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得去找先生……”翠兒原地動搖的厲害,顯然沒有聽到杜七的話。
杜七微微嘆息,覺得還是自己去買一些藥的好。
她不想動十娘的銀子,而她自己已經沒有銀子了,買蜜餞的錢都沒了。
她倒是沒有想過自己該不該生病這件事。
“姑娘好好休息,我這就去請先生。”翠兒說著,急著跑出了門,片刻后拎著一個丫頭走了進來:“明燈,姑娘就交給你了!”
說著將明燈丟下,撐著傘就沖出了院子,一點不給杜七說話的時間。
屋外雨在下,杜七聽著那淅瀝雨聲,覺得翠兒姐走的急,該是沒有時間穿的暖和。
對于翠兒這般的緊張……杜七覺得也習慣了。
要不她怎么說自己喜歡翠兒呢。
“小姐,你沒事吧。”帶著帽子的小丫頭走到床邊,擔憂的看著杜七。
她知道生病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咳……沒什么事兒,就是有些著涼了。”杜七如實道,興許是因為昨兒那場雨,興許是因為玄關那陣風。
也可能只是單純夢里不舒服導致的。
杜七自己也不大清楚,當然她身子表現出來的就是受了風寒,那當受涼看就行。
杜七看著身穿整潔衣物的小丫頭。
翠兒姐讓明燈照顧她,可明燈又能做什么?
杜七微微坐起,靠在床頭,拉起被子至于鎖骨處,歪著頭思考昨夜的夢。
除了那兩個使劍的人,其他的人她多少能記起一些東西,當然,對海棠的印象最為深刻,所以那丫頭與自己說的話最多。
杜七的眼睛合上了些,覺得沒有什么力氣,不知是生病的原因,還是說夢到了海棠的緣故。
“小姐。”
杜七抬頭,只見明燈那丫頭不知什么時候離開又回來了,手里穩穩當當端著一個玉碗。
“小姐應該餓了吧,吃點粥……小姐,你別這么看著我。”明燈縮著腦袋道。
杜七覺得這丫頭比第一次見時候要成長了許多。
她接過碗,吃了一口青菜粥,覺得胃中溫暖。
“你姐姐的事兒,我托人去辦了。”杜七說道。
“嗯。”明燈手一顫,點頭后出門抱著一個比她身子小不了多少的臉盆進來。
“小姐,給。”
“你放那兒,我自己來就好。”杜七說著就要起床。
明燈忽的撲在了床上,用身子壓住了杜七的被子。
“你做什么。”杜七問。
“翠兒姐說要小姐好好躺著。”明燈說道。
“你是聽我的還是聽翠兒姐的。”杜七看著他。
“聽小姐的,只是……”明燈看著杜七面上那一抹病態的紅暈,按著被子不讓那冷風鉆進去。
“罷了,你把盆端過來吧,小心些別摔倒了。”杜七道。
明燈點頭,下床整理好了自己的帽子,取了濕毛巾交給杜七。
杜七看著小丫頭麻利的動作,覺得她的進步也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一些。
十娘知道了應該會很高興。
杜七看了明燈一會,這姑娘很乖,也許應該稍稍幫著她多消化那蓮花一些,省的她控制不了再做出毀壞物件的事情。
“明燈,把窗子打開。”杜七說道。
“小姐,外面冷。”
“雨停了。”
“方才不是還下的那么大……”明燈說著一愣,好像是沒有聽到雨聲了,打開窗,果然見得一片云淡風輕,太陽光灑下,很暖和。
這樣的場景以往也見過一次。
“小姐,你能讓雨天停下?”明燈鬼使神差的問。
“說什么胡話呢,對了,你的蜜餞還剩嗎?”杜七問。
“回小姐,還剩一些。”
當翠兒帶著師承急匆匆的回來,推開房門看見的是杜七坐在窗前吃著蜜餞,而明燈已經趴在杜七腿上睡著了。
“這丫頭……我不是讓你……”翠兒有些生氣,她不僅沒有照顧好姑娘,還壓在她腿上。
“噓。”杜七搖搖頭,說道:“讓她好好睡一覺。”
明燈身子弱,消化起來自然是要困難一些,這時候就應該睡覺了。
讓她睡一會,差不多到時間自己再叫她。
杜七看著門外一縷揚起的白胡子,說道:“翠兒姐,你帶明燈去休息,先生就進來吧。”
“是。”翠兒抱起明燈,出了門,緊接著對著先生點點頭。
“麻煩先生了。”
師承本來就沒把杜七生病回事,他現在在意的是翠兒懷里的那個小丫頭。
明燈?不是說醒了嗎?
怎么他這看過去還是沉睡昏迷的模樣?
這是怎么回事。
師承一時間有些懵,再回過神來翠兒已經抱著明燈下樓去了。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決定先進屋看一看杜七。
早點把杜七給治好,也省的她七姨擔心。
“妮子,染了風寒了?”師承微笑,面上竟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小事,也是翠兒姐……咳,過于緊張了。”杜七捂著嘴,兩腮通紅。
“你也是,不舒服還忘不了吃蜜餞?”師承拿下杜七那兒的蜜餞,面上頗有無奈。
他還想著今早考校杜七呢,卻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生了病。
雖然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卻還是說道。
“手給我。”
杜七搖搖頭:“不用試了,脈浮緊,有些頭痛,季病,休息一日也就好了。”
“你倒是把昨兒看的醫書用上了。”師承點點頭,沒有再要求給杜七把脈。
“季病,吃藥也至少也要休息兩日。”師承取出一粒丹藥,說道:“本想著讓你自己給自己看看,誰知道你這丫頭已經把病理摸透了,那再吃苦也沒有什么意義,開源丹要來一粒嗎?丹到病除。”
“開源丹……”杜七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三元草?”
“猜對了。”師承道:“要吃嗎?”
“……”杜七搖搖頭。
這開源丹因為是成丹,藥性完全鎖死,所以在嗅覺和味覺之上完全比不上廢丹。
杜七不是那么想吃,而且黑黑的,賣相也不好。
“我吃一些藥就好。”杜七說。
“那經書可看了?”
“看了。”
“你準備吃什么藥。”師承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杜七,還想著考校姑娘呢。
“吃什么藥是方劑之上寫的,不是昨兒看的經書。”杜七提醒道。
“你只管說就好,我去給你準備,說對了藥錢我替你出。”師承說道。
杜七聞言眼睛一亮。
給錢?
那先生說是什么書上寫的就是什么書上寫的,她不犟嘴。
姑娘有些缺錢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