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這么早就出來營業啊?”
聲音裹著調侃和趣味,對那份幸災樂禍沒有一點遮掩,非常直爽不做作。
借著街道上昏黃黯淡的路燈,入眼的是熟悉感直沖天靈蓋的軍大衣,隨后,是司笙那張縱然不施粉黛、也依舊美艷絕倫的臉。
頭發在清晨寒風里散亂飄揚,她微彎起眉眼,唇角勾著,似笑非笑地視線打下來。
“你——”
猛地往后一彈,喬一林想起身,可因挨著墻,后背猛地撞上墻面,不僅沒起來,還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司笙的視線瞜他一眼。
染白的雜毛亂糟糟的,臉上幾處淤青,在因嬌生慣養的白皙皮膚上,格外顯眼。外套被撕破幾個口子,滾了一身的泥,一腳踩著運動鞋,一腳踩著薄薄的黑色襪。
這架勢,混入‘乞丐’‘流浪漢’隊伍,不帶一點違和感。
“喏。”
隨手撈了倆小袋子,司笙將其扔給喬一林。
喬一林回過神時,東西已經到懷里了。
“你干嘛?”
看清楚是早餐而非炸彈后,喬一林果敢地抬起下巴,憤怒地沖司笙瞪過去。
滿滿都是防備。
他打死想不到,淪落到這般狼狽田地時,竟然被司笙給撞見了!
司笙哂笑,“不是改行乞討了嗎?”
抓著懷里的袋子,喬一林忍著渾身疼痛,猛地彈起來,憤怒地沖司笙叫囂:“你才乞討!你全家都乞討!”
險些被他噴一臉口水,司笙輕輕皺眉,冷冷問:“要不,還我?”
“還就——”
“咕咕——”
胃不合時宜地叫喚幾聲。
席卷而來的饑餓感,讓驕傲的喬二公子,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把氣勢洶洶的話強行逼了回去。
因被‘軟禁在家’,他鬧過一番后,又絕食了兩日,餓得渾身難受。
剛一溜出來,他就直奔夜宵店。結果一到門口撞上倆醉漢,他先罵了幾句,把人惹毛了,他們倆就把他給‘毆’了。
還搶了他的手機和錢包。
他轉悠半天想去附近警局,結果,不僅沒有找到警局,還繞到這種巷子里來,直接迷了路。
現在能跟司笙‘吵吵’,靠得完全是毅力和對司笙的成見。
識時務者為俊杰,他不跟司笙計較。
早餐還是滾燙的,喬一林猶豫兩秒,嗅到香味,實在是按捺不住,拿出糖餅咬了口,一邊鼓著腮幫子一邊瞪著眼睛沖司笙問:“警局在哪兒?我要報警。”
眉一蹙,司笙視線涼颼颼地剜他一眼,嗓音在風里泛著冷,“你跟誰說話呢?”
不就是你嘛?
喬一林懵了懵,在咽完嘴里食物后,情商終于上線,他似乎get到什么,猶猶豫豫地補充兩個字,“請問?”
“不知道。”司笙答得言簡意賅。
喬一林沒好氣地道:“你不會查嗎?”
司笙沒說話,瞇眼看他,眼神很冷。
被涼風一吹,喬一林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脖子,換了種語氣,弱弱地說:“你可以查一下。”
將視線收回,司笙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機擺弄了兩下,然后把手機扔給喬一林。
喬一林伸手接過,還想著她這點事都不會,結果低頭一看,卻見到通話界面,備注正巧是程悠然。
早就將司笙電話刪了的程悠然,強忍著暴脾氣,在凜冽的清晨里接通了陌生電話,結果意外的,卻發現是自己的小男友打來的。
原本的那點睡意,被清掃而空。
喬一林跟程悠然說了下情況,又講明地點,掛斷電話將手機還回去時,偷偷地掀起眼瞼,打量了靜靜等待的司笙兩眼。
對司笙的不滿和意見,因為這一通電話,消散不少。
“謝——”
奇跡般的,喬一林想主動道謝。
結果,卻被司笙輕描淡寫地打斷——
“二少應該不是以怨報德的人吧?”
話被憋回去,喬一林張了張口,舌頭都不利索了,“干、干嘛?”
手機轉了一圈,被扔到兜里,司笙不緊不慢地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欠一個人情,以后要還的。”
“我……你……”
這還帶明碼標價的?
不對,這都獅子大開口了好吧?!
過度驚愕之下,喬一林睜大眼睛,不知該說什么好。
等他回過神時,司笙已經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高冷又臃腫的俗氣背影。
俗不可耐!
喬一林暗自磨牙,先前對司笙那點感激和愧疚消散無蹤,而被壓下去的成見,則是以幾何倍數急驟增長。
這女人,就這樣了!
回到水云間時,天色剛蒙蒙亮,寂靜一夜的城市也漸漸活絡起來。
司笙提著還熱乎的早餐出電梯,一眼就看到捧著手機在外面等待的陳非。
“司小姐!”
一見到司笙,陳非便眉開眼笑的,連忙迎上來。
司笙愣了愣,“一直等著?”
“嘿嘿。”
陳非撓了撓頭,只是笑,笑得陽光明媚的。
他趕來做早餐的路上,收到司笙的消息,說是在外買了早餐,順帶給他們也帶了一份,讓他不用做早餐了。
這事,在陳非看來,非同小可。
于是一到水云間,就杵在電梯口等著。若非司笙讓他在家等消息、走的又是地下停車場,他都想在樓下等候了。
挑出一杯豆漿和一屜小籠包,司笙將剩余的全都遞給了陳非。
“這、這么多?”
感覺到手中的重物感,陳非驚訝地問。
司笙道:“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么,都買了點兒。”
“……哦。”
陳非懵懵懂懂地應聲。
一直目送司笙進門后,陳非杵在原地,對著手中的袋子百般琢磨:這分量,夠七八個人吃了吧?
就是……
不知道三爺吃不吃這些。
一刻鐘后。
穿戴整齊的凌西澤一出臥室,就注意到擺滿整桌的早餐。
各式各樣,滿目琳瑯。
一眼望到頭的‘廉價感’。
廚房的燈亮著,陳非正在廚房里忙活。
“三爺。”
敏銳察覺到凌西澤的氣息,陳非端著一碗剛煮好的粥走出來。
凌西澤輕擰眉頭,嗓音低沉,略帶怒意,“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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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真香。
書名換了,追更的冒個泡,舉個手,讓我知道你還在,沒有走錯地兒,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