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惠這一出場,直接殺了一位大周正二品戶部侍郎,整個大周朝歷史上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狄農全家被殺,好歹是被貶出長安,被暗殺在了巴蜀一帶,而江清惠則是正大光明在天子腳下的皇城殺人,整個百花廳,但凡在朝中任職,或是朝中有人的,此刻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最為難堪的當然是李裕、李汶和寧牧,無論他們對高昌有沒有好感,但對方就這么死了,確實也太窩囊了些。
眼下的李裕有些騎虎難下,高昌身為朝中肱骨大臣,他做為皇子若是不庇護一二,那他還有什么資格發展自己的羽翼,傳出去對自己的威望影響也太大了。
李裕心中嘆息,起身站起,朝著江清惠冷冷道:
“天子腳下殺人,女帝也太不將朝廷律法放在眼中了吧?”
事到如今,眾賓客中,還不知道來者何人的,現在也都清楚了,聰明點的,就連姜沛寧的身份也猜出了個大概。
江清惠冷笑道:
“你跟我講律法?呵呵......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李裕頓時皺眉,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令手下動手,就是希望事情能有所緩和,只要對方稍微給個臺階,他都會盡量將今晚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畢竟他很清楚,皇室與魔教之間之間的關系其實脆弱的狠,說白一點,魔皇贏貞其實也就認兩個人,一個太平姑姑,一個是自己妹妹,而他自己在贏貞和江清惠面前,屬實沒有一點面子。
包廂中的李汶也是陷入兩難,一來他沒想到高昌會一直揪住不放,二來也沒想到江清惠直接就會出手殺人,對她來說,高昌死就死了,但絕對不能因為他的死,導致皇室與明教之間的聯盟關系出現裂痕,惹怒了江清惠就等于惹怒了贏貞,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這位長樂公主走出包廂,定了定神,說道:
“我大周已經與明教達成聯盟,前幾內閣議事皇上已經的說的很清楚了,高昌明知此事,仍是故意挑釁姜閥主,實乃居心叵測,女帝不殺此人,我李汶也必殺之。”
她這話一出口,就連李裕和寧牧都愣住了,好嘛,這是豁出去了,都敢假傳圣旨了?但二人細想之下,雖覺得李汶此舉太過冒險,但不失為眼下最好的辦法,既然她肯背這個鍋,李裕也樂得配合。
“小妹?當真如此?”李裕問道。
李汶點了點頭:
“當時議事二哥并不在場,但寧帥在,你可問他。”
寧牧心里直罵娘,這是要把我也拖下水?只見他站起身,干咳幾聲:
“確實如此,高昌死不足惜。”
寧牧一開口,在場之人,不信也得信了。
加之江清惠那邊有贏貞心語傳聲,她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身影一動,人已原地消失。
事情能得到這樣圓滿的解決,李裕長長的松了口氣,他動身走向二樓,進入李汶包廂。
高昌的尸體,被趕來的刑部官員帶走。
寧牧揮了揮手,笑道: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該吃吃,該聊聊。”
廳中眾人這才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私下小聲議論時的言語,再不敢對魔教稍有冒犯。
“小妹,是你胡編的對吧?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李汶坐在座位上,淡淡道:
“不冒這個險,今天這事怎么解決?你是不是覺得江清惠不敢殺你?”
李裕愕然道:
“她真有這么大的膽子?”
李汶心中冷笑,對這個只知拉攏人心,卻連天下大勢都看不清楚的二皇兄,實在是感到悲哀,若不是你和長兄如此膚淺不堪,太平姑姑又怎會勸父皇將來傳位給河間王之子李堅?可笑他們倆還蒙在鼓里。
“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今晚如果死的不是高昌而是你,我也會站出來這么說,只不過就是換了個名字而已,寧帥那邊也一樣會配合我,你信不信?”
李裕呆若木雞,
“小妹,玩笑可不是這么開的。”
李汶淡淡道:
“你還覺得這是玩笑嗎?你以為皇家只會犧牲女兒聯姻來保全大勢,就不會犧牲兒子了?我們與明教的聯盟,無論是誰膽敢插手破壞,父皇都會將他當做棄子,包括你我,沒有魔皇幫助,山南道穩的住嗎?河間王會乖乖撤軍嗎?其實你今晚做的已經很不錯了,開始去招惹姜閥主的時候,并沒有以勢壓人,要不然,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
李裕整個人如遭雷擊,兄弟姐妹之中,他最忌憚的不是皇兄李徽,而是自己面前的這位妹妹,因為樂陵不但最得父皇寵愛,甚至有些隱秘大事都是交由她來辦,今天難得聽到她這番肺腑之言,李裕只覺渾身冒冷汗,
李汶看著自己這個全是小聰明的哥哥,忍不住心中嘆息,
“你現在可以去找姜閥主,道個歉,不要覺得丟臉,就算父皇在此,也要對她禮讓三分。”
李裕起身,恭恭敬敬朝著自己妹妹揖手道:
“二哥受教了,今晚之事,父皇若是怪罪,二哥幫你扛。”
李汶搖了搖頭:
“你覺得父皇會怪罪嗎?”
李裕一愣,沒有再說什么,就這么轉身離開,
確實,父皇不但不會怪罪,或許,還會稱贊小妹隨機應變,處理得當。
姜沛寧與許韶華坐在包廂內,后者笑道:
“我知道以佩寧的脾氣,剛才忍著沒有發作,是擔心牽連到我和文仲,這是因為你還不熟悉長安的情況,兩位皇子如今都在竭力培養自己的勢力,但他們絕對不敢將手伸進內閣,六大輔政大臣可不是說笑的,二皇子殿下絕對不會給我們夫婦穿小鞋,畢竟盧太傅護短那是長安出了名的,盧太傅一日不告老還鄉,長安城就沒有人敢動我們夫婦。”
姜沛寧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如此最好。”
大廳內,寧牧朝著出光南招了招手,笑道:
“光南請過來一敘。”
楚光南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臉肅穆的走了過來,身處軍方系統,心中所服,唯有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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