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荇荇對當初那個敢襲胸的登徒子,這輩子都忘不了!
又怎么可能忘掉
女孩子,清白可是極為重要的,家里的母親和奶娘從小都這么教導她。
但就在五年前的那天,自己帶著弟弟想跳墻出去看花燈,結果沒想到遇見了個傻子——當時誰傻不傻的她不知道,最后的結果,反正成了她孫荇荇給傻了。
平白被人家給玷污了清白,哪怕沒啥感覺,卻總歸是這個意思。
她孫荇荇能忍
自從那天開始,就尋找周圍叫鐘石頭的家伙,沒想到壓根沒有。
這事又不敢大張旗鼓的去查驗,最后無奈之下也只能熄了這個心思,順便在以后的日子里繼續跳墻出去,帶著弟弟該逛街逛街,該看花燈就看花燈。
于是在她14歲生日的今天,奇妙的,帶著緣分的見面又出現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啊眨。
孫荇荇還是對著這個孔武有力,面色憨厚的年輕人點頭:“還的確有緣!”
下意識的,學著戲文里的模樣想拍著胸脯應聲,但軟綿綿的感覺還是讓她有點心虛:“那么你這石頭大俠,就成了現在衙門里的差役”眼里帶起了幾分好奇。
畢竟當初這個小子的確懂兩手武功,不然能輕易的飛上院墻這上邊來
這樣想著。
她就跳下院墻,裝作同樣是高手的模樣:“哎呀…”
只是還沒等安穩的落下身子,有點走神的腦袋讓她的思緒和身體沒弄協調,當即崴了腳脖子:“…啊疼疼疼!”連那刺痛傳入心中,眼里都想帶起幾分淚花。
但接著有股帶著濃郁汗味的強健身軀就靠過來,當即啪的把她給按在墻上。
正是眼前這個面色憨厚的鐘信田。
還直接彎腰。
半蹲在地上,拿起她崴了的右腳,掀開褲腿和白襪使勁的揉搓起來。
帶著劇烈的刺痛,以及某種首次被陌生男人握住腳丫和小腿,摩擦揉搓時在首長里滲過來的熱流,小臉上帶著僵硬的模樣:“…你…你…你這…登徒子…”
可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就發現腳腕處的疼痛消失了幾分。
眸子里更添幾分異樣。
而面前的鐘信田,卻認真的道:“既然當初我喊了你大哥,那你便是我的大哥,這事又因為我掉下墻來崴到了腳腕,責任自然也有我的,你放心吧!”
說著還相當認真的用自己的內力推過去化開淤血:“感覺如何”
抬頭看著孫荇荇。
只是。
他發現眼前這個孫家大哥,原本就漂亮的臉蛋上,此時布滿紅暈。
黑白分明的眼里更是帶著幾分茫然失措和不知所謂的情況,聽到他的問題:“啊啊啊”下意識的回答了幾聲,順便悄悄活動了兩下腳丫,確實沒問題了。
鐘信田看了便笑了起來:“看來這崴腳是沒問題了!”
放下腳丫。
又重新站起來,似是很自然的揮手:“大哥何必這么看我”
感覺這人似乎是有點認生,便拿出以前在村里的取笑手段,想要緩解下尷尬的氣氛:“你不會以為我會怕你的腳有味道吧”說著放在鼻尖嗅嗅:“哪有味”
說完就笑著對著孫荇荇的胸脯用手背打了下:“明明還有點香呢!”
其實的確有點上等的皂角香味。
嗅時,他心里更對這位孫家大哥多了幾分了解。
怕不是什么尋常孫家人——平民百姓可用不著什么皂角,洗衣服洗鞋襪,頂多洗洗涮涮就得了,用這玩意的不是什么富戶,就是那些愛擺酸譜的讀書人。
以他在鐘家如今的情況,長子長孫,都不喜歡用那滑溜溜的皂角。
雖說現在聞起來的確挺香的。
“咯嘣…”
緊緊的咬牙聲在孫荇荇的口里發出。
粉拳緊握。
看著面前還取笑自己,又對自己胸脯拍了下的模樣,心里簡直氣炸了!
就是看著這家伙還傻乎乎的笑著,有些規模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喘息幾下,還是讓自己擠出來了個笑臉:“那我這個大哥,還真的要,感謝我的賢弟你嘍”
鐘信田憨厚的笑笑:“大哥說的哪里話”
這模樣。
怎么看都是那種,做了好事,用不著夸我的憨厚感覺。
讓孫荇荇更是氣得渾身都在打哆嗦:“我…我…我…”然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轉:“我要好好的逗弄逗弄這個登徒子!”難不成還真要回家說被人污清白
緩緩的掐腰,挺著胸脯道:“賢弟,看來你這武功,練得不錯啊!”
關鍵是這家伙似乎武功真的不弱。
比起來。
孫家里的那些護院,都沒說能有這種本事。
而鐘信田還是憨厚的點點頭:“這都是我師父教導的好,前兩年剛剛練出什么先天內力!”孫老漢既然說過他的內力已經不錯,那或許在江湖上,能有點名堂。
不過這時候,他還是想到了自己的任務:“糟糕了!”
哪能多待
這附近可是有天圣教的余孽潛伏,多危險的地方
出于好心,還是對這位曾經留下過深刻印象,關鍵是現在依舊漂亮好看的孫大哥提醒道:“附近可能會有點不太平,我們在抓捕嫌犯,你可千萬小心!”
說完就作揖:“江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后會有期!”當即扭頭走了。
回到街道外。
帶著那些白役們,就繼續沿著既定的路線巡邏過去。
看著和之前沒什么兩樣,只是還在院墻外的孫荇荇如同癱軟般靠在墻壁上:“這登徒子就又這樣走了”下意識的活動了活動腳腕,臉上有點委屈。
她還沒打算捉弄這家伙呢,這個傻乎乎的鐘石頭就扭頭就走。
根本沒給她機會!
然后在旁邊,墻頭上,有個稍有年輕點的孩子爬上來:“哎呀!”
仿佛拼盡了全力般探出身子:“怎么了姐”他有點好奇的看著孫荇荇,這個從小欺負到他現在的親姐姐:“剛才我聽見你和別人說話,似乎還弄疼你了”
孫荇荇總感覺話里有什么不對勁:“誰敢弄疼你姐我!”
掐腰。
鼓著腮幫子:“就是遇到了個故人!”但沒解釋太多。
轉頭看著這個真正被叫做孫持業的親弟弟,正色道:“今天我想去城西吃狗肉,你去不去”想到剛才的事情,就恨得牙根癢癢:“還是吃黑皮狗的肉!”
孫持業頓時咽了口唾沫:“狗肉好啊,我吃過可香了!”
城西是貨運區。
出去以后再往西北邊就是汲水河,不少三教九流聚集在那。
包括各種吃食,什么雞鴨魚肉這都是小兒科,各種羊肉狗肉鴿子肉,乃至是牛肉都有賣的——本來就是三教九流聚集在那的地方,又哪里用得著真遵守律法
可惜孫荇荇有點氣的捏著他的腦袋:“吃吃吃就知道吃!”
親姐姐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但是。
為了維持,自己這個親姐姐的威嚴,還是沒好意思說。
帶著孫持業這個親弟弟,打算出去的時候,剛好在旁邊的巷道里拐出來了個精瘦的漢子,下意識的摸著腰間:“…你們!”然后才發現是兩個小孩。
輕輕哼了聲也沒怎么樣,便低著頭朝著外面急匆匆的走了。
交錯而過時。
還是掃了眼孫荇荇和孫持業的衣裳:“富貴人家的孩子”
心里多了個思量,不過想到之前被那些人交代的大事,還是咽了口吐沫,畢竟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混跡在城西和碼頭上的河幫歹人了,要以大局為重。
否則把消息賣給河幫里某些要錢不要命的家伙,綁了這倆孩子去,隨隨便便就能勒索個幾十兩幾百兩的銀子,到時候分完錢就走,誰能抓得住他們
這人急匆匆的離開,但給孫荇荇和孫持業的感覺很不好。
主要是臨走前的那股眼神。
像個壞人!
孫荇荇的心里有點發突:“要不今天…咱在府里吃桂花糕吧”
旁邊的孫持業頓時點頭:“我也覺得今天的桂花糕比狗肉好吃!”雖說的確想吃狗肉的,但畢竟什么時候去不了,現在就算想吃,壓下心思等以后也能吃得了!
于是兩人灰溜溜的就敲開了隔壁的側門,重新溜進了孫家里面。
當然繼續受頓責罵是少不了的。
而另一邊,巡視完城南的鐘信田,很快又撲到了新的案子上。
來到衙門里三班的房間,看到那位大腹便便的典史滿臉愁容的坐在椅子上:“這可如何是好”輕輕的嘆氣:“卓捕頭要抓捕天圣教,這案子該交給誰合適”
看到壯碩的鐘信田進來,眼前又是大亮:“這不是石頭么”
叫個小名更顯親切。
鐘信田則是微愣,還是認真的對這位管著三班的典史作揖行禮:“大人什么事”看這幅模樣,心里同樣猜得到,估計又有什么案子要負責偵破了。
畢竟在汲水縣衙門里,這位典史就只有個虛名,實權都在捕頭那呢!
典史自己也明白。
但更清楚這位捕頭身后勢力的他,也生不出什么心思。
混吃等死就行,現在看到鐘信田過來,連忙講解道:“最近城西那邊,每個月都有吃苦力飯的百姓突然猝死,家眷鬧得不可開交,你就過去看看啥情況!”
說著還嘆了口氣:“吃這口飯,掙的氣力錢,哪能和富人那般輕松”搖搖頭也補充道:“要是那些家眷不服,隨便打發打發了事就行,順便敲敲碼頭那邊的河幫,讓那群臭東西給人家補償點銀兩,自己的手下累死,還在那睜眼看著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