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微微一笑。
字由心生。
陸遠發現自從他獲得王羲之的書法技能,尤其是掌握王羲之寫蘭亭集序時的技能和氣度后,他自己的心境都要提高不少。
灑脫、飄逸、處之泰然。
種種名士之感讓他的氣度瞬間有了飛躍提升。
如今即便是在李維民和顧定國這種宦海沉浮多年,且又練習書法多年的德高望重之人面前,他也依舊表現的恬淡風雅。
李維民看了陸遠半晌,硬是沒看出陸遠半點不符合大家的氣度來。
“先生真名士也!”
李維民突然朝陸遠拱手作揖起來。
顧定國頗為驚愕:“李老,您這是做什么,怎么稱他為先生了?”
顏露也有些不懂,但她也覺得陸遠好像比之前要更有氣質了些。
反正她站在他面前,都開始有了崇敬之感。
而且,當顏露看見李維民給陸遠拱手作揖時,心里也更加震撼,不由得笑了起來。
顏露心想,李爺爺平素是很少這樣對人如此恭敬的,有時候比自己爸爸還嚴肅,如今在他面前卻也這么謙遜禮敬起來,還稱他為先生?
原來陸遠的優秀真的遠超乎自己的想象嗎?
顏露啊顏露,你幾時有幸,竟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了這么卓越的他,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就已實現富貴。
看他的氣質,果然與很多人不一樣。
顏露明顯已經對陸遠深度著迷起來。
而連在做飯的張奶奶見自己丈夫如此,也有些好奇地走了出來,看了陸遠一眼,笑道:“字好看,人也好看!老李,這下子你該不會瞧不起后生輩了吧,叫你還以老為尊!”
然后,張奶奶拉了顏露一下,低聲笑道:“露露,你眼光不錯。”
“張奶奶,你說什么呢!人家看不看得上我都不知道呢。”
顏露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莞爾一笑。
而這邊,李維民已經嘆了一口氣,對顧定國說道:“我觀他氣度,明眸之下,盡是高門貴氣,神仙一流的氣度,我活了八十余載,至今見過有這樣氣度的沒幾個,如若他非出自名門,那也定是天之驕子,如歐陽修說,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何況,在書法上,我的確不如他,稱他一聲先生不為過。”
李維民說后就又問著陸遠:“先生,你這幅字借給我賞玩幾天如何?我讓那幫沒見識的開開眼。”
“可以!不過,老人家,你不必稱呼我先生,別跟她一樣,每次陸先生陸先生的,都把我叫老了!”
陸遠答應了下來,且笑著指了顏露一下。
顏露嘟了嘟嘴,嬌俏地看了陸遠一眼,眨著大眼睛:“那你要我叫你什么,叫你老公?”
顧定國看了自己女兒一眼,他沒有阻止,甚至也沒有感到半點不快,而且最后還笑了笑,心想能被李老都如此禮敬的年輕人,看來他定然是身家不菲之輩,所擁有的應該不僅僅是富貴,自己女兒倒是真會喜歡人。
“多謝!”
李維民這時候說了一句,全然沒半點架子,說后就兩眼癡癡地看著陸遠剛才所寫的《蘭亭集序》,又感嘆起來,小心翼翼地如摸出浴美人之玉背一樣,欲觸即回。
“這字是真好啊!你有印章沒有?沒有的話,我給你篆刻一個。”
李維民突然問了一句。
作為同時還是篆刻大師的他很少主動提出給人刻章。
顏定國有些不服氣:“李老,我花百萬金求你給我篆刻一個,你都不肯,怎么主動請求為他篆刻了?”
“等你那字能入華夏書法家協會后再說。”
李維民看了顧定國一眼,說了一句。
顏定國無言可辯。
而李維民則又笑問著陸遠:“你有沒有?”
“沒有”,陸遠笑回了一句。
李維民點了點頭。
“吃飯啦!別讓人家年輕人餓著了。”
這時候,張奶奶走了出來,喊了一聲。
“我去端菜!”
顏露這時候說了一句,就跑去了廚房。
這時候,顏定國則對陸遠說了一句:“她從小到大就沒這么主動勤快過。”
陸遠自然明白顏定國話里的意思,也笑了笑,說道:“顏露在工作上其實也很積極的,做事也很認真。”
顏定國笑了笑,沒再說什么,他剛才那句話的確是在暗示陸遠自己是支持顏露和他在一起的,至于陸遠自己作何選擇,他自然是不能確定的。
這時候。
顏坤回來了。
陸遠看了顏坤一眼。
而這時候,張奶奶主動站了起來:“顏坤來啦,我給你盛飯。”
“張嬸,讓他自己去吧。”
顏定國這時候說了一句,然后看了顏坤一眼,語氣嚴厲:“不務正業!整天只知道在外面鬼混,你要你張奶奶給你打幾個電話,你才肯來!”
“是啊,顏坤,你在外面到底在忙什么,人家陸遠都來了,你這會子才來!你也別怪你爸爸說你,他這是愛之深,責之切!”
李維民這時候也說了一句。
顏露這時候則笑了笑,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然后又低聲對陸遠說道:“看見了吧,這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
陸遠也微微一笑,也許是他父親早逝的緣故,他倒是有些羨慕顏坤這種被父親訓斥的感覺。
不過,顏坤這個當事人明顯是有些不高興的,但也沒有像在外面一樣沖,而是耷拉下了腦袋,有些怕他父親,只解釋道:“陪一個朋友的女兒過生日,一時走不開,這不生日會一結束就回來了嘛。”
“朋友的女兒?你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顏定國問道。
“女的。”
顏坤回了一句。
“你小子還真是會玩啊,連有女兒的也不放過!我顏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顏定國有些憤怒地說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我說的她女兒是她的寵物!你思想怎么這么骯臟!”
顏坤說了一句,就坐了下來:“飯我已經吃了,就不吃了,張奶奶,李爺爺,不好意思啊!”
“你還頂嘴!”
顏定國指了顏坤一下,但想到自己是在自己老領導家,也就不好發作。
李維民這時候則勸了顏定國一下:“好了,定國,這事得怪你,你沒問清楚就懷疑人家顏坤在外面亂搞,不符合實事求是的原則。”
“不是,李老,您看看他,再看看陸遠,他坐沒坐相站沒展現,吊兒郎當的,我怎么生了這么個兒子,哪像陸遠,這么年輕,就一手寫出這么好的字,聽顏露說還自己創業,年少有為,哪像他,只知道買車!”
顏定國繼續數落著顏坤。
顏坤坐直了身,看著他父親顏定國:“誰讓你自己當初把持不住,讓媽老漢把我生了出來!”
“你!”
顏定國見顏坤這么說,不由得更加來氣。
李維民這時候瞪了顏坤一眼,用筷子敲了敲桌面:“顏坤,你怎么和你爹說話呢,還不道個歉。”
“好,好,看在李爺爺的面子上,我道個歉,對不起,誰讓你是我老子。”
顏坤說了一句。
“你看,他連道個歉都沒個正行”,顏定國說著就看了陸遠一眼,一時越看越滿意。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顏坤雖然頑劣了點,但也沒怎么給你惹禍,是非觀還是分得清的”。
李老勸著就也對顏坤說道:“不過,顏坤,我也說句實話,你的確在書法上趕陸遠差得多,你父親費盡心血讓你在我這里學過兩年字,人家陸遠沒在我這里學過,可你的造詣已經趕不上他。”
“你也會書法?”
顏坤聽陸遠這么說,就問了他一句。
陸遠點了點頭:“略會一點。”
“桌案上的蘭亭集序就是他寫的”,李老說了一句。
顏坤就起身去看了看,一時笑了起來:“好像是真不錯啊!”
說著,顏坤就坐了過來,對陸遠和顏坤低聲說道:“我說怎么回事,一回來就看見你們幾個其樂融融的,本來還想讓你們替我擋一會兒的,等他們把你們說累了,自然就不會再顧及我,誰想到你陸遠你挺有本事啊,連李爺爺在你面前都有些客氣起來。”
陸遠看了顏坤一眼,沒說什么。
一時,吃完飯,陸遠與顏露就要一起離開。
陸遠要回家。
顏露自然是要回公司上班。
陸遠便與顏露約定先送她去公司。
但這時候,顏露突然先跑到了李維民這里來,拉著李維民的手,撒嬌道:“李爺爺,在露露的心里,你是最信守承諾的人,你承諾給陸遠的324幅字怎么就沒見你兌現啊!”
李維民見顏露如此,不由得笑了起來,指著顏露:“你這小機靈鬼,你還怕你李爺爺食言啊!”
李維民說著就把是已經裝裱好的三幅字拿了出來,遞給了陸遠:“目前在我自己手里的就只有三幅字,你若是不嫌棄,就拿去吧。”
“李老的字,還是值得收藏的,謝謝李老,卻之不恭,我愧領了。”
陸遠說了一句,就接過了李維民的書法作品。
而李維民則只擺了擺手:“也罷,也罷,你拿去隨便送人吧。”
“謝謝李爺爺!”
顏露這時候說了一句,就推著陸遠出了屋子:“走啦!你沒看見我爹那一臉羨慕的樣子嗎?再晚點,他就要想辦法從你這里順走一幅字了。”
陸遠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這顏露的父親此時正忙著繼續教育顏坤呢。
一時,陸遠開著車離開了九間堂。
顏露坐在副駕駛,抿嘴笑了笑,瞅了陸遠一眼,然后才看了看前方,說道:“我沒想到你還會書法,還把我李爺爺與我爸都給鎮住了。”
“我會的多著呢”,陸遠笑著回了一句。
“是嗎,那你會愛我嗎?”
顏露突然問了一句,得意地對陸遠挑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