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母親,或許才是姜采薇最悲慘的一件事吧。
姜酒回到了病房,蒙頭蒙臉的睡了一覺。
她太累了,整個人躺回床上,就失去了意識。
她難得,做了一個夢。
很久以前,在家里過生日的夢。
夢里面,有藍雅,有她,也有溫西禮。
夢里面的藍雅,頭發花白,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面容還是年輕的,沒有任何滄桑的樣子,她微笑的坐在桌前,目光溫柔的注視著她。
而曾經一直夢到的少年,如今卻是身材頎長的年輕男人,他面容矜持冷淡,有著一雙比常人要深邃許多的眼眸。
姜酒走過去,跟溫西禮坐在一起,點燃了面前的生日蠟燭。
火光明滅,她卻感覺到了一絲安心,在蠟燭被吹滅的時候,她陷入了深沉的夢鄉。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已經不太記得夢里面的事情,但是身體里,還回蕩著做了美夢的輕松愉快。
溫西禮提著保溫瓶進來,見到姜酒抱著小熊在傻笑,微微挑了一下眉,“中獎了?”
“做了一個夢。”姜酒笑瞇瞇的道,“美夢。”
“哦?”溫西禮感興趣的問道,“做什么了?”
“不記得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傻子。
姜酒心情好,不跟他計較,看到溫西禮打開了保溫瓶,濃郁的香味從保溫瓶里散發出來,她嗅了嗅鼻子,湊過頭去,“這是什么?”
“我媽送過來的雞肉粥。”溫西禮看她蠢蠢欲動,按住了她的手,命令道,“去洗臉刷牙,弄干凈的再吃。”
“……比我媽管的好多。”姜酒撇了撇唇,瞄了他一眼,吐了吐舌頭,在男人發火之前立刻竄進了浴室里。
刷完牙,姜酒和溫西禮落地窗前,共同分享一壺粥。
雪已經停了,從落地窗外看出去,整個視野都是銀裝素裹。有幾只麻雀落在煙臺的雪堆上,被雪凍了腳似的,一直在蹦蹦跳跳,嘰嘰喳喳。
姜酒吃了一會兒,就被麻雀吸引了注意力,饒有趣味的盯著它們瞧。
溫西禮看她跟小孩子似的,用筷子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碗,低聲訓斥道:“快吃。”
就算空調房間再暖和,那也是冬天,溫度散的很快。
姜酒收回了神,吃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瞄那幾只麻雀。
她覺得圓滾滾的,看起來還挺可愛,忍不住對溫西禮道:“你說,我養幾只鳥在家里怎么樣?”
溫西禮斯條慢理:“誰養?”
“……”姜酒瞥他一眼。
她要上班,當然是無業游民養咯……
溫西禮喝了一口粥,“我從小也養了一只鳥,你要不要今天晚上讓你們認識一下?”
姜酒:“………………”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看著溫西禮從容淡定說完話,然后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她很想知道,這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技能,他是從哪里學來的!他難道就不會臉紅嗎!
姜酒白皙的臉蛋兒開始一點一點紅了起來,最后連耳垂都變的紅彤彤的,這下子她眼睛也不敢亂瞄了,麻雀也不敢看了,低著頭悶不吭聲的開始喝粥。
溫西禮瞥了一眼乖乖喝粥的姜酒,心底嗤了一聲。
嘖,德性!
喝完粥,便是打針吃藥。
姜酒還沒有從溫西禮的騷話里回過神來,恍恍惚惚的,不太敢跟他對視。
完全沒有以前豪邁的同他自薦枕席的威風。
溫西禮也沒有再逗她,給家里為姜酒擔心的溫夫人打了一個電話,報了一下平安,又哄姜酒睡覺。
等一切都辦好了,他才拿著手機,開了門,輕輕地走了出去。
他走到通風口,翻開手機通訊錄,盯著楚燃的手機號,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他咬著煙,心里想,如果這次還打不通,就去瑞士看一下……
正想著,楚燃的手機突然通了,青年慌里慌張的聲音從里面傳了過來:“西,西禮?”
聽到楚燃的聲音,溫西禮心口松了一下,然后擰起眉頭,聲音低沉的問道:“你這幾天跑哪去了?”
“我在跟美女環球旅游呢。”楚燃道,“前幾天去毛里求斯,那里沒什么信號。”
去毛里求斯……旅游?
腦子沒壞掉吧?
溫西禮沉著聲音,低聲道:“你這幾個月,在外面玩,別回來。”
楚燃愣了一下,“啊?怎么啦?”
“沒什么。”溫西禮沒怎么解釋,“免得碰上變態而已。”
楚燃:“…………”
“好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溫西禮低聲道,“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楚燃沉默了一會兒,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西禮。”
溫西禮應道:“嗯?”
“我……我沒事。”楚燃道,“好久沒見啦,有點想你,叫你一聲。”
溫西禮:“……”
他毫不留情:“變態。”
楚燃嬉皮笑臉的笑了幾聲,溫西禮松了一口氣,又跟他說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楚燃手上的手機就被拿走了。
他鼻青臉腫的被綁在一根柱子上,一條腿已經骨折,軟綿綿的耷拉著;額頭上,一直頂著的手槍,也緩緩移開。
短發的女人低頭將手上的手機遞給了躺椅上的男人,然后低頭走到了他的身后。
楚燃看著那衣冠楚楚的男人,咬牙切齒道:“溫鳳眠,是遲早會有報應的!”
男人如同上帝杰作一般耀目矜貴的面容上噙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他把玩著楚燃的手機,撐著臉,聽到楚燃的話,輕輕地低笑了一聲,聲音溫柔的像是同情人親切低語:“呵……我做了什么,要遭報應?選擇欺騙西禮的是你,選擇背叛西禮的是你,我可是什么都沒做啊。”
楚燃呸了一聲,把他綁過來揍的跟一團破布似的,還敢說什么都沒做?
這個家伙忒虛偽了。
楚燃咬牙冷笑道:“可不是,你不會遭報應,你的報應,不都在八年前受完了嗎?”
溫鳳眠眸內流光一轉,輕漫開口:“晚寧,再廢他一只腳。我看只有這種辦法,這只聒噪的猴子,才會安靜下來。”
溫少你老婆又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