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的呼吸微微的頓了一下。
她無意識的抓緊了手指,輕聲道:“我不是來找你要贍養費的……”
溫西禮打斷她的話:“你應該清楚,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你不是來找我要錢,那就是我曾經許諾過你什么?那很抱歉,我的許諾恐怕沒辦法允現。”
“……”這個男人冷漠起來,倒是跟過去一樣,跟冰塊似的,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姜酒閉上眼,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你回到芝加哥以后我一直在掛念你,我一直在給你發微信,希望能得到你的回應……那部手機,你已經沒用了嗎?”
“沒有你的消息,我整夜整夜睡不著,我一直很擔心你,現在看到你沒事了,我也放心了。”
溫西禮微微蹙起眉心,似乎是因為她陌生的言語而感到了不耐。
姜酒還是說了下去。
有些話憋在心里太久,以為這輩子都沒辦法說出口,此刻見到活生生的他,她忍不住了。
“溫西禮,你說如果你死了,就叫我忘記你;但你沒告訴我,如果你忘記了我,我應該怎么辦。所以我也只能自己想辦法……”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緩步走到床邊,低頭看著靠在床頭上的男人。
她睫毛濃密,看人的時候,濃情而深邃。
“溫西禮,你真的是一個混蛋……”她聲音啞了下來,“但是謝謝你救了我,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這一次都不會離開你了……我答應過你,等你處理好一切,就跟你來芝加哥,但是……我等不及了,也沒辦法再等,這一次,就讓我來找你,好不好?”
三個月,她一直很后悔,后悔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一個人來抗,自私的想保全自己,想給自己一條后路,如果溫西禮失敗了,就帶著姜辭兩個人隱居起來……
其實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如果她能早點告訴他姜辭的身世,如果她能讓他開心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能帶給他安慰。
那也是好的。
這些道理,在溫西禮音信全無的三個月里,她才逐漸明白。
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就算她再后悔,也沒辦法把消息傳達給他了。
姜酒的呼吸微微顫抖起來,她握緊了雙手,睫毛濕潤,單薄的肩膀瘦削的抖動著,激烈的情緒讓她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疼痛。
她真的很害怕他死了,害怕到每一晚上都在做噩夢,靠止痛藥和安眠藥才能入睡,她已經不是那個十六歲軟弱的小女孩了,卻依舊還是跟十六歲的時候那樣脆弱。
失去心愛的人,依舊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病房里安安靜靜的,陽光靜謐的照耀進來,只有她微微顫抖的呼吸聲在空氣里發出聲響。
男人對她道:“我說過,我不記得了。”
姜酒道:“我知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上了他有些冷酷的眉眼。
“我以前也對你說過,當然,你現在已經忘記了——我現在在說一遍。
“溫西禮,我不在乎。”
溫少你老婆又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