消息封鎖,加上城市繁華,一墻之隔生活方式和內容都能是天地之別,所以外面世界對此暫時還一無所知,只有偶爾有人在交頭接耳,對于真相不明就里,城市繁華照舊。而這繁華,也將蟒車上產生的壓抑,從兩兄妹心頭一掃而空。
唐紙收回環繞四周的目光,城市的繁榮讓他感到窒息,隨便看一眼,都是他這樣的鄉下土包子見所未見的稀奇玩意。
他深吸口氣,視線聚焦在了遠處那座神像上,遠遠地對著這位就算是他這位出自鄉村的土包子都知道的神界至高主宰,拜了一禮。
昔年天地初開,乃是天帝驅破混沌,創造了世界,也是在神帝的指引之下,漢唐王朝開國皇帝李始,才能帶領人類征服九州,驅逐這里原本的妖獸,打下而今的漢唐王朝,是天帝鎮壓了魔神,讓猖獗魔族遁回魔界,也是天帝,平滅了魂族,讓魂界歸屬人類,讓人類不再畏懼死亡。
妖獸、妖、魔、魂……無論何族,如今,都已經在人類的腳下顫栗,而這一切,都是天帝的功勞。
不懂事的唐糖也由衷地尊敬和虔誠,默默地對神像低下了腦袋。
……
“哥哥,這里好熱鬧。”唐糖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縮著脖子膽怯地望著四周,兩只小手不安地抓著唐紙的衣裳,“我有點怕。”
面對繁華的都市,唐紙同樣手足無措,但感受到妹妹的膽怯不安后,作為哥哥的責任感便驅使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微笑道:“唐糖,媽媽走的時候,跟我們說的什么?”
唐糖乖巧地回答道:“媽媽說,永遠陪著彼此,不離不棄,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還有呢?”
“媽媽說,我們要去皇都水井灣投奔舅舅,舅舅會照顧我們,舅舅會解決我們的病癥。”
“最后呢?”
“媽媽說永遠記得,她和爸爸愛我們,他們永遠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唐糖的眼睛漸漸濕潤,埋著腦袋打濕了唐紙后背的衣衫。
唐紙溫柔地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來出站時買的小雪狐牌棒棒糖,替她撕掉糖紙,回手遞到了小丫頭的嘴邊。唐糖一邊小聲地啜泣,一邊把橘黃色的糖含入嘴中。
“媽媽還說,哥哥是糖紙,里面的糖是妹妹,就像糖紙永遠保護著糖一樣,哥哥永遠都會照顧妹妹。唐糖,哥哥永遠都會保護好你,不離不棄。”唐紙把她小巧的身子往上托了托,“現在還怕嗎?”
“不怕了。”唐糖仰起腦袋,帶淚的眼睛彎成了小月牙。
唐紙欣慰地笑了笑,相依為命的兄妹,妹妹是他人生唯一的動力,是他人生最大的寬慰。
……
因為沒有手機,半個月前只能通過書信這等比較傳統的方式和舅舅完成交流,約定了好了今天在車站碰頭,雖然唐糖和唐紙都已經兩年多沒有見過舅舅,但是舅舅那張標志的大方臉就連六歲的唐糖都記得很是清楚。
兩兄妹仔細張望,于茫茫人海中尋找他們唯一熟悉的舅舅的那張面孔。
茫茫城市茫茫陌生,過于繁華的都城給了這對遠自巴郡而來的兄妹莫大的壓力。
兩兄妹遲遲沒有找到舅舅的面孔,突然大地極其有節奏感地震動起來,而且能夠感受到,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哥哥,地震了!”唐紙把腦袋咻地一聲埋入了唐紙后背,“哥哥快跑!”
“唐紙唐糖!這里這里!”
唐紙也正是詫異的時候,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略顯油膩的聲音,唐紙轉頭便看到一位腰粗如水桶,全身的肉都像海浪一樣波動的中年婦女帶著滿臉太陽一樣的笑容朝他們奔跑而來,而大地的震動,正是因為她的奔跑產生。
婦女穿著一身紅色布裙,已經四十多歲然而還是扎著雙馬尾,繃不住她腿上肥肉的黑色過膝襪隱隱有炸裂的趨勢,一雙黑色小皮鞋滿是黃泥。
陌生婦女跑到兩兄妹跟前,滿臉歡喜,二話不說便給了兩兄妹一人親了一大口,然后一把將唐紙抱進懷里,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唐紙只感覺自己腰快被勒斷了,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位個子比自己還高了一個頭的婦女,根本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個女人,背后的唐糖更是嚇得不輕,甚至不敢去擦臉上留下的哈喇子。
“哎呀唐糖唐紙,總算是接到你們了哈哈哈。我是你們舅舅住的水井灣的鄰居,住你舅舅陳連環的樓下,和你舅舅是好朋友,哈哈哈,總算是接到你們兩個小家伙了。”
婦女看著了兩人困惑的神情,顯然也知道現在的小孩戒備心不低,話不多說,松開在自己懷里掙扎的少年,笑臉盈盈地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唐紙,“這是你們舅舅一周多錢給我的信,說是你們寫給他的,讓我帶著信來接你們,哦這里,還有你們的照片。”
唐紙半信半疑地結果信紙,只見上面果然是媽媽去世之前交代自己寫的信,照片也是自己寄給舅舅的照片,因為擔心兩年沒見舅舅已經不記得他們,確保今天來接他們的時候萬無一失。見到這兩個信物他心里的戒備這才放下。
不過事實上像他們這樣的窮酸兄妹,一窮二白,行囊里就只有幾件舊衣服,也沒什么好被人騙的。
唐紙好奇地問道:“舅舅自己呢?他怎么沒有來?”
“你舅舅上周出門了,已經一周多沒回來了,他就是個老油頭,老是這個樣子,所以才會囑托我來接你們。”婦女接著哈哈大笑,揉著唐紙的臉蛋,“兩兄妹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嗯,有我年輕時候的幾分姿色,跟你們舅舅長得一點都不像,不過還好不像,不然你們怕是也要一輩子打光棍了……哎喲又滿嘴飄了,走吧走吧,你們倆肯定累壞了,帶你們兩兄妹回家了。”
唐紙和唐糖相視一眼,四只眼睛一同看著婦人寬闊油膩的后背,唐紙好奇的是這位大媽有沒有是人販子的可能,唐糖則在思考這位大媽小時候真的也跟自己一樣,自己長大了就會變成她這個樣子?
兩人都還在猶豫的時候婦人的胖手熱情地一把拉過唐紙的手臂,一聲“愣著等發芽嗎?”之后,拽著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切的兩人穿過了熙熙攘攘廣場,來到長途蟒車站廣場門口擁擠的公交站臺前。
片刻后一輛由兩頭墨綠色的犀牛拉著兩層鐵皮車廂的精致牛車,便停在了他們面前。唐紙一眼掃過去,犀牛鼻尖呈現深綠色,隱隱間還能看到鼻腔里翻涌的綠火,顯然也是一頭妖獸。車廂側面有著醒目的標牌,顯示著“四十八路”幾個大字。
“這是皇城公交車系統里最常見的草犀牛車,和長途蟒車一樣,三千年前自從漢唐王朝統一了中州之后,原本肆虐人類世界的妖獸不少存在都被降服馴化,而今成為了人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工具。”沒有來過皇都,但是喜歡讀書的唐紙知道很多,給一旁忽閃著眼睛的妹妹小聲做著科普。
唐紙也從站牌上看到了水井灣幾個字,能夠確定這位大媽確實不是騙子,這才真的安下心來。
“你們什么時候降價啊?我天天坐你們的車,也沒見你們給我打個折?你們的服務是真的不夠到位啊,菜市場賣菜的都知道拉攏我這種客戶,你們神風運輸公司這么大家公司居然連點優惠都不給我?”
排隊上車之后婦人對著神情尷尬的車夫罵罵咧咧著買了三張兩塊錢的車票之后,便背著兩兄妹來到了敞開了車頂的第二層,隨意尋了四個空位置坐下。
之所以是四個位置,是因為婦女太過肥胖,所以她一個人坐了兩個位置。屁股才放下,位置就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塌陷,座椅的骨架隱隱有斷裂的趨勢。
“找位置坐找位置坐,不要客氣,隨便坐。”婦人東道主一樣招呼著,唐紙甚至有種這犀牛車是面前的大媽買來的錯覺。
“四十八路草犀牛車是最劃算的,和你們坐的蟒車一樣,還是由神風公司制造,他們公司別的不說,訓練的交通工具都很實用,你們以后出門盯準了這種犀牛車坐就行,安全!不像另一家飛源集團,搞的那個什么天馳火馬車,真的是,危險死,嘴巴噴火的妖獸馬怎么能當交通工具,這燒死了人可怎么辦?當然,最主要是貴,一個人要二塊五,多的五毛錢都夠我在麻將桌上贏得手軟了,你們兩兄妹說是不是?”
“還有,要是可以選,你們最好還是坐這種妖獸車,妖獸車跑得快,不像前些年推出的汽車,那真是,鐵疙瘩一片,又重又不美觀,狗屁的臭窮鬼們搞什么工業革命,這不是鬧著玩么?”
滿嘴飄的婦女上了蛇車就脫了她的皮鞋,一邊扯著已經快要變成黑襪子的白襪子,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
唐紙尷尬地笑了笑,漸漸習慣了這位大媽的啰嗦,對于城市的一切他們也很不了解,對于這些信息只能不加表態,不過不得不承認,本來才在蟒車里經歷了一次驚魂事件,來到皇城又很是局促不安,大媽雖然話多了點,但似乎有種魔力,能讓他們兩人心神安寧下來。
唐紙這才想起來問道:“阿姨,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我?”婦人揉了揉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學著明星一臉東施效顰的微笑,“我叫姬科,不過大家一般都叫我小名,小名叫薰兒,你們可以叫我薰兒姐姐。”
“薰兒?”唐紙撓撓頭,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名字怪怪的。
“嗯,真乖。”姬珂哈哈一笑,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咬了咬才摳過襪子的手指道:“不過叫姐姐可能有點亂輩了,你們舅舅陳連環那王八蛋就占老娘便宜了,我吃點虧,你們叫我一聲姬阿姨算了。”
“姬阿姨好。”唐糖和唐紙這才異口同聲地說道。
“乖。”姬珂開心地又在兩兄妹臉上親了兩口,兩兄妹沒法躲避,只能任由折磨降臨,唐紙這次才聞到了她口水當中所有的那股惡臭。
驀然,樓房聳立著撐起來的天空之上,一位御劍飛行的劍師陡然流星般劃過,磅礴劍氣讓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掀起了狂風。
人們紛紛抬頭望去,只見天空當中約有數千位劍師踏劍飛過,宛若一場橫肆高空的劍雨,每一位劍師都身穿勁紅色衣裝,意氣風發,組成了一個形狀乃是一柄大劍的劍陣,而在劍陣的中央,還有一頭龐大墨綠色的巨龍在隨隊飛舞。
巨龍的后背上,站著一位身穿華美金裝的男子,男子二十出頭,背上背負著三柄藍紫色的神劍,身上散發出來的傲氣還有劍氣,縱橫八方!
路上人們紛紛爆發出驚呼聲。
唐紙和唐糖也一臉震撼和神往。
“新任國師上位,很多地方勢力都會前來祝賀,這是來自揚州的靈山劍宗的劍隊,這個宗門主要修練戰氣,以劍法為主,在漢唐王朝,劍道排名第一!這個騎龍的就是現任宗主林師陽的次子林劍云,青云榜上第四的新星,人稱‘紫劍少俠’,是來替他爹道喜的。”姬珂剛剛咬過的指頭又開始摳鼻孔,漫不經心地說道。
“第一劍宗……紫劍少俠”唐紙更加羨慕起來。
“心動?”姬珂問道。
“嗯。”唐紙老實地點頭。
姬珂一臉欣慰贊賞,在唐紙感激的目光中,噼里啪啦暴雨一般道:
“哈哈哈哈心動有個屁用!你以為是玄幻小說嗎?你去參加測試然后就進入宗門一鳴驚人?指著老天怒吼我要逆天我命由我不由天然后你就真的逆天了?”姬珂擺手,“太老套了,你也沒那種命。當然,也不要怨天尤人,不要抱怨老天不公,畢竟老天根本不知道你是哪根蔥。要是真心動可以過兩天去參加他的見面會,他前面拍了一部電影,正在上映,票房火爆,加上實力強大,皇城里面很多他的小影迷和粉絲,你可以去買點周邊,讓他給你簽個名,也算滿足你意淫的心理了。”
“……”
連珠炮語讓唐紙暈頭轉向,不過轉念一想,覺得也有道理,自己的確沒這種命,而且比起一鳴驚人,唐紙更關心現實也更迫切一點的問題,那就如何解決自己和妹妹的病癥才。
唐紙看著遠去的劍陣隊伍,此刻他們已經變得只像是顆顆流行,他索性把當成了真的流星,再回頭看著那座聳立在天地間的巨大神像,默默地許下了愿望。
“保佑妹妹平平安安。”
天真的少年,許愿都沒有想起祝愿自己也安康。
……
“這個世界很危險的,別看著皇都繁榮昌盛,五百米一瞭望樓,但這里處處有危險,魔、厲魂、妖、滿地走,更別提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種族,皇都治安全王朝最嚴,但還不是每天都在死人?進宗門當大俠有什么用?帥的時候是帥,死也比誰都死得快,丑才活得久,安安心心當普通人就好。”姬大媽挖著鼻孔語重心長地說道,然后拍了拍唐紙肩膀,順便在他衣服上擦了個手。
“嗯,謝姬阿姨,我知道了。”
“還有,來皇都以后永遠不要放松警惕,你身邊真的隨時有危險,可能你看到的某個人,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實際上就是身份一曝光就會被人類追殺的妖或者魔,一些黑精靈還有妖獸也是要傷人的。繁榮和危險的是成正比的,漢唐王朝現在這么強大,是毀滅了很多種族的家園作為前提,代價呢,你得知道,有很多生物指望著滅了這座王朝。”
唐紙回想著剛才在列車上的經歷,想到了這個世界不同種族之間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歇的戰爭,點點頭道:“嗯,明白了。”
姬珂打了個哈欠,“明白就好,很多事得你們自己經歷了才懂,我現在說太多也沒用。哈——喲……你們姬阿姨瞌睡來了,先睡一會,每到一個站駕駛員會提醒一聲,聽到水井灣幾個字你們叫一下我。”
“嗯……”唐紙還沒答應出口,這個大媽腦袋一側,就仰頭呼呼大睡起來,如雷鼾聲和她最后的句音完美銜接。
看著姬阿姨安詳如睡的臉,尷尬的聊天總算可以不用進行了,唐紙松了口氣。
蟒車站人流量大,很快犀牛車就坐滿了人。駕駛員揚起皮鞭,抽打在草犀牛的后背,在熙熙攘攘的都城街道上,草犀牛車啟動開來,沒有半點搖晃地按照既定路線駛去。
唐糖趴在圍欄上,看著繁榮的街道不斷倒退,看著街邊的琳瑯店鋪以及路上的奇裝異服,一臉的欣喜,嘴巴里嗯嗯哈哈地唱著唐紙都聽不懂的歌曲。
犀牛車所經過的一條平平無奇的巷道口時,有一只蒼蠅正平靜地趴在垃圾桶里,在它一旁還有一只中毒而死的小貓,小貓已經在毒液中變成了一具干尸,而蒼蠅則正在吸收著它體內最后的一點鮮血。
而這輛犀牛車上散發出來了某種奇異的吸引力,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振動翅膀,穿過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種獸車,飛向了犀牛車的頂棚。
這只蒼蠅生長著紫黑色的翅膀,乃是擁有劇毒的羅蘭蒼蠅,乃是罕見的毒蟲,其毒性去足夠讓一頭大象殞命。
面前這對兄妹對他而言有著莫大的神秘吸引力,本能驅使下,扇動翅膀朝著兩兄妹飛去。
兩兄妹正在打量著繁榮的皇都,渾然沒有察覺到致命的靠近。
正當蒼蠅的尖嘴要落到唐紙的后脖,把劇毒灌輸入唐紙的身體,讓唐紙也變成干尸之時,一條猩紅色的長舌從側方忽然飛了出來,卷住了它的身軀,然后長舌迅雷不以言而之勢重新縮回了姬珂的大嘴之中。
熙熙攘攘的犀牛車里卻沒人注意到這閃電般的一幕,而姬珂,仍然鼾聲如雷。
唐紙心里還在思量著姬珂阿姨的話。
自己要小心,這皇都,處處是危險,處處有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