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她側過頭,看著窗外:“溫西禮,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
她的語氣平靜冷漠,像是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實。
男人似乎是低笑了一聲,他輕漫開腔,對姜酒道:“姜酒,看不出來,你還有做一個渣女的本事。”
“你們全家聯起來對付我一個人,反倒是我渣了?”
“我們家如果真的要對付你,你現在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里?”
“所以沒有殺了我,騙就不算騙了?”
溫西禮看著她,似乎是又笑了一下。
那笑意里帶著薄涼。
“那你覺得要怎么樣?”溫西禮緩緩道,“離婚,我回美國,你在榕城,我們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你是覺得我們溫家的大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是么?”
姜酒被他說得忍不住抬起了下巴,她抿住唇看著他,眼睛微微發紅:“溫西禮,你怎么可以這樣?”
她現在看起來脆弱的可憐。
男人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他起身,走到姜酒面前,將她單薄的身子伸手摟住。
“我也會對你好的。”他垂眸看著她微紅的眼眸,語氣輕柔,“酒兒,你也看看我,不行嗎?你總不能這么自私,千方百計討好我,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姜酒顫顫的垂下眼,她收緊了懷里的骨灰盒,從他人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令她依戀,她的心太冷了,冷到就連明知道這份溫暖是假相,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抓住。
“溫西禮。”她閉上眼,低低的道,“我好冷。”
心臟的某個地方,像是被一只柔軟的爪子輕輕地抓了一下,微微有些疼,但是更多的,還是溫柔。
溫西禮將她單薄的身子輕柔抱住,心里想,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要保護好她。
池燁和趙卷卷,是中午趕過來的。
他們現在才接到了消息。
溫西禮過去開門把他們帶了進來。
見到他,兩個人都沒特別大的反應,他就明白,姜酒并沒有把事情告訴池燁他們。
大廳里,姜酒靠在沙發上,蜷縮著腳,正拿著一杯溫西禮剛剛給她泡的咖啡喝著。
她皮膚很白,露出來的腳腕和腳背,青筋明顯,一件白色的羊絨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將她裹住。
“酒兒!”
趙卷卷見到她,一下子就哭了,紅著眼睛跑過去,把她摟在懷里。
“你怎么不告訴我啊?”她忍不住道,“我和阿燁現在才知道,酒兒,你太過分了。”
池燁站在一旁,看著茶幾上那小小的骨灰盒,臉色也有些鐵青。
姜酒這件事,做得不太厚道,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沒有通知,一個人處理了,沒把他們當朋友看。
溫西禮走過來,淡淡的給姜酒解圍:“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你們不要怪她,那個人是她媽媽,她想一個人安靜送她走。”
趙卷卷和池燁都是孤兒,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是“媽媽”,對于彼此來說,都是親人,相依為命,如果一方出事,那肯定是會通知姜酒的。
但是既然姜酒連溫西禮都沒通知,他們似乎又覺得,情有可原了。
趙卷卷揉了揉眼睛,聲音還沙啞著:“酒兒,你沒事嗎?要不要我晚上留下來陪你?”
池燁拉了她一下,沒好氣道:“溫西禮又不是不在,你留下來做什么?”
“他一個人頂個屁用,酒兒現在需要的是我!”
“你別給酒兒添亂。”
看他們要吵起來,一直安靜著的姜酒終于開口:“卷卷,你不用陪我。”
趙卷卷睫毛掛著淚水,眼巴巴的看著她。
”酒兒……“
“我沒有太難過。”姜酒輕聲道,“其實在她瘋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失去她了。”
“她沒有為我留下來,我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視線落在那個骨灰盒上,輕輕道,“以后,我也只不過是換一種方式,去看望她而已。”
她們早已經沒有任何交流。
死去的藍雅和瘋掉的藍雅,其實也沒什么差別吧?
只是人世間,值得她留戀的事物,似乎都一一離她而去。
她只覺得這個春天,比她經歷過的任何一年都來得冷。
昨日的快樂似乎就在眼前,那一刻的心情,也沒辦法感知到了。
趙卷卷和池燁陪她一直到了晚上,然后被溫西禮送走了。
姜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抱著骨灰,對著溫西禮道:“我上床休息一下,晚上不吃了。”
男人應了一聲,看著她的背影,楚晚寧從廚房里出來,正巧看到了溫西禮從姜酒身上收回來的視線。
微微一怔。
那眼神很沉,像是彌漫著什么東西似的,看不見光影。
姜酒晚上沒有醒過來。
溫西禮拿著牛奶去喊她,她也沒什么反應。
如果不是呼吸勻稱,簡直要以為她死過去了。
夜深人靜,男人從陽臺上抽煙回來,看著睡在床上的女人。
她頭發披散著,眉眼平靜,此刻的她,看起來沒有了白日里的疏離和尖銳,令他心下溫軟。
他走過去,伸出手在她柔軟的面頰上輕輕撫了一下。
“姜酒,跟我回美國好不好?”
反正。
這里也沒有值得你流連的東西了。
他俯首在她額頭上吻了溫,眼眸深邃了幾分。
溫夫人打電話過來,偷偷的問溫西禮,姜酒打算把藍雅葬在哪里。
她現在,似乎是有些怕姜酒的,東窗事發以后,不敢來見她,只旁敲側擊的想打聽出藍雅的墓地,以后好瞞著姜酒偷偷拜祭。
當年她在榕城的時候,兩家交好,跟藍雅也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時過境遷,八年沒有了聯系,這份友誼,也淡了。
只是藍雅的死,又勾起了彼此的回憶,她為了自己的私心,欺騙了好友的女兒,愧疚難安。
然而溫西禮告訴她,姜酒似乎并沒有想要立刻將藍雅的骨灰放進墓地的意思,一直都沒有聯系陵園那邊的人。。
這幾天,她公司也沒有,陳青的電話也沒有接,除了睡覺,就是在沙發上抱著藍雅的骨灰盒發呆,她并不拒絕他的靠近,甚至依戀他的懷抱,但是,兩個人并沒有什么交流。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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