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一聽這話不由得眉頭緊蹙,原路返回漣國這個選項,想都不用直接劃掉。
為了此次行程師弋準備了如此之久,怎么可能直接調頭返回,那樣之前所做的工作豈不是白費了。
師弋如此上心的利用引劫香,招引天雷來淬煉身體,其主要目的不正是為了破除符契反噬恢復修為,好應對海上所遇到的危險么。
師弋甚至不惜為此耽誤了一個月的時間,直到修為徹底恢復,這才開始動身。
付出了如此之多如果此時返回,師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在師弋的心中除了安全抵達才國,其他都是下策。
師弋一身的修為,不正是為了應對風險而準備的么,對于凡人而言致命的危險,對于師弋這個修士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況且,師弋身為腎水之道分支下的修士,在這海面之上可以說是威能盡顯,區區雷雨又有什么理由讓師弋止步。
不過,師弋也沒有馬上做出決定,慎重起見師弋將漁翁讓進了自己的艙室之中,又命人將船上的海師叫了過來。
至少要先行確定前方的雷雨區幾時能夠散去,如果時間不長的話,等上一等倒也無妨。
畢竟,萬事還是要以穩妥為上,師弋雖然不懼,但是也沒必要多冒風險。
面對自然偉力即便師弋身為修士,也會懷著一顆敬畏之心去面對的。
不多時,船上海師也來到了師弋的房間之內,預測海上天氣之類的事情,還是要交給這種專業人士來做。
“海面之上氣候多變,這種極端的天氣來的快去得也快,我認為一日就會消散了。”海師接到師弋的召喚,顯然是有備而來,直接胸有成竹的說出了他的預測。
師弋聞言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請來的這位海師也是擁有豐富經驗的老手,對于預測海上天氣有著獨到的手段。
既然預計不到一天雷雨就將散去,那倒不妨等上一等,這點時間師弋還是等得起的。
就在師弋準備吩咐船上椗手,下錨停船之時,漁翁卻有了不同的見解。
“老朽倒認為這種大面積的雷雨區非比尋常,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停下。
說來可能有些掃興,不過老朽還是堅持在這種情況之下,返航才是最穩妥的選擇。”漁翁忽然開口說道。
“呵呵,船長說這雷雨短時間不會停止,可有什么根據,恕我直言我自擔任海師以來,還從沒在這種問題上看走眼過。”聽到漁翁質疑他的判斷,師弋還沒有說話,海師倒先不樂意了起來。
畢竟,預測天氣為船只保駕護航,乃是海師的工作,漁翁當著師弋這個雇主的面質疑他,確實有些砸人飯碗的意思,也難怪對方急眼。
“哦?漁翁你也是海上行船的老江湖了,既然意見與海師相左,那必然是有一番見解的,不妨說來供我們參詳一下。”
師弋聞言并沒有出言勸阻,他也想聽聽漁翁這位船長的看法。
畢竟兼聽則明,也不能單純只相信一個人的判斷。
“要說根據老朽我還真的拿不出來,我一不會通過潮汐水波看出水勢變化,二也不能從天象變化之中推測天氣。
不過,老朽家中世居漣國沿海漁村,代代以出海捕魚為業。
我十二歲就隨家中長輩出海捕魚,如今已有四十三個年頭了,不夸張的說大海就是我的第二個家。
我的根據就是這些年來,出海行船所獲得的經驗。
我想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師先生才會選我來擔任這艘船的船長吧。
我曾經親眼見過,連續兩個月不曾休止的雷雨天氣,那狀況與今天非常相似。”漁翁猶豫了片刻,接著開口說道。
誠然正如漁翁所言,師弋在沒有找到去過才國的熟手做船長之后,之所以選擇他作為船長,正是相中了漁翁的經驗豐富。
不過,這次師弋卻沒有采信漁翁的說辭,因為僅憑經驗之談,根本不足以讓師弋放棄此次行程調頭返航。
師弋已經打定主意姑且等他一日,雷雨如果散去一切好說,萬一被漁翁言中了,那就只有強行穿過去了。
師弋相信有他的保駕護航,當不至于出現太大的問題。
隨著師弋下令停船,時間慢慢的流逝,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原本一直胸有成竹的海師,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最后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漁翁的經驗之談是正確的。
那片雷雨區依舊沒有半點想要消散的意思。
從師弋的角度看去,那濃密的烏云如同沒有化開的墨汁一般,其中不時亮起幾道閃電,隨后雷聲轟隆作響,即便他們的船只隔得很遠,卻還能清楚的聽見。
“師先生,結果你也看到了,不如我們就此返航吧。
船上一二十人每過一天,都要消耗掉不少食物和淡水。
即便能夠等到雷雨散去,剩余的物資也不足以讓我們撐到才國,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漁翁來到師弋跟前,再次提出了返程的建議。
其實沒有人知道,師弋未雨綢繆利用閑置的儲物口袋,準備了大量的食物,再加上師弋儲水能力所存儲的淡水,絕對夠全船之人用上很久。
不過,這不以意味著師弋愿意候在這里干等。
如果真如漁翁所言,這場雷雨有可能持續數月,那豈不是要在這里無休止的等下去,這肯定是不可行的。
“返回之事就不必多提了,直接穿過雷雨區繼續前進吧,些許風浪而已,漁翁你且安心,我能護得船只安全,絕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師弋拒絕了漁翁的提議,直接開口說道。
“萬萬不可!進入這種雷雨區乃是我漣國海上行船之人的大忌,絕對不能輕易涉入啊。
師先生之能事,我也早有耳聞,尤其還有我漣國皇子景勛志作保,我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正是因為相信師先生實力超群,所以我才會在明知往年漣國去往才國之人,盡數未歸的情況下,依舊前來應聘這船長一職。
只是一個人再怎么武功高強,又豈能與天地抗衡。
尤其是這附近海域,出現這種長期不散的雷雨區,本就是非同尋常之事。”漁翁聞言不由臉色大變,連忙出言勸阻,希望師弋能夠打消進入雷雨區的想法。
“哦?那這雷雨區又有怎么個不尋常的地方呢,難道只是因為它持續的時間足夠長么。”師弋心中主意已定,自然不會輕易動搖,不過他見漁翁說話有些意猶未盡,于是隨口問道。
“不知師先生可曾聽說過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