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府后來不是沒有想過追查主導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只是那奸細就連留下的身份都是假的,府中又沒人會時光回溯之術,凌虛子能看人的命理不假,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可以查看對方的記憶。
那時候,他還沒有移形換影這般奇異的秘術,這也是他后來才得到的,然后又傳給了玄陽子,如果他先前就會這門術法,那這件事情又哪有這般麻煩,他只需要查探一番這些可疑之人的記憶,那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不過,這件事情倒也不是完全的無跡可尋,那幕后之人的身份,無非有三種可能。
首先就是摩羅教的妖人,這些年對方跟異人府爭斗不休,更是有不少的教眾死在了異人府的手上,可以說,異人府的存在,極大程度上壓制了摩羅教囂張的氣焰,讓對方有所忌憚,還危及不到雁北的根本,直到這么多年過去,摩羅教的行事作風,仍舊還是縮頭縮腦,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如果沒有了異人府的威脅,那摩羅教的勢力,便可以借機進一步的擴大,甚至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二個懷疑的對象,卻是他們的“自己人”,也就是那些朝堂之上的奸佞,以及那幾個割據一方的藩王,這些人的狼子野心,天下人有目共睹,異人府也一直都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異人府雖然不受皇帝的直接調遣,但異人府的職責,卻是除了維護雁北的安寧之外,還有維護皇權的職責,如果皇帝受到了威脅,那他們自然是當仁不讓的。
無論是那些奸佞,還是充滿了野心的藩王,他們當然是盼著皇帝越勢弱越好,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達成自己心里那點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皇帝越來越勢大,呈現出完全將他們壓制的趨勢,那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他們想要達成自己心里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就希望渺茫了。
所以,除去皇帝手里的這把鋒利的刀,也是他們喜聞樂見,甚至愿意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的。
至于那最后一種,身份就比較特殊了,這些年,雁北王朝內憂外患,內憂主要指的乃是朝堂之上的奸佞與摩羅教的異端,而這外患則是北部的蠻族,他們以野蠻為榮,他們只懂得破壞,卻不知如何去建設,就如同蛀蟲一樣,無數美好壯麗的地方因他們而毀于一旦,不過,蠻族勇猛善戰,或者說窮兵黷武,他們的骨子里就仿佛有種天生暴虐的血脈,甚至許多蠻族以殺人劫掠為樂,這種竭澤而漁的做法,在他們無處掠奪,無處殺人時,后果很快便顯現出來,這讓本就貧瘠的北部,更加的雪上加霜。
在他們生存的環境遭到破壞之后,蠻族便對欣欣向榮,充滿了繁華的雁北生出了覬覦之心,這些年更是三番兩次的南下作亂,臨近北部的幾個州城,更是受到了慘重的波及,無數的百姓遭到慘無人道的劫掠,朝廷這些年也一直重兵把守著北部,嚴防蠻族作亂,那些蠻族的數量,雖然不是特別多,甚至都不足雁北百姓的十分之一,但他們卻個個都驍勇善戰,一般的雁北軍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一時間,雁北王朝只能采取數量之上的壓制,這些年來,雁北王朝也是損失慘重。
在對付蠻族這件事情上,雁北王朝的所有人,都秉持著一致的態度,那就是絕不能讓蠻族入住中原,一旦被蠻族得逞,那可就是整個雁北王朝的禍端,到了那時,雁北勢必陷入真正的暗無天日,在對待鎮北軍的時候,也從來不會有人做出克扣糧餉這種事情。
在這件事情上面,那些奸佞倒是懂得大局觀,而不是為達目的,不計后果的行奸詐之事,他們過慣了安逸的日子,如果讓他們陷入水深火熱的處境之中,就算只是想想都覺得遍體生寒,那些蠻族他們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有關于那些野蠻人的大名,他們可是如雷貫耳。
那些野蠻人跟茹毛飲血的野獸,又有什么分別?
或許,他們就是人形的獸類。
不少人想到這里,都會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羞與其為伍的念頭,這種異端,又怎可稱之為人族。
雁北王朝付出了這般慘重的代價,當然不會毫無成效,那些蠻族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對方的智商普遍不高,不善于爾虞我詐,更不會使用計謀,他們一般的處事方法,都是橫沖直撞,然后將前方阻擋自己的一切都全部撕碎,對于南人的兵書,他們更是嗤之以鼻。
在蠻族眼里,那些所謂的計謀,都不過只是弱者的體現,只有強者才不屑于使用那些卑鄙的伎倆,只是蠻族很快便為自己的輕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們雖然武力強大,但畢竟在人數上不占優勢,鎮北軍的將士數量,最起碼乃是蠻族一方的兩到三倍。
而且鎮北軍之中的統帥,更是熟讀兵書,在幾次交鋒下來,那些蠻族并沒有取得什么優勢,反而有著方寸大亂的感覺。
這些蠻族的心中都是有一種迷之自信的,他們感受著自己強健的身軀,再反觀那些弱不禁風的南人,他們只覺得對方不值一提,讓自己去對付他們,簡直就是小材大用了,可是在最初之時,他們就落入了下風,這讓他們感覺有些夢幻的同時,又有些難以接受。
這件事情的發生,險些讓他們失去理智,他們急需一次新的交鋒,拼盡全身解數,然后來挽回蠻族戰無不勝的面子。
只是,等待著他們的卻是一個新的圈套,對于蠻族的這般表現,鎮北軍之中的統帥早有預料,跟蠻族打交道這些年以來,他對于蠻族可謂是了解頗深。
在蠻族突襲的路上,他們早就設下了埋伏,那些蠻族在毫無防備之下,雖然沒有丟盔棄甲,但也被殺得大敗而歸,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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