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這件事情暫且告一段落,韓淵豐正好借著終南山這塊寶地恢復虧損的妖氣,可以這樣說,他除了消耗有些重之外,他并沒有太重的傷勢,不出幾日,便能夠恢復如初了。
與此同時,尹良山在逃出生天之后,看見對方并沒有追來,心里松了一口氣,只是他的臉色早已變得煞白一片,不敢再耽擱下去,他連忙朝著那座無名荒山的方向快速趕去。
他馬上就要到燈盡油枯的地步了,可能再晚一步,就會危及到自身的性命。
尹良山有些后悔,他先前還是太沖動了,在付出了這般慘重的代價之后,非但沒有奈何得了對方,而且還致使自己危在旦夕,簡直得不償失。
來不及多想,他務必要趁著自己還有一口氣,趕到那座無名荒山。
陳文和在見到奄奄一息的尹良山之后,心里倒是并無太大的波瀾,他跟對方可沒有深厚的情分,甚至本能上還有一些抵觸,他的生死全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尤其是對方先前還讓他服下了那顆極有可能是控制他的毒丹,這讓陳文和難免心生間隙。
“師父,你這是怎么了?”陳文和滿臉“關切”的問道。
尹良山有些艱難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想那么多,就算知道了陳文和懷有異心,他也不會感到意外,原本他還有著無數的辦法消除隔閡,但現在已經用不著了。
“哎,說到這里,真是一言難盡了,我長話短說,為師這次出去遭到了歹人暗算,只怕時日無多。”說到這里,尹良山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陳文和怔了怔,心里倒是沒有懷疑,畢竟對方的這般垂危的狀態可是作不了假的。
更何況,對方又沒有騙他的必要。
想到這里,陳文和的心里竟還有些欣喜。
不過,他當然不敢表現出來,現在的尹良山哪怕重傷了,但想要殺掉他,還是跟碾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兩樣的。
陳文和盡量讓自己的神情表現的悲傷一些,說道:“師父吉人自有天相,相信這次勢必能夠渡過難關。”
尹良山慘笑一聲:“好了,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你不必再安慰我了。”
說到這里,只見尹良山的神情突然嚴肅,正色道:“接下來的這番話,你可務必要聽好了,我能夠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今后的前路究竟如何,可就全看你自己了,這也算是我身為你的師父,能為你做的最后一點事情。”
陳文和聞言,臉上不
免有些動容,難道先前那一切都是他誤會了對方?
一時間,陳文和也有些搖擺不定了,從表面上看,尹良山完全是一副真情流露,不似作偽。
尹良山緩緩的說道:“血冥經在我的懷里,等我身隕,你只需要按照秘籍之上的指引修煉,便能夠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只是你究竟能夠走多遠,這就全看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墮了血冥經的威名。”
“你且聽好了,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陳文和鄭重的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師父請講,這些事情,我全部都謹記于心了。”
他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入門,但也總算領悟到了一絲仙道的神妙,這種頗為奇異的感覺,更是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好。
等他真正的踏入仙道的門檻,甚至達到尹良山的這般地步,又該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一念于此,陳文和的神情忍不住有些熱切。
“我一個將死之人,留著這一身實力,也沒什么用了,這算是我最后能夠留給你的東西了,接下來,我會將自己的一身精氣,通過血冥經全部都讓你煉化,我現在雖然已經燈盡油枯,但哪怕只剩下了一些殘存,對你而言,可無異于汪洋大海。”尹良山嘆道。
驚喜來的太突然,陳文和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件事情足夠讓他欣喜若狂,這可是真正的一飛沖天,關于血冥經他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只要有著足夠的精氣,他的實力就能夠突飛猛進,甚至到了后期,他還能夠直接吸納別人的精氣,然后為自己所用,哪怕根基很弱,但只要境界上去了,自然而然就能夠彌補其他方面的不足。
對于這件事情,陳文和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正猶如尹良山所言,反正對方也時日無多,而他又是對方唯一的徒弟,對方將自己的一切全部都留給他,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到這里,陳文和也終于對尹良山產生了改觀,先前心里的那些隔閡,也隨之煙消云散,就算對方先前果真居心不良,但對方現在只是一個將死之人,他也沒有再跟對方計較下去的必要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想這些還為時過早,還是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再感激也為時不晚。
“你且稍安勿躁,接下來的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你可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否則的話,后果可是極其嚴重的,到時,非但這件事情會功敗垂成,而且還會給你帶來極大的反噬,就憑你的凡人之軀,可是承受不住的。”尹良山鄭重的說道。
陳文和聞言,臉色頓時一變,這可不是開玩笑,尹良山這番話他可是聽清楚了,這件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失敗的后果,可是付出性命的代價。
當然了,陳文和也只是心里難免會有些慌張,還沒有到臨陣退縮的地步,這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緣,如果錯過了,可就失不再來了。
這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他可不容許自己錯過,哪怕是有著更大的風險,陳文和也會毫不猶豫的一條路走到黑。
他已經受夠了先前的憋屈日子,在沒有接觸到這些的時候還好,但現在陳文和的想法,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野心可是會隨著眼界的提高而慢慢滋生的。
現在的陳文和就是最真實的例子,他以前可不會對仙道這般熱衷。
“也不知那邪修究竟幾時會來……哎……”韓淵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這般狀態,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苦笑。
易安低聲說道:“狐王,眼下正是關鍵之時,沒準那邪修現在正在暗處觀望著我們,切記不可露出反常之處,一旦被對方有所察覺,那我們這番布置,可就全部都功虧一簣了。”
韓淵豐聞言,臉色頓時一緊,恢復了他們先前就演練好的狀態,就連燕赤霞,也都隨之多了幾分認真,他這次扮演的身份,也同樣有些特殊,乃是妖王的夫君。
他的存在,倒不是那么重要,只是起著配合韓淵豐的作用。
至于易安,就扮作了妖王麾下的一個小妖。
整個洞府之中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不得不說,狐族的幻術,還是極其高明的,韓淵豐最起碼能夠保證,在同境界之下,能夠看破他幻術的人,可謂是寥寥無幾。
正猶如易安所料想的一般,尹良山很快便找到了他們的所在之處,易安本來就是抱著讓對方找到的心思,自然不會刻意的隱藏蹤跡。
尹良山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韓淵豐的身上離開,至于一旁的易安跟燕赤霞,倒是被他自動選擇啊忽視,在觀望了少許之后,他便直接選擇了離開,他之所以來到這里,也只是為了真正的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只有自己親眼看到的,他才能真正的得以心安。
他從來都不會相信這些道聽途說。
他已經看見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再多待下去的必要了,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對方畢竟是日游之境的大妖,他哪怕對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一旦被對方發覺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對方一旦有了防范,勢必會另尋他處誕子。
到了那時,他再想找到對方可就難了。
“魚兒已經上鉤了。”察覺到那股氣息的離開,易安這才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的感知力,本來就遠超常人,在突破夜游境之后,只怕已經能夠跟極強的日游境比肩了,甚至還不弱于尋常的驅物境。
韓淵豐驚訝的看了易安一眼,然后又不留痕跡的離開了對方的身上,對于易安的話,他當然不會懷疑。
現在他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只需要再等幾日,等他“誕子”之時,那邪修就會現身了。
到了那時,對方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必將身死道消。
尹良山在離開之后,便在易安他們洞府所在的附近隱藏了起來,在接下來的幾日,他會密切的關注對方的動向,如果不一直盯著的話,在此期間難免會突生什么變故。
終于在第五日的時候,尹良山發覺那妖王的洞府之中傳來了一股妖氣的波動,這意味著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尹良山的眸光更是前所未有的熱切,壓下心中的激動,他的身形緩慢的朝著那妖王洞府的方向移去。
而另一邊,易安等人也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尹良山看著已經進入“虛弱”狀態的妖王,當機立斷便發動了攻勢,至于一旁的燕赤霞跟易安,則被他自動忽視,兩個微不足道的小妖,可不配讓他多看一眼。
他倒也不太急切,反正現在這妖王只是甕中之鱉,就算對方有著更高的實力那又如何,在虛弱期之內,一身的實力發揮不出十之一二,這妖王已經失去了對他構成威脅的可能了。
看著尹良山顯現的身形,韓淵豐臉上當即浮現出一抹冷笑,現在暴不暴露已經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將對方引來,那他們的目的便已經達成了。
尹良山倒是沒有仔細留意韓淵豐臉上的神情,他瞬息之間就來到了對方的近前。
他的神情有些戲謔的看向了對方:“遇到我也算是你的時運不濟,不過話說回來,這還是要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先前那般張揚,我又豈能得到這般機緣。”
下一刻,原本臉色有些蒼白狀態的韓淵豐,突然抬眸,只見他身形直接二話不說的向前掠去,朝著尹良山發動了最猛烈的攻勢。
他可懶得跟對方多說廢話,以免多生變故,還是在第一時間解決對方為妙。
“鏘!”
一道劍吟響起,尹良山當即
臉色大變,只見那劍芒之上瞬間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輝,夾雜著一縷臨近死亡的氣息。
尤其是在尹良山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在劍芒顯現的那一刻,他雖然已經竭盡所能的做出了躲避,但這一切終究還是太快了。
那道凌厲的劍芒,不偏不倚的刺中了他的心房偏左的位置,只是差之一毫,就會將他重創。
不過,韓淵豐的攻勢,終究還是不容小覷的,哪怕沒有傷到要害,但還是讓尹良山戰力大損。
尹良山表面上雖然故作鎮定,但心里早已心生退意,他如果再不離開,可就只能永遠的留在這里了。
尹良山目光閃了閃,沉聲道:“你究竟是誰,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這樣做,又有何目的?”
他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對勁,這根本就是對方的一個陰謀,對方根本沒有懷有子嗣,至于對方究竟圖謀著什么,這些他都無從而知。
“別拖延時間了,你難道不覺得你的問題有些可笑嗎?”
“我可沒有求著你來偷襲我,我很好奇,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句話,從你的嘴里說出來,你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
韓淵豐冷笑一聲,他倒是有些佩服對方厚顏無恥的程度了。
一時間,尹良山不禁啞口無言,不過,這并不能改變他對于這件事情的看法,對方在醞釀著什么陰謀,這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這里,尹良山心里頓時有些苦澀,他十有八九是受到了牽連,來不及多想這些,他現在的處境可是不容樂觀,對方正處于全盛時期,他現在身受創傷。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