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禮打量著她的臉色,低笑了一聲,垂眸含著幾分笑意注視著她。
“我又騙你什么了?你總是給我安排莫名其妙的罪名。”
他語氣懶洋洋的,還帶著一點調笑的漫不經心。
姜酒看著他得意的模樣,心里就有點莫名的不爽快,氣鼓鼓的從床上走了下來,悶不吭聲的進浴室洗漱去了。
溫西禮雙手環胸,看著姜酒的背影,有點無辜的挑了一下眉。
他雖然確實也稱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犯不著一大清早就跟他撒氣吧?再怎么,這次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姜酒洗完澡出來,看起來還是有點深沉。
溫西禮躺在床上,手上拿著一本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書看著,姿態和模樣都很悠閑。
比她還像出來度假的。
一想到這一年,她對這個男人不僅什么都不了解,反而被他把底都摸干凈了,姜酒就渾身冒冷氣。
她將少年時代的溫西禮投射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直接忽視了他身上種種疑點,他的過去,她不僅根本不了解,甚至,還有點懼怕。
這個人,肯定不是像他跟她在一起那一年度過的那么人畜無害。
智力和財力都被雙重碾壓的感覺,當真是令人不愉快。
姜酒換好了衣服,看也不看躺在床上看書的溫西禮,推開門,邁步就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微微偏過頭,看著姜酒離開的背影,眉毛微微又挑了挑。
他好像什么都沒做吧?
又在生哪門子的氣了?
這個山清水秀的偏遠小鎮,這兩天倒是出奇的熱鬧。
村口停著好幾輛警車,有民警走街串巷來當地詢問治安狀況。
縣城領導都下來了,村長也是誠惶誠恐的接待,唯恐自己捅了大簍子。
姜酒一走出去,就被樹下竄出來的小屁孩撲了滿懷。
“姜酒!”他跳到她懷里來,摟住了她的脖頸,“你怎么睡到現在才起床!”
“誰許你叫我名字的!”姜酒捏了一下他的臉,“叫姐姐!”
小屁孩不聽話,哼哼唧唧的不肯叫她:“不要!”
小蘿卜頭今天穿了新衣服,小孩子修復能力好,臉上的淤青已經淡了不少,看起來白白嫩嫩的。
往日里都是泥里打滾,灰頭土臉,姜酒今天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小家伙長得竟然還挺不錯的,五官頗為精致,如果脾氣好點就更完美了。
姜酒把他放下來,牽著他的手往他家走:“你奶奶呢?”
“去鎮上買米了。”
姜酒聞言,也有點咋舌。
昨天溫西禮帶來的人,竟然把人家的米缸都吃完了!
“你餓了嗎?我帶你上街逛逛?”
小蘿卜頭搖了搖頭,仰起頭看向姜酒。
他小臉看起來有點糾結,像是有話要跟她說。
姜酒看他的表情,蹲下來,看著他的臉:“小孩,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
姜酒愣了一下,看到他眼底的不舍和倔強,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是要走的,不管溫西禮有沒有找到她,她也沒有打算在這里常住。
姜酒摸了摸他的腦袋,“嗯。快走了。”
小蘿卜頭微微一怔,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他別過頭去,不看姜酒,“我就知道。那你……以后會來看我嗎?”
他的聲音里,藏著一點難以掩飾的希翼。
姜酒不想騙他,她低聲道:“景瑞,姐姐以后可能不會回來了。”
小蘿卜頭呆了呆,強忍著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看著姜酒,掙脫開她的手,背對著她跑進了自己家,把門插上了。
姜酒站在原地,看著那孩子的身影,心里也有點酸酸的。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正想去哄哄白景瑞,手心突然被一粒小石塊砸了一下。
姜酒皺起眉頭,轉過身,就看到不遠處路邊的石塊上,溫西禮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在那里,正拋著一粒地上撿起來的小石子,朝她似笑非笑。
這個神經病!
姜酒現在看到他就來氣,從地上撿起那粒石子就往男人身上砸去,沒砸到,擦著他的衣袖飛過去了。
“噗嗤。”
得到了對方一聲無情的嘲笑。
有病。
姜酒深吸了一口氣,冷下臉,“你在這里做什么?”
“看你又如何欺騙玩弄我們無辜少年人的心啊。”
姜酒:“……”
這個王八蛋!
姜酒從地上撿了泥塊,往溫西禮身上砸去,泥塊在半空中碎成了粉末狀,天女散花一般砸在了他的襯衫上。看著溫西禮終于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姜酒終于得意起來。
她拍了拍手,轉過身往外走去。
溫西禮打量著她的背影,勾了勾唇,輕嗤了一聲。
“幼稚。”
小鎮上有條街,街上有一家菜市場和一家小超市。
因為地方偏遠,這里的物價甚至比城里還貴上許多,小超市里,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會有人進來買東西。
姜酒推著推車,在超市里掃貨。
小超市里零食種類并不多,而且一堆莫名其妙的假貨,什么“蛙哈哈”啊,“尚好佳”啊,“AB鈣奶”,看得姜酒一愣一愣的。
稍微不注意一點,都要把仿牌送進購物車里了。
溫西禮跟在她身后,似乎也覺得有趣,不時的低笑幾聲。他這個國際友人,恐怕是真的沒見識過這么多琳瑯滿屋的假冒偽劣零食,很是開眼。
姜酒現在看著他就煩,偏偏他跟一條尾巴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怎么也甩不掉。
結賬的時候,溫西禮的手機響了。
姜酒看著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雖然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神態,但是身上一瞬間的氣息卻變化了。
她無聲的注視著他,看著男人轉過身,去門口接了那通電話。
“一共三百八十五。”
收銀臺的店主笑容滿面的對她道。
姜酒點了點頭,剛要拿錢,四張一百元從她身后遞了過來,她轉頭,看到男人已經接完了電話,回來了。
他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緒,收了零錢,就替她拎著那一大袋零食,往外走了出去。
溫少你老婆又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