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
“你不用太過慌張,雖然理論上在結界中你們兩人的靈魂強度下降的速度應該是一樣的,但實際上還會因為個體抗性的差異而有所區別。”
“那區別也應該是他下降的會比我慢一些呀。”
“不,正相反。是他的下降的速度要比你快很多,那是因為系統我在持續保護你的靈魂。”
這個時候白夜明算是感受到了陶拉里亞大學院對自己的關愛,也懂得了陶大無微不至的打算背后的心機。
無論如何,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這個旅法師助手系統給自己提供了大量的幫助,讓自己渡過了無數劫難。此前有,現在有,將來一定也還有。
這種幫助,這種因果,自己沾染上,無論如何也是擺脫不掉的。就算將來不會為了陶拉里亞大學院鞍前馬后送了性命,但是當它有難,自己終究是要去幫幫場子的。
陶大建立的多元宇宙信息矩陣,將所有火花激發者基本上一網打盡。長此以往,幾乎所有的新生旅法師都要承情,都會成為陶拉里亞的學生。除了極個別本就心性有問題的人以外,陶大在整個時空中,幾乎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白夜明很難想象,到底還有什么樣的力量可以擊毀陶大的體系。就算只時空裂隙正好生長在大學院上面了,那無非也就是斷尾求生,傷筋動骨罷了。也不至于真就亡了。
白夜明是越想越奇怪,不過眼下也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實際問題要去解決。
“但即便這么說,我一不曉得這個人的靈魂總量,二也不曉得他的下降速度。繼續拖下去大概率還是我要吃虧。就沒有什么能扭轉的法子么?”
“沒有。現在看來,雖然他未必能擊殺你或者擊敗你。但是你也未必能把他怎么樣。而你要逃走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在這里穩穩地拖住你還是可以做到的。”
是的,因度說的很明確。核心的矛盾就是,自己和教子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自己雖然一兩招上能占到便宜,但實際身體上受的傷也不少。而且除了靈魂強度以外,雙方還有一個資源也在飛速的互換著。就是雙方的法術力儲備。
白夜明同樣不知道對方體內儲存的法術力總量,雖然想來應該沒有自己多。但是白夜明也不能確定雙方的法術力交換比例。雖然藍色的種種反擊類咒語,扭曲性的咒語,都是性價比極高的那種。但是白色的傷害咒語也未必就要耗費多少。
“但是,還有最后一個機會。”
白夜明精神一振,還有機會,什么機會?“什么機會?”
“那就是在他奪舍之時。無論如何,他奪舍的時候,你們兩個的靈魂將在毫無外界影響的情況下進行碰撞。到時候勝者通吃。”
“可是,靈魂的對戰,我就一定會獲勝么?你不是說,他火花的濃度至少要近乎十倍于我?”
“雖然數量上,他確實要比你強上不少,論質量,也要高過你幾分。但是那指的是他的巔峰狀態。現在的他,經過這么多年的透支與不斷奪舍,靈魂實際上已經入風中殘燭。
你們兩相碰撞,就像是石頭與金屬相撞。但你是出生的石頭,棱角方鋼。但是他卻已經是被銹蝕風化為不知道內部有多少裂痕的金屬塊了。”
“那我就保持本心,執中守一。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真正能夠在這種關頭來始終維持著自己的最佳狀態,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他在焦急的同時,他的靈魂也在不斷的衰弱下去,在靈魂衰弱的時候,他就越來越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緒。
要不是還在運作的AR系統已經將教子的大部分動作都已經拆解分析的七七八八,將他的后續動作投在了白夜明視覺神經拆解之后的畫面中。這讓他還能躲避格擋住對方的進攻,但是白夜明知道這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終于。
在一個啥那間。
白夜明突然醒來了。
這是哪里?
這里是
這里居然是
西安街頭條
面前就是自己曾經生活了那么久的學校。
自己兒時的樂園,自己建立讀書的信念,建立初步的人格,完成自己對世界的看法的地方。
自己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幼童,真正開始成長的地方。
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人流如織地從西安街的北口不斷地走進校園里,穿著藍色、紅色與綠色校服的人,代表著不同的年級。
這是白夜明只會出現在熟夢里的場景,是他人生中最為快樂的一段時光。
后來校服改了,學校拆了,曾經呼嘯成風的少年們也各奔東西了。
白夜明再也沒有回到過這里,再也沒有見過校門之內的那一顆梧桐樹。
我為什么?會出現這里呢?
“因為這是你靈魂的世界。”
“我靈魂的世界?”
“是的,令人嘆為觀止的藝術形式和建筑風格。還有著衣裝,以及這些孩子的歡笑。這里一定對于你來說,是非同尋常的地方吧。所以你才會把自己的靈魂世界的最深處設置成這個樣子。讓這片建筑,成為守護你靈魂弱點的地方。”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不用明白,你只用知道,這里是你我二人的戰場就可以了。你我二人,只有一個人可以走出這片世界。誰走出去,誰就是真的白夜明和真的教子。”
“戰場?你要毀滅了這里么???”
“那當然不是。你知道什么叫做奪舍么?奪舍就是,我奪了你了靈魂,舍了你的因果。這所謂的戰場,并不是我們在這里大打出手。而是我要在這里了卻你靈魂中眷戀不忘地來自過去的因果。
你把你最不愿意面對的、最不舍得放下的、最想盡力去彌補的、最為不可忘懷的,全部的遺憾與驕傲,全都放在了這個世界里。
而我要做的,就是扮演你,然后幫你解決掉那所有的遺憾。如此一來,我就會成為這片靈魂世界認可的那個主人。”
“然后繼承我的一切?”
“是的,但是,你為什么在發笑?”教子驚訝地看著白夜明。
雖然他是第一次奪舍進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世界里,也沒有什么經驗。但是按理來說,對方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怎么著也應該是惶恐和不安才對吧。
但是白夜明就是在那里笑。咧開嘴巴笑,捂著肚子笑,甚至笑的趴下,笑的泣涕橫流,笑的聲嘶力竭。
白夜明沒有想到,最后的戰斗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形式。
“既然你想幫我彌補遺憾,那么你就試試看吧。不用說其他年份可能存在的投影,就單說我在這里求學時留下的遺憾……”
“怎么?”
“不是因為我沒有完成而遺憾。而是因為我無法完成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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