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參加情侶綜藝?”
“啊?”司笙愣了一下,倒是無所謂,只是問,“地下戀怎么辦?”
她就是想告訴所有人:她有個很好的對象,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對情侶綜藝并不抗拒。
但是,凌西澤怕公開他之后,會影響到網友判斷,從而造成《Twelve》的投票不合理,無法證明司笙的真實實力。所以,狗男人甘愿當“薛定諤的男朋友”。
“明年四五月才官宣,只要不走漏風聲,就對《Twelve》沒有影響。”凌西澤解釋道。
“那行。”司笙爽快答應了,“怎么突然想參加綜藝了?”
凌西澤道:“有一檔節目,正好合適。朋友制作的,沒那么多利益和規矩,就當去玩玩。”
朋友今天給他祝福時,順便聊到這一檔節目,問他要不要去,說他“薛定諤的男朋友”變成“薛定諤的老公”,憋屈,不如找個合適機會徹底公開。而且,時間上也不沖突。
凌西澤覺得可以有,就來問司笙的意見。
沒想司笙一口就應下了。
“這樣。”司笙點點頭,沒有多問,“你做決定吧。”
反正娛樂圈的總裁比她這個娛樂圈小透明更懂行。
陸沁讓司笙在家里待兩天,最近課少,她也沒別的活動,正好可以跟司笙處處。
司笙答應了。
但,司笙沒有想到,她因去陽城逃脫了小師姐的魔爪,一回來,又鉆進了陸沁的坑。
那天上午,陸沁就端上一碗烏漆嘛黑的中藥湯,說是找名醫開的,對調養身體很有用處。
——司笙恨只恨自己沒有發展西醫、中醫的人脈,現在連找個泄憤的人都沒有。
她給凌西澤使眼色,凌西澤視而不見。
最終盛情難卻,將陸沁親手熬的中藥一口飲下,在看到陸沁欣慰笑容的那一瞬,司笙后知后覺意識到——從今以后,她將面對一個世紀難題:婆媳關系。
手機振動,司笙看了眼手機,嘆息,“我接個電話。”
“好的。”
端著空碗的陸沁,笑瞇瞇地點頭。
電話是安老板打來的,司笙沒有在客廳里接,撈起一件外套披上,她走到陽臺,抬眼,瞧著密布天際的烏云。
隱隱聽凌西澤說,今天會下雪。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恭喜,新婚快樂。”安老板嗓音依舊溫潤好聽,嗓音徐徐,笑意清淺。
司笙倚著欄桿,空出的手搭在上面,“嗯。”
“當人妻的感覺怎么樣?”安老板問。
稍作猶豫,司笙答:“沒適應過來。”
“我們都挺不適應的。”
“哈?”
“誰都沒想過你會嫁人,而且這么快。”安老板如實說著,頓了頓,嗓音里又染了笑,“一手養大的女兒被偷了。”
司笙一時無言。
倘若沒有再次遇見凌西澤,她大概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結婚的一天。
安老板微頓,“說正事。”
“說。”
“范子城在陽城的窩點確定被一網打盡,”安老板說,“他在陽城是沒有藏身之地了。百曉堂全國下達通緝令,如果這都找不到,他應該在西北、西域、高原這幾處地方。不過,我更傾向于西北。”
“嗯。”司笙眉眼覆上層寒霜,“西北算他第二窩點了。”
“但西北是你的地盤。他早晚藏不住。”
“就看誰先動手。”
“給他添把火吧。”安老板笑了笑,“讓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四面楚歌。”
“拉上段二虎么?”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這一次可被坑得不輕。”
司笙這一手,不僅將范子城的賊窩連根拔起,連帶重傷了司家、段二虎。
司家沒有能力,哪怕知道是司炳交友不慎,也無法追究范子城。但段二虎就不一樣了,不僅可以讓段二虎針對范子城,如果他們倆先前確實有合作關系,現在段二虎損失如此慘重,肯定會跟范子城撕破臉皮。
他們只需將“范子城就是罪魁禍首”的事宣揚出去即可。
“行,你看著處理。”司笙道,“如果一直沒有消息,我年后親自去安城。”
“好。”
安老板應了。
今時不同往日,以往司笙把安城當家,現在怕是只有要是才會去安城了。
時過境遷。
多少讓人有點懷念那段青春時光。
難得打一通電話,安老板本想跟她多聊兩句,卻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另一道聲音——
“穿這么少往外面跑,陸教授讓我給你送個手爐。”
大抵是凌西澤的聲音。
司笙回:“已經聊完了。”
于是,司笙很快就說了,“先掛了,有什么事再聯系。”
“……行。”
這時候連調笑一句,都算是逾越了。
二人掛了電話。
司笙沒接手爐,將雙手放到凌西澤兜里取暖,壓低聲音威脅,“好啊你,我剛給你使眼色,為什么都沒看到?”
“這種世紀難題我也應付不來。”凌西澤極其坦誠。
“所以?”
司笙瞇了瞇眼。
凌西澤道:“我站中立。”
領了證,她就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了,還得跟人坐天平,各占一半。
被她掐了下腰,凌西澤笑笑,將手伸進兜里抓住她,“醫生說,你的體質現在很難懷孕。雖然你沒準備,我也跟陸教授說了,孩子事不急,但她怕你哪天想了身體不允許,所以先給你調著。”
司笙眨了眨眼。
“另外,你的身體只能靠中藥調。”凌西澤挑挑眉,“你想每年冬天都拿身嬌體弱的美人人設嗎?”
“……”司笙絕望地將額頭抵在他肩上,“行吧,我喝。”
凌西澤低笑。
倏地,嗓音里添了輕松,“看。”
“嗯?”
司笙歪了下頭。
一陣風吹來,有什么入眸,迷了眼,涼颼颼的。她眼皮抬起,見到肆意的雪花在院里馳騁,轉眼就覆上一層淺淺的白。
鵝毛大雪,跟那日一樣。
“去年初雪,”司笙一張口,嗓音微啞,她頓了頓,埋到他肩上,輕聲說,“我跟老易一起過的。”
凌西澤微怔,抓著她手的手指,微微收緊。
那一天。
她剛接了程悠然的委托,跟人打了一架,額頭上多了兩道刮痕。她自己不知道,買了水果去看易中正,易中正看到了,卻沒說。
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
她走之前,易中正交代她:“回去擦點藥,看著礙眼。”
她不明所以,路過走廊窗戶時看到反光,才看清了額角的刮痕。那一刻,窗外大雪紛飛,地上早是一片雪白。
易中正擔心她。
但最終,還是尊重她的選擇,沒有限制過她的人生。
“凌西澤,”司笙仰起頭,手指扯著凌西澤的衣袖,說,“他可能有點想看到我們結婚。”
不止結婚。
還有生子。
他想看她平安一生,子孫滿堂。
“他知道的。”凌西澤嗓音壓低,醇厚又溫柔,“我跟他說,你會家庭美滿,一生幸福。”
司笙怔了一下。
她側首輕笑,“你給嗎?”
雪花凌亂飛舞,凌西澤垂下眼簾,漆黑的瞳仁里映著她的臉,他很認真,一字一頓地承諾,“嗯,我給。”
司笙便瞇眼笑了。
小倆口在陽臺上閑聊,姿態親昵。老母親磕cp上癮,偷偷張望,同時時不時用手機拍照。
但是,手機忘了關聲音和閃光燈。
咔擦一聲響,伴隨著拍照動作,吸引了司笙和凌西澤的主意。
回頭去看時,發現陸沁正拿著手機亂動,做出一副自拍時找鏡頭的樣子,她偷偷朝這邊瞥了眼,注意到二人眼神時,又迅速移開,“心虛”二字都寫滿了臉,特別有趣。
司笙和凌西澤對視一眼,笑了笑,裝作沒有察覺。
裝了片刻,陸沁放棄了,自己忍不住也笑,跟他們招手,“笙笙,快進來,多加一件衣服,我們去賞初雪。”
“哎。”
司笙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