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里包括我嗎?”越文欽噎了一下,基本上,他真心的覺得這個跟自己沒啥關系。
“嗯,我們都被砍死了,你在家里就能做威做福了。”喬大勇沒好氣的說道。
“唉,也是,你們要沒了,老爺子估計得吃了我。一塊吧!”越文欽長嘆了一聲,想想,“老板爹,我沒衣服。”
“你要么叫‘老板’,要么叫‘爹’。”喬大勇臉抽了一下,瞪著越文欽,厲聲說道。他早就想說了,也知道這是跟‘老板娘’相對應的。但‘老板爹’這個詞聽得很難受啊。他覺得其實還有很多叫法啊?為什么一定要叫‘老板爹’?
“爹!”越文欽立刻叫道。
青青和安安一塊嗆了,一齊不可思議的看著越文欽。這時不是該叫‘老板’嗎?哪有這么順桿就往上爬的。
“叫‘老板’,我覺得我跟下人似的!”越文欽轉頭跟他們解釋了一下,不過感覺有點心虛。
不過何氏倒是笑了,自己搖搖頭,但沒開口說話。
青青欲言,但是看看父親和越文欽,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廟里,鐵夫人還是一個人在那兒發著呆。她的孩子都不在身邊,現在自是只有她一個人了。青青他們到了,一家人老老實實的上了香,只不過,他們一家子站在靈堂前,這組合有點怪。
青青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的打扮,沒辦法,這是喬家人共同的惡趣味。而何氏進門之后,這種惡趣味被發揚光大了。可以說喬家的家底是能在青青的衣裳上體現出來的。當然,青青也是那懂事的,她的衣服都是素色,不過這回,她特意挑了一身有些暗的米白暗紋棉襖、長裙,外頭系的也是藏青的灰鼠皮斗篷,綁頭的也都換上了銀發圈和素簪。
青青的打扮是沒問題的,但是問題是,她在這一群人的中間。何氏、喬大勇就是他倆平日的打扮,何氏原本在家就不戴什么首飾,把耳朵上的金飾摘了就成了;喬大勇的衣服都是青、灰、黑三色,今天正好一身黑色的布袍,他就根本沒換衣服。這倆人就是他們的身份,市井人家,沒那么多的講究。
第二排就是三個小輩了,青青站在三人的中間,原本安安是站在她的右手邊,她拉著安安左手的。而一般時,越文欽應該在安安的右手邊,拉安安的右手的,結果不知道為什么,越文欽站到青青的左手邊去了。
而越文欽剛說了,他沒有合適穿來吊喪的衣服。穿的是喬大勇的衣裳,兩人的身高上,越文欽還顯得略高一點,但越比較瘦,喬大勇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顯得有點晃了,但是越文欽其實身上挺有貴氣的,但一身布衣,還直打晃,還站在一身身綢衣的青青邊上,滿身貴氣的青青的邊上,真是小廝不像小廝,情侶不像情侶。
而中間的安安就有點像地主家的胖兒子,他也是粗布的素服,但是胖乎乎的他,腆著肚子,臉鼓鼓的,看著也不像窮人家的孩子。這樣的三位站一排,真的讓人覺得有點搞笑。
五人一齊上完香,站在鐵夫人面前行禮時,也就更奇怪了。就好像一個嬌小姐,被一群下人包圍著一般。
青青也無奈,她在家里就發現問題了,只是她沒有粗布的衣服。問何氏借,何氏都是婦人衣裳,哪能借給她?她現在只想快點上了香,快點走。這樣太尷尬了。
“夫人,請節哀!”青青輕輕的扶起了鐵夫人。
“謝謝!”鐵夫人對青青一下子淚盈滿了眼眶,他們是第一批過來吊喪的,拉住了青青的雙手,輕嘆了一聲,“回去吧!這種地方,小姑娘不好來的。”
“有什么要幫忙的,請告訴我。”青青和鐵夫人相交這么多年,感情還是有點的。
“我兒子快回來了!”鐵夫人有點茫然的說道,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心一意想的是,他的兒子快來了,到時就有人主持大局了。
“我……”青青想再說點什么。
“有客到!”外頭的知客叫道。
大家一齊回頭,西門開和一位少女一齊走了進來。西門開看到青青一喜,忙過來。
“青青!”
“西門大人!”青青放開鐵夫人的手,自己回身一禮。其它人也都各自有所表示,當然,也知道,西門開和那女孩不會關注他們,這禮十分的馬虎。
“西門大哥!”后面的少女也輕輕的叫了一聲,對著鐵夫人一禮,一臉抱歉的樣子,“鐵夫人!”
“哦,夫人,請節哀,這是大理寺郭大人家的小姐。郭大人昨夜搗毀了一個開封府內的殺手集團,現在正在審問中,希望能找到鐵大人案的線索。”西門開忙抱拳對著鐵夫人一禮。
“先上香!”那位郭小姐對著鐵夫人一禮,柔聲對西門開說道。
“是,夫人,失禮了!”西門開忙對著鐵夫人一禮。讓開位置,去取了香,點了香遞給了郭小姐。
青青對鐵夫人一笑:“您忙,我們走了。”
“青青等一下,我有事。”西門開忙叫了一聲,他隨意的把香插進香爐,急急的過來。
青青很久身邊沒有陌生人了,這里是陌生的環境,室內還有陌生明顯帶著探循目光的那位小姐,種種都讓她覺得不很舒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西門大人,有什么事跟小人說即可!”越文欽忙上前一步,擋在青青的前面。安安忙拉著青青的手向外拉,她現在也覺得這里很危險,要遠離。越文欽順便看向了喬大勇和何氏,“爹……”
“你叫他什么?”西門開目光一凜,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爹啊!”越文欽站直了,一點也不怯。
“青青!”鐵夫人也一驚,拉著青青的手,一下子忘記了自己喪偶的悲傷。她不認識越文欽,可是知道西門家想提親的事,這才幾天,為什么冒出一個叫‘爹’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