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氣氛猛然一冷，此時眾人都喝的暈乎！但喝了三兩酒的郭老大、郭老二、郭老捏還是清醒的。
本只能喝三兩酒的郭小五，此刻也算是清醒！他聽李大柱的酒話，身子一抖捂住李大柱的嘴說道：“大柱哥，你喝多了！你不是說不能說嗎？”
“怕，怕什么！”李大柱把郭小五推開，然后瞪著眼睛看著郭老大他們說道：“打，打仗的時候，小五子的腿都軟了！簡直是一灘爛泥。
我花了好幾個大洋給他找師父，學當兵的本事。
可到了戰場上屁用都沒有，他那百發百中的槍法那是一槍都沒有開。
當時國民黨的部隊馬上要沖進戰壕，當時都都，都，都玩了命的逃。
我也是要保命的，那子彈不長眼睛，炮彈也不長眼睛啊。這小子還算機靈，上去就抱住了我的大腿。
當時那情況要是救他恐怕連，連，連我都死在那里。
可還是把小五子救，救了！那，那時候俺就氣啊，這真是個稀屎包。戰場上這樣的軟貨會害死很多人。
來，郭老大！給我倒酒，你別，別這么看著我。
我告告訴你！我，我是怕你。要，要是不救小五子，回來你都饒不了我。
可那時候真死了，連，連個報信的都沒有了。”
“你能耐！最后還是救了小五。”郭老大提起酒壇把李大柱的酒碗給滿上。
“我不是稀屎包！”郭小五反駁道，氣怒中全身哆嗦著。
“誰！誰敢說你是稀屎包！？老子拿槍崩了他。”醉酒的李大柱眼睛一瞪道。砰的一聲一拍桌子！他顯得很生氣。
看此情景，郭老捏給大兒子使了個眼色！他知道還有話沒有從李大柱的肚子里掏出來。
郭老大會意，端起酒碗說道：“大柱兄弟，來！喝酒。”
“好！喝酒。”李大柱把酒碗端起來喝了一口，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接著說道：“我就說嘛！老郭家兄弟五個，兄弟四個都是人物，這輪到小五子怎么可能是軟蛋！？
在路上我們遇到了強人劫道，那天夜里剛下過雨道路還很泥濘，路很難走。
我跟小五沒有地方落腳，又被強人惦記那是一夜未睡。于是臨近晌午的時候在一個樹林子里落腳，就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李大柱帶著酒意一點一滴的講著，聽得是郭老捏父子三人是驚心動魄，甚至于聽到那強人摸上來按住郭小五的那一刻，這父子三人猛然站立起來。
“找死！”郭老大憤怒的一拍桌子。
“找死！？呵呵呵……那伙強人就是找死。那頭頭讓幾個伙計圍著我打，我脫不開身！他就舉著大刀片子要砍小五子。
此時小五子緊急之下推倒了一口箱子，抽出來步槍就嘭的一聲！打穿了那頭頭的腦袋。”李大柱接話道，說著一臉的振奮。
此時聽到這里，郭老捏嚇的在板凳上一個不穩坐倒在地上，惶恐道：“殺，殺人了！”
“爹！”郭老二急忙起身，把老爹給扶起來。
此時李大柱愣了一下，一仰頭看了看倒下的郭老捏！嘿嘿笑了起來，然后下一刻砰的一聲腦袋碰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郭老大不可置信的看向郭小五，瞪著眼睛問道：“大柱說的都是真的！？”
“大哥，他們該死！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當時大柱哥就要被打死了，他要是死了俺不認識路，家都回不了。
當時我崩了三個，兩個開了瓢，一個子彈崩穿了眼睛，腦漿跟血都飛了出來。
俺是不想再殺了，可大柱哥一個都沒有放過！剩下的連滾帶爬逃命的四個人，他一槍一個全崩了。”郭小五回應道，提起路遇強人劫道的事兒！他那漲紅的臉色發白，酒意上頭的腦袋也清醒了三分，忍不住身子雙腿劇烈的顫抖著，后怕著。
“都殺了！？”郭老大接著問道。
“都殺了，一個活著的都沒有。”郭小五哆嗦著回答道。
“好！喝酒。”郭老大把自己的酒碗端到郭小五的面前。
“哦！大哥。”郭小五把酒碗端過來，手顫抖著滿碗的酒撒出來一些，但他還是沒有違抗大哥的話，端起酒碗送到嘴里喝了個干凈。
一碗酒下肚后，郭小五此刻真的醉了！他的眼睛布滿紅絲，顫抖著手去抓桌子上李大柱放的煙盒。
郭老大把煙盒拿出來，抽出一根煙送到郭小五的嘴里！然后拿起火柴，噗嗤一聲給郭小五點燃。
“你五弟殺了人了！？”郭老捏低聲道，他看著郭老大。
“爹！誰知道？那些人一個都沒有活著，這李大柱也是夠狠的，腦子也夠用！知道不留活口，要不然縣城早就貼了通緝的告示。”郭老大說道。
“嗯，說的也是！說的也是。”郭老捏這才緩緩冷靜下來。
郭小五抽著煙，半斤酒下肚！已經讓他大腦眩暈，看著眼前是天旋地轉，眼前的大哥也變成了重影。
“小五學會了抽煙！長大了。”郭老二陪著老爹坐下來，給自己與老爹把煙袋鍋點著開口道。
“今天大柱說的事兒，我們都爛在肚子里。任何人都別提起，包裹自家的娘們，老二！你記得沒有。”郭老大說道。
“大哥，二哥，嘿嘿嘿……”郭小五已經聽不清大哥說的話，此時酒勁上來人已經傻了。
“俺要拿錢，拿錢救三哥。”郭小五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小五喝多了！我把他抗進去睡覺，老二你背著大柱。”郭老大吩咐道。
“我讓你娘準備些熱水，給兩人灌下去。”郭老捏慌張走了出去，內心中他還在擔憂著！想著李大柱說出那強人劫道殺人的事兒，他可不想進去一個又失去一個兒子。
“我要救三哥，大哥，二哥，俺，俺有錢。在，在箱子里。”郭小五清醒的時候提起救三哥的事兒，爹和大哥二哥不同意，他心里還惦記著。這醉酒后他內心里苦，又提了出來。
郭老大、郭老二都沒有說話，他們二人把郭小五與李大柱放在東屋的床上。接著兩兄弟走了出去，重新回到堂屋與老爹坐在了一起。
“睡了！？”郭老捏問道。
“睡了！爹，小五還惦記著老三的事兒。”郭老大開了口。
“那明天一早爹就帶著小五見老三，不過他說的事兒不能同意！老三也不會同意，等秋后老三上了路，爹給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郭老捏說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抽著煙袋鍋的手微微顫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