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發完消息就安心開車去了。
段長延和鄭永豐二人正閑。
段長延:真的假的???
段長延:蕭逆,你不是頂級黑客嗎,怎么能在區區一考試上輸給你弟?
段長延:那小子看著跟凌西澤那小白臉差不多,一看就不是學習好的。
段長延:你是不是故意讓著他?
鄭永豐:嗯。
手機振動個沒停,本想安靜背單詞的蕭逆,垂眼瞥到二人一本正經的分析,險些沒被嗆到。
他幽幽地瞥了眼在前面開車的司笙。
有點服氣。
正常人的思維都是——司風眠品學兼優,蕭逆不學無術。
不知段長延和鄭永豐是在怎樣畸形的環境里長大的,竟然將這種常規概念完全顛倒了。
手機又振動了下。
段長延:他多少名啊?
眼角余光掀起,蕭逆覦了眼一側的司風眠,此學霸正在被沈江遠拉著玩游戲,專注又入神,清雋眉目籠上沉重,眉心皺得緊緊的,比遇到什么難題還要緊張。
呼出口氣。
蕭逆:年級第一。
段長延:……
段長延:這小子能拿年級第一?
段長延:艸了,我要自閉。
這是對話框里最后的話。
蕭逆視線收回,沒再說話,打開軟件繼續聽單詞。
水云間。
司笙沒有回家,而是溜達到凌西澤家門口,熟稔地用密碼開鎖。
蕭逆和司風眠對視一眼,自覺地離開,往司笙家門口而去。
“咔。”
將門推開。
玄關暖黃的燈光照進眼里,司笙下意識瞇了瞇眼,爾后再睜開,眼簾里倏地落入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頎長、清俊,燈光從他背后落過來,鍍上一層暖暖光邊。
司笙看的一愣。
“未卜先知?”
走進門,司笙眼角眉梢染上淡淡淺笑,襯著明艷精致的容顏,令人怦然心動。
“心靈感應。”
凌西澤勾唇一笑,傾身向前,將司笙抵在門上。
司笙反客為主,勾住凌西澤的衣領,微微踮腳,摟住了他的脖頸。
小別重逢,淺嘗輒止。
司笙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開M記的包裝,見到一堆雞腿和雞翅,香味撲鼻。
停頓一秒,司笙做了極其輕微的心理掙扎,在凌西澤一句“門反鎖了,蕭逆想進門突襲也沒辦法”的誘惑下,拿起了一只雞翅。
見狀,凌西澤有點想笑,默默扶額。
在司笙一記冷眼掃射之下,凌西澤立即將笑顏收回,冷靜而克制地問她:“就因為一只雞翅,你罵了我兩分鐘?”
冷靜過后,忽被提及,司笙有點掛不住,于是慢吞吞地補充,“還有一盤紅燒肉。”
“為了一盤紅燒肉,飯后五分鐘你又罵了我兩分鐘。”凌西澤幽幽地拆穿她。
“所以說——”司笙開腔,話語一止。
“什么?”
“在外面闖蕩,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司笙一本正經地找借口,“我一回來,竟然淪落到跟司風眠、蕭逆搶雞翅和紅燒肉?”
這次,凌西澤沒有藏住,是真的笑出了聲。
不知受誰影響,司笙總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偶像包袱”。
越在熟悉的人面前,越是放得開,行為舉止越是“任性”。但是,一到外面,就肯定是有人設的,所有降低她格調的事,一概不做。
在外面,為了顧及形象,零食、M記這種,她是絕對不會碰的。
再饞,也就在心里饞。不過因蕭逆的限制,所以回家后,只能是明目張膽地饞。
連啃個雞翅,都要偷偷溜到男朋友家里來。
可愛得緊。
“在外沒吃好?”凌西澤問。
“還好。”司笙揚揚眉,“不合胃口。”
起初幾天,因摻和了一腳CR2的事,忙得昏天暗地,吃的都是外賣。后面好些,盡是些大魚大肉,吃得人反胃,她幾次都想去酒店旁邊一小店里買麻辣雞爪,但為顧及啃雞爪時的形象,又得忍了。
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凌西澤問:“晚餐呢?”
“吃得不錯。”
司笙挑眉評價道。
凌西澤放了心。
許久未見,司笙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雞翅一邊跟凌西澤閑聊,不知怎的,話題被帶到喻寧身上。
“她不上班嗎?”
聽到喻寧回來后一直在家,凌西澤看在好兄弟孤家寡人的份上,多問了一句。
“休假。”司笙慢條斯理地說,“領導主動給她批了三個月。”
畢竟是喻寧的隱私,司笙沒有詳細跟凌西澤介紹喻寧的病情。
不過,凌西澤卻隱隱察覺出端倪。
倏然想到什么,司笙道:“她明天帶小洋去看蕭逆他們的機甲大賽。”
“你去嗎?”
“去。”
“不是不感興趣嗎?”
凌西澤抽出一張紙巾,伸過來,將司笙唇角沾的面衣擦拭干凈。
“送他們過去,順便看看。”司笙拿了一只雞腿,正兒八經地說,“讓蕭逆感受一下家長的愛。”
凌西澤險些被她給噎死。
動作微頓,司笙覦著他,“你什么眼神?”
凌西澤哭笑不得,“你平時少懟他幾句,就能讓他感受到了。”
“這個控制不來。”司笙直接干脆地拒絕。
凌西澤同情了蕭逆三秒。
司笙問:“你呢,去么?”
“下午要飛一趟安城,應該來不及。”
“哦。”
司笙沒有強求。
她有事要做,自然,凌西澤也得忙。
總不可能時常黏在一起。
“《密室逃脫》約好什么時候簽合同了嗎?”
“下周一。”司笙挑了下眉,“在風林娛樂。”
“上午?”
“嗯。”
“到時候來找我,我們一起吃個飯。”
“……”司笙睇了他一眼,想到‘地下戀’一詞,輕哼一聲,陰陽怪氣道,“不是避嫌嗎?”
凌西澤道:“吃個飯沒事。”
何況,風林娛樂是他的地盤,誰想折騰出點什么事,工作怕是不想要了。
“……不高興,哄一下。”
認真思考了下,凌西澤慢吞吞地說:“我辦公室有零食。”
司笙被他氣笑了,“合著在你心里,我已經低齡化到跟小孩無異了?”
她就偶爾饞一下罷了,怎么擱凌西澤這里,她像是沉浸在零食的海洋不可自拔?
這么一想,司笙又吃了口薯條。
有點軟了。
但……真香。
凌西澤輕笑,不同她爭辯,直截了當地問:“吃不吃?”
“吃。”
司笙笑著應了。
這時,手機振動了下。
吃垃圾食品的事適可而止,司笙將手中食物放下,又抽出一張紙巾擦手。
凌西澤幫司笙掏出手機,但在一瞬間,他的視線掠過屏幕,赫然見到備注為陸老師發來的消息。
陸老師:笙笙,到家了嗎?
眸光微微一閃,他順手將其遞給司笙。
他問:“平時跟陸老師聊得很勤?”
“還好。”
擦完手,司笙將手機接過來。
她一邊輸入消息,一邊跟凌西澤道:“老林送了我一竹笛入門曲,先前給她看了,她說一朋友在做自制紀錄片,這首曲子的意境正合適當片頭曲,問我找老林要版權。”
自制紀錄片……
楚涼夏?
凌西澤眼皮一跳,預感陸同學處心積慮隱藏身份靠近未來兒媳的計劃,極有可能因此被破壞。
“你問了嗎?”
漫不經意地問著,凌西澤似是無意地拿起手機。
“問了,老林說隨我處置,寫個‘佚名’就行。”司笙單手支頤,輕描淡寫道,“我想要個紀錄片負責人的微信,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凌西澤將打好的文字內容發送。
大意是提醒陸沁,司笙和楚涼夏認識,而陸同學若暴露跟楚涼夏認識——
以司笙的敏銳程度,難保會發現端倪,猜到陸同學和陸老師的關系。
陸沁的身份并不保密,哪怕是上網搜一下,就能搜到她一堆的表演照片,司笙分分鐘能識破。
——事實上,凌西澤覺得,陸沁的計劃能成功,純粹是因司笙心大。
換做是楚涼夏,都不見得被陸沁糊弄……
然而,在兒子幫忙打掩護之下,陸沁還是馬失前蹄。
兩分鐘后,陸沁發了幾個哭的表情。
陸同學:晚了!
陸同學:剛發出去。
陸同學:你怎么不早說?
凌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