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青龍大人幫你并非無償。你現在欠青龍大人一只二階靈體,若是十年內無法償還,我會親自出手,帶走你所擁有的一切。”
王沖冷漠而縹緲的聲音在魏嚴耳邊響起。
魏嚴臉上笑意收斂,回首向王沖所在的方向看去,但王沖早已離去,只有冷風從門外吹來,令他忍不住心中哆嗦。
在無雙城埋下魏嚴這枚棋子后,王沖升起遁光,直接向無雙城外遁去,打算尋一靈氣充裕之地,參悟得自蒼陽子的三門神通。
但當他出了無雙城數十里后,竟在下方的官道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宮凌霜!她怎么會出現在這?”
王沖目光一凝,遁光熄滅,便降落在官道邊上的一棵大樹后面。
他躲在夜幕中,看向官道上的人影。
宮凌霜美艷依舊,一頭青絲披于肩后,前額垂落兩縷發絲,身穿白色短裙,露出兩根如蔥般的長腿,看上去頗有幾分魅惑,只是俏臉上時而會露出一絲刁蠻,顯得不是那么好相處。
和四年前不同,如今的宮凌霜修士臻至筑基后期,渾身氣息圓潤,根基不僅恢復如初,甚至變得更加強橫。
她身邊還有兩個青年,其中一個氣質如玉,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揮舞折扇靜默不語,如濁世佳公子一般。
另一個青年倒是很活躍,圍在宮凌霜身邊不斷說著討好的話語,仿佛樂此不疲,一張嘴就沒停過。
兩個青年都是出自大族,衣著華麗,披金掛玉,身上的氣質和尋常散修截然不同。
王沖躲在樹后,淡淡的看著這一幕。
宮凌霜不凡,她身邊的兩個青年也不差,話癆青年是筑基中期,持扇青年則和宮凌霜一樣,都是筑基后期修士。
王沖心念微動,正打算擒下宮凌霜,了結兩人的恩怨。
但此時,那話癆青年的一句話卻讓他硬生生熄滅了心中的想法。
“凌霜,這元清法會真能讓我等擁有后天靈體嗎?”
“你要是不信我,現在離開就是。”
宮凌霜俏臉露出不耐之色,似是對青年很是嫌棄。
話癆青年目光閃爍,繼續道:“聽說靈體詭異,即便是后天煉化的伴生靈體,也可以賦予修士詭異卓絕的能力,比之神通還要可怕,凌霜,擁有靈體是何種感覺?”
“等你擁有了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宮凌霜賞給青年一個白眼,旋即想到自己被剝奪的夢魘靈體,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恨意。
她踢開腳邊一塊碎石,心中浮現王沖的身影,美眸中露出一絲異樣。
“元清法會神妙,當年凌霜公主資質頑劣,本無法加入圣教。還是有幸進入元清法會,得元清仙子垂憐,賦予伴生靈體,這才從一眾皇族中脫穎而出,拜入圣教一位大人物麾下。”
持扇青年微微一笑,言辭鑿鑿,不乏一抹羨慕意味。
這消息在南倉國都的貴族中算是隱秘,知道之人寥寥無幾,他也算是一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不遠萬里跟隨宮凌霜,來參加神秘的元清法會。
他和那話癆青年不同,他是為了后天靈體,而話癆青年只是想多和宮凌霜相處一段時間。
“原來凌霜的靈體是元清仙子賦予的,我還以為是天生的呢……”話癆青年一直望著宮凌霜,似乎挪開一瞬便會吃大虧。
宮凌霜黛眉微蹙,眼眸看向另一邊,聲音變得清冷:“那又如何?”
她失去靈體一事,除了自己師門幾人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包括他身邊的兩人。
只是每次談及她的靈體時,她的心情仍是無法平靜,就像是傷疤被人觸碰一般,令她忍不住心生憤恨。
她暗中冷哼,看向話癆青年更加厭惡了。
“能賦予修士靈體的元清法會?”
王沖看著三人,只見三人在官道上走了沒一會,便向一條幽森小道拐去。
他目光一閃,旋即跟在三人身后,消失在幽森小道當中。
半個時辰后,王沖站在一座山谷外圍,眼眸微凝。
這座山谷隱藏在深山當中,周圍十里瘴氣環繞,除了五花八門的毒蟲之外,看不到一個人類的影子。
山谷當中,有一座小村。
小村周圍立著一方方丈許高度的灰色石像,那石像詭異,似是一種人立的異獸,三指如利爪,頭顱和狐貍有幾分相像,但是卻又有幾根長須垂落,看上去詭譎森然。
石像群中,是一座座層數不等的塔樓,和南倉國的房屋迥異,顯得格格不入,充滿異域風情。
“原來是野生的靈體……怪不得。”
王沖隱藏在山石后,望著塔樓中走出的‘人類’,心下當即了然。
小村的‘人類’外表和真正的人類一般無二,在宮凌霜和兩個青年眼中,頂多只能算是言行舉止較為怪異的人類。
但在王沖的虛瞳當中,這些‘人類’赫然是一個個靈體,這些靈體能力詭異,渾身充斥血怨之氣,一眼之下,王沖便知這些靈體沒少享用血食。
宮凌霜三人進入小村后,就在一位村民的帶領下,走進小村中央那座最大的塔樓當中。
王沖發現,宮凌霜自始至終神態自若,并非是第一次來參加這元清法會,倒是她身旁的兩個青年,俱是一臉好奇的左右張望,似乎只是第一次來到這座小村。
王沖遙望村落,眉頭微皺。
這些野生靈體實力參差不齊,能力也大不相同,即便是他也沒有把握進入其中再從容離去。
他想了想,并沒有第一時間進村,而是繼續隱藏身形,靜觀其變。
時間悄然流逝,又有兩批人馬進入小村,同樣是三人一隊,同樣是一老帶二新。
兩批人馬魚貫而入,俱是三人相隨,修為不是筑基中期就是筑基后期,沒給王沖留下任何混入其中的機會。
直到第三批人馬的出現!
“莫道友,我粗通望氣法門,這山谷中不僅毫無人氣,反而隱隱有血怨之氣顯露,非是福地而是兇地。那元清法會真在這種地方舉行不成?”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道士駐足山谷前方,雙眸綻放精光,卻是如何也不愿踏入其中。
“元清法會中上百靈體任你挑選,怎會沒有代價?岳道友,你應該知道這天上不會掉餡餅。”
為首的青年見老道士不愿隨他進入山谷,面色陡然一沉:“我也不妨提前告訴你,煉化靈體之后,每年需上繳元清仙子一百血食。這血怨之氣從何而來,道友應當心里有數。”
另一中年男子也上前勸說:“岳道友,我等散修修行不易,這機緣來之不易,你再好好想想。”
老道士面色微變,他雖行事狠辣,算不上正派修士,也愿意每年上繳一百血食給所謂的元清仙子,但他看那山谷,卻像是在看一座森羅地獄,其中有大恐怖!
僅是望著那座山谷,他便眼皮狂跳,心如大鼓。
“不,這機緣老道無福消受,兩位道友,咱們有緣再聚。”
老道士目光變得堅定,轉身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