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回去了,有事遣人來說聲即可。”青青沒解釋,主要是她看到了那位郭小姐盯著這邊,她雖說不懼什么,不過也懶得跟這樣的貴女浪費時間。
“去吧!”鐵夫人也看到了,輕輕拍拍她的手。
青青對著鐵夫人一禮,退出了靈堂。
喬大勇對著大家一抱拳,也抱起了安安,一塊出去了。
何氏也目不斜視,跟在后面。
走在最后的就是越文欽了,對著大家一禮然后對鐵夫人深深一揖:“夫人,若是有什么我們酒樓幫得上忙的,請一定不用客氣。”
“謝謝!”鐵夫人一點頭。
越文欽又是一禮,這才跑了出去。
“這位姑娘家里是開酒樓的?”郭小姐上了香,對著鐵夫人一禮,笑著問道。
“他父親給她玩的。”鐵夫人笑了一下,轉向了西門開,“那些人是兇手嗎?”
“這個,我們會盡力。那個……她昨天去了現場,找到了線索。”西門開知道鐵夫人聽得懂。
“謝謝!”鐵夫人果然聽懂了,她輕輕的拍拍西門開的手背,自己跪回了自己的位置,對著他們規正的還了一禮。
郭小姐默默的跟著西門開出了靈堂,還是忍不住看向了西門開,“西門大哥,剛剛那家人是……”
“以前開封府的。”西門開簡單的應一聲。
“這家人真怪?這家人看著普通,結果把自己家的小姐養得真是貴氣逼人!”郭小姐意有所指,剛剛西門開一進靈堂眼睛里就沒有別人了。她自是要關注,看看那位通身的氣派,她縱是出身大家,對著那位青青小姐,也不敢輕視。不過這話也是有含意的,一個普通的家庭,這么養姑娘,只怕也是存著什么心思的,忍不住又看了西門開一眼。
“郭小姐,請上轎!”西門開示意人開轎簾,不想搭她的話。
“西門大哥!”郭小姐忍不住嗔怪的一跺腳。
“請上轎,大人還要我回衙門。”西門開退了一步,然后一低頭。
“對了,伯母還說請我去家里坐坐的!”郭小姐忍不住說道。
西門老太爺回京,郭家自是要請客的,聚一塊,自是要有暗示的。郭小姐自是一下子芳心明許了,而明顯的,郭家的門第西門致太太是滿意的。之前有青青墊底了,啥樣的來了,她都會滿意的。郭小姐是有一種他們定下來的錯覺!
西門開沒說話,只是抬頭看了她的衣服一眼。他們一塊來吊喪,是郭大人要求的,不然,他們忙了一夜,他其實是想著審完了,去告訴青青最新的進展的,不過郭大人說得也對,鐵大人在廟里做法事,作為晚輩,是該去盡一份心意的。就算知道,郭小姐跟鐵夫人有那么幾面之緣,也不足以支持她這個時候站在這兒。不過,他的想法其實也挺簡單的,若不是青青,是誰又有什么要緊的。所以他默默的陪著她過來了。
但現在,郭小姐一身青色的光緞大氅,在靈堂上也光采照人了。而且哪有剛吊完喪,就要到別人家去的道理。
西門開不禁又想到了青青,她的那身里面也許是上好的皮子,但她沒露出一點。全身上下,都對鐵夫人表達了自己對喪家的尊重。所以青青的規矩,是鐵夫人都十分推崇的。而剛剛鐵夫人連看都不想看郭小姐,很多事,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郭小姐郁悶了,西門開至于這么對自己嗎?跺著腳上了轎。
西門開送完郭小姐就直接騎馬去了酒樓,但青青還沒來,西門開默默的占了一個單間,點了一桌子的菜,安靜的等著。
他現在其實心里全是剛剛越文欽的那一聲‘爹’!想到那天越文欽背著青青跑的樣子,所以他們已經很親近了。所以她寧可選一個小廚子,也不肯選自己嗎?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門被推開了,青青和安安一齊站在門口,輕輕的敲了一下門。
他們已經更了衣,但青青一直是素凈,換的也是一身青色粗綢常服,不過顯出何氏用心的地方就是領口和袖口了,全是銀絲暗紋,在陽光下,隱隱的透出光華。其實剛剛她穿這身去靈堂也可以。但她沒有,她換了更樸素的米白小襖長裙,藏青的斗篷。
“西門大人,你點這么多菜,現在放涼了,怎么吃啊?”安安瞪著桌上滿滿的大小盤子碗,結果竟然人遠遠的坐著,這邊碰都沒碰過。這讓他覺得受到了傷害!
“是嗎?來個人,去熱一下,一塊吃吧!”西門開忙站起來了,看看桌上的菜,忙對外喊了一聲。
“行了,您別管了。”越文欽帶人進來,很快桌上的菜都撤了下來,順便讓人上了熱茶。他也不想聽,收拾好了,自己出去,給他們帶上了門。
“昨天那些人招了嗎?”
“死了幾個,不過幾個頭目防著他們找死,做了防備。但他們這樣也表示,這些人不怕死,不怕死的人,還能指著他們怎么招供?”西門開定了一下神,把思緒歸回了案子上。
“賬本呢?誰給的錢?”青青低頭。
“怎么可能是真名?”
“我能去他們的地方去看看嗎?”青青看向了西門開。
“當然。”西門開笑了。
“那官靴呢?”安安忙伸頭問道。
“啊?”西門開怔了一下,他的腦子真沒跟上。
“安安在說鐵大人的案子,賣官靴的店鋪并不多,一下子丟十二對,應該很容易找吧?”青青點頭,喝了一口茶。她已經聽了半天了,雖說自己說話不多,還是覺得有些口渴。
西門開呆了一下,很快把腦子再調過來。
“店鋪已經找到了,不過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丟了靴子,靴子在他們郊外的庫房里丟的。什么時候丟的都不知道,他們還是上個月盤存時查過,所以只能說,靴子丟的時間在最近這一個月之內。”
“郊外?”青青手指輕敲著石頭的桌面,腦子轉得飛快,“生意有那么好,還有郊外的庫房?還用一個月都去不了一回?那他們的作坊得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