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宮中妖鬼在哪?”
云嘉和呂清媛從公主府出來,她直接問:“去年任鴻大鬧皇宮,道君皇帝又派人清掃好幾遍,哪里還有什么巫蠱妖邪?”
“自然是有的。”呂清媛手一晃,亮出一頁泛黃紙張,上面記錄“九命貓鬼”傳聞。
沒有妖鬼,我制造一個就好。
“皇宮里面陰私伎倆眾多,我不信今年宮里無事發生。只要有事發生,便可推脫于鬼神。屆時我把貓鬼送入宮,再出面降服貓鬼,自可取信天下。”
不僅可以當眾施展神通,避免入宮。更可以趁此機會,把自己宣傳出去,成為鎮壓巫蠱的保護神。
“有這么簡單?”云嘉搖搖頭,拉著她去見任鴻。至于門口等候的天使,她倆理都不理。
三時堂,任鴻正跟董朱下棋。
在任鴻的節節逼近下,董朱白棋被吃了大半。急得他抓耳撓腮,最后索性把棋盤打亂:“不玩了,不玩了,我們還是去切磋吧。”
“跟你?沒啥可切磋的。你把外丹吐出來,看看還有多少修為?趕緊把祝融火練一練吧。至少弄出一顆元丹寶珠來。”
正巧這時,呂清媛和云嘉挽手進來。
看到董朱,呂清媛神情有一瞬僵硬,可她養氣功夫一流,不露聲色過去跟任鴻打招呼。
董朱看到呂清媛后,眉頭擰成一團。
顯然,他也瞧出呂清媛身份。
她怎么在這?
“師妹怎么這會兒來了?”任鴻望城關門口方向瞥了一眼:“人家可正在等你。”
“那就讓他等著。等我回呂宅沐浴后,再來跟天使照面。對了,師兄,這位是……”
“這是我好友,他叫董朱。正巧你倆認識下。董朱,這是我師妹呂清媛。”
“呂清媛?久聞呂姑娘大名,我這兄弟可整天把你掛嘴邊。”他在呂清媛名字上重重咬音。
呂清媛面色不改,笑吟吟說:“原來是師兄的好友,那自然也是我朋友。日后若有空,可來呂宅喝茶。”
二人略略試探后,同時露出笑容。
“任鴻。”云嘉把呂清媛計劃托盤告知:“你覺得如何?”
“入宮捉妖?不失為一條對策。不過需要皇后娘娘幫忙。”任鴻閉目思量,復又道:“但用不著那么麻煩,皇宮指不定有真正的邪鬼。那蒼山樓下怨鬼不少,到時我隨師妹一起入宮,幫你掠陣。”
“師兄也去?但你如今入宮的話……”
沒有玉清仙箓,萬一被看破身份怎么辦?
“放心吧,我既然敢去,就有手段出來。”
如今任鴻獲得天皇閣時代的部分記憶,可謂信心爆棚。
雖然他不愿意被當年往事影響,但當年的一些傳承記憶仍讓他開闊眼界。
當年的他,那可是跟道君們同輩論交,敢跑去九天十地斬殺頂級神獸,甚至以神龍為坐騎。
至于人皇……
那時候,他碰見的那位皇帝大佬,才是正經的人皇。眼下這些道君皇帝,根本不配跟人家提鞋。
“去皇宮?”董朱突然舉起手:“找我啊,我能幫忙。”
“你?你不是不去嗎?”
“但我可以幫你們刻畫道相。有我家老師的道相化身,區區龍氣壓制還不簡單?”
“你家供奉的道相?”任鴻對著自家發小,玩味一笑:“你家南昆侖除了‘九天元火神王相’外,還有其他高位道相?”
“嘿——你這人怎么說話的?我老師好歹也是一位天仙大能,豎立兩個道相還不容易嗎?”
一邊說,發小一邊在桌上刻畫符箓。
剛瞧了開頭,任鴻“切”了一聲:“我當是什么,原來是厭圣真君。”
南昆侖在昆侖派中屬于秘傳一脈,有諸般秘術得天所嫉,因此講究一脈單傳。
連紫極論道這件大事上,祝道人也頗為偷懶。除了自家的火道至尊法相外,再無其他上三品道相。
“厭圣真君怎么了?你瞧不起我們左道至高道相嗎?”
“是是,你厲害。回頭你一定好好修煉,廣大你們南昆侖道統。”
“那是自然,我這么杰出的傳人,肯定會光大南昆侖!”
“嗯嗯,我相信。畢竟那些下九流的左道之人,都尊奉你們家厭圣真君為祖師爺呢。”
厭圣真君在紫極神圖品位不高,僅僅是四品的道相。但對于眾多左道修士而言,化身厭圣真君是他們一輩子的修煉目標。
如今董朱幫呂清媛用的法子,就是一道“厭圣真君”道箓。
“這張道箓可顛倒陰陽,在皇宮龍氣之內施展左道法術。當然,代價很慘烈。如果動用這道秘法,未來一年之內霉運沖天,喝口水都會塞牙。”
董朱寫好,輕輕一拍桌子。把桌子扣下一塊木符,遞給呂清媛。
呂清媛對他對望,雙手接過“厭圣寶箓”。
“多謝董兄弟。”
“好說好說,畢竟是任鴻的師妹,那也是我的師妹啊。”
“呵呵……”
呂清媛沒有久留,略喝一口茶水便返還呂宅。
回來后,她手中的“木符”立時化作巴掌大小的小人。
董朱雙手抱胸,質問:“你當年不是離開靈陽縣?怎么又跟他混一起?”
“不行嗎。”呂清媛淡淡道:“師兄引我入仙道,我二人傳承太元道統,自然是嫡親的師兄妹。”
“那他可知道你身份?”
呂清媛盯著董朱看了一會兒,幽幽問:“以他脾氣,會認別人的臉嗎?”
董朱啞然,任鴻那自戀的性格,根本記不住旁人的臉。更別提這位千金跟他只有一面之緣。
反倒是董朱,跟這位千金見過好幾面。
“所以,他不記得你嘍?而你,也沒主動提及?”
“因此,你也不要多嘴。”呂清媛淡淡道:“如今我二人只是師兄妹,不摻雜其他。”
“至于婚事,當年便已作罷。”
“當然,如果日后相處久了,我二人彼此有意,還可拾起重談此事。”
董朱通過木符,得知呂清媛答復后暗道不妙:不好,這丫頭手段高啊!齊瑤那丫頭,根本玩不過她!
呂清媛,即是紀府大小姐,當年和任鴻有婚約。
在她父母因故去世后,紀清媛被姨母收養。正巧呂府沒有女兒,她便改名入呂府,做了呂相國的女兒,從而避開小時候的鳳命流言。
哪知消息仍瞞不過有心人,道君皇帝還是知道她身份,打算讓她入宮。
董朱重新跟任鴻下棋,腦中浮想聯翩:不妙,不妙啊。齊瑤如果再不下山,恐怕自家哥哥都要被人搶走。
不僅是師兄妹,點道之恩。而且人家也是青梅竹馬,還有父母許婚這一大殺器。
“齊瑤那丫頭喜歡任鴻,本以為他倆青梅竹馬,如今又分別繼承東西昆侖道統,乃天作之合。如今可遭了!”
任鴻跟呂清媛也是師兄妹,而且同傳太元道統,關系更進一步。
“更麻煩的,是這丫頭聰明。她知道任鴻反感那段婚事,從來不提及。權當不知道這回事,并以‘師妹’姿態接近任鴻。等日后他倆關系親近了,再把這段婚事擺出來,一舉搶占高地。”
董朱可知道不少有關紀清媛的事。
任鴻從小反感那段婚事,但紀清媛卻不反對。畢竟小時候的任鴻長得那么可愛,加上父母耳提面命。
從小乖巧懂事的紀清媛為跟“未來夫君”處好關系,經常送小點心去任家。
當然,任鴻一口都沒吃,最后全到了董朱肚子里。嗯,齊瑤也吃了不少。
任鴻瞧董朱愣愣出神,心下好笑:不過是一盤棋罷了,這小子勝負心居然這么強?也罷,我姑且放放水,讓他一讓。畢竟我這傳承三千年前古棋譜的人,已經可以當“棋圣”了。
董朱見任鴻落子,隨便下了一手。
“說來,這丫頭夠能忍啊!任鴻跟菡萏仙子在她面前假扮夫妻,甚至弄出一個‘蓮花娃娃’,她都不露聲色。這份忍性,齊瑤絕對比不上。”
他默默碰了一下袖子里的玉鯉墜。
“不行,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我那枚玉墜搶回來。把齊瑤這枚還回去,然后讓齊瑤入世找任鴻。”
當初董朱下山,因為年紀輕,閱歷淺。任鴻送他的玉鯉墜被人搶走,后來他是趕回西昆侖把齊瑤的玉墜借過來用,以玉鯉墜上的任鴻氣息,定位任鴻下落。
“既然任鴻不打算現在去西昆侖,那我就趕緊把玉鯉墜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