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在這次鎩羽而歸之后,他們就仿佛學聰明了一般,不再跟鎮北軍真正意義上的在正面戰場之上交鋒,蠻族雖然對自己的勇武有著非同一般的迷之自信,但上一次對方利用卑鄙的手段給他們帶來的陰影,讓整個蠻族上下至今都感覺記憶猶新,他們這才不得不轉變了戰略。
其實,這些年跟雁北王朝的較量之中,他們被算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不是仗著自身的勇武,只怕蠻族早就不復存在了,在結合了數次慘痛的教訓之后,蠻族終于意識到了自身的不足,這才當機立斷的做出了應對的舉措,但這可不是意味著他們放棄了雁北王朝這塊讓他們眼饞已久的肥肉,相反,他們開始變本加厲,對付南人的手段,比之先前惡劣的不止一籌,甚至達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先前在鎮北軍的身上吃了大虧,只是他們苦于無從報復,于是蠻族便將心中的怨恨順勢轉移到了那些南人的身上,反正在蠻族眼中,無論是鎮北軍也好,還是普通的百姓也罷,對方都是屬于一個陣營的,他們接下來對付那些尋常百姓,也就等同于削弱了鎮北軍的威勢。
在這之后,他們便時不時的南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在必要之時,他們還會做出屠城這般的禽獸行徑,只是每當鎮北軍臨近之時,他們不會戀戰,在他們的突襲之下,鎮北軍的陰謀根本無從施展,等對方布置完畢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撤離了。
整個北部邊境地域廣闊,鎮北軍根本無法做到面面俱到,畢竟鎮北軍將士的數量也是極其有限的,他們之前能夠擊潰蠻族,主要還是占據了數量之上的優勢,如果他們選擇分散開,那豈不是作繭自縛,甚至蠻族到時候都不用避開他們,只需要將已經分散開的鎮北軍逐個擊破,那緊接其后的便是蠻族南下,在突破第一道防線之后,那雁北王朝可就危險了。
畢竟,鎮北軍乃是抵御外侮的最強防御,后面的各大州城,雖然也有著一定數量的守軍,但這些州城抵御一下小規模的流匪作亂還可以,一旦遭遇武力強盛的蠻族,可就有些捉襟見肘了,就算有著城墻的抵擋,但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那些蠻族時常南下擾民,鎮北軍也是無計可施的,為了避免雁北百姓繼續蒙受損失,鎮北軍的統帥便下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將那些臨近北部的村落,全部向州城之中遷移,讓整個臨近蠻族的地域都空無一人,那蠻族到時也就只能捶胸頓足了。
如果蠻族開始將矛頭轉向州城,那事情便更容易解決了,州城距離蠻族的駐地,可是有著不小的一段距離,只要蠻族膽敢來犯,那鎮北軍也能及時的趕來,至于蠻族想要隱藏行蹤,瞞天過海,這是基本沒有可能性的,前往州城的必經之路,都設有鎮北軍的崗哨,一旦蠻族開犯,那鎮北軍便能夠迅速做出對策。
只不過,在遷移外面散步的百姓之時,鎮北軍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般順利,很多百姓都不愿背井離鄉,甚至大有一副跟蠻族拼命的架勢,甚至有這種想法的百姓占據了大多數。
在對待這件事情上,鎮北軍可不會跟這些百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們可沒有這份閑心,城外的百姓,最起碼有著數萬之眾,如果一一勸說,那等到他們回心轉意之時,那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在這般特殊的時期,他們不得不采取一些強硬的舉措,現在不是那些百姓不情愿的時候,如果真有那種誓死頑抗的,甚至做出過激行為之人,那鎮北軍可不是跟他們講道理,雖然不至于喊打喊殺,但也會做出一些相對應的舉措,也算是殺雞儆猴了。
這件事情大概持續了半月有余,鎮北軍便把外面散步的所有百姓,全部都遷移到了城內,雖然這樣做會給周圍的州城帶來極大的負擔,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不這樣做,那后果只會更加的嚴重。
至于城外荒廢的無數耕地,那也就只有放棄了,附近的州城,會在州城以南的方向,為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分割出一些地域,讓他們重建家園。
不得不說,這樣做取得的效果,還是非常顯著的,雖然這樣做也存在著一些弊端,但總體而言還是利大于弊,為了長遠的考慮,哪怕是付出這些代價,也是完全值得的。
這些遷移過來的百姓,大概會在一兩年之內逐漸步上正軌,兩三年的時間便能夠恢復到之前的水準。
需要花費的幾年時間,倒不是什么大問題,最麻煩的事情乃是資源的分配問題,這就好比這塊地域本來只能供給十萬人的生計,可是突然之間又加入了幾萬人,那這片區域的資源,自然也就不像之前的那般充足了,這樣一來也就間接的影響到了其他百姓的利益,甚至事關生存。
在這件事情傳回朝堂之后,鎮北軍之中的統帥很快便遭到了御史的彈劾,畢竟,這件事情乃是對方擅作主張,在沒有請示朝廷的情況下,便做出了這般膽大妄為的行徑,如果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那到時候誰來承擔?
所以,哪怕鎮北侯乃是為了大局考慮,也絕不能跳過朝廷的決策,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甚至用嚴重一點的說法,鎮北侯這樣做,難道是有自立為王的打算?
竟然連朝廷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過,這件事情最終還是不了了之,林英對于鎮北侯還是很了解的,對方這樣做也是迫于無奈,更是為了雁北王朝的安危考慮,所以也算是情有可原,如果嚴加懲治鎮北侯,那豈不是寒了整個雁北將士的心?
更何況,鎮北侯還是手握軍權的權貴,在整個雁北王朝的將軍里面,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如果因此讓對方心里有了隔閡,那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