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看了顏露一眼,心想顏露雖說此時是開著玩笑說的,但也未嘗不是借著撩自己的名義與自己剖明心跡。
陸遠其實對顏露一直沒有惡感,甚至對她的真性情還頗有好感。
但要說愛,陸遠覺得卻還談不上。
從一開始,他就是以一種“鋼鐵直男”的方式與顏露相處,因為那時候,他沒想過要和顏露產生關于愛情的故事,甚至連友誼都沒有打算產生。
陸遠承認他在剛剛得到系統的最初,還是保持著他得到系統前的內向孤僻之性格,不想聯系舊的朋友,以免給他們帶來負能量,也不想認識新的朋友,以免讓彼此以一種比較喪的方式開始認識。
但如今,真要自己說會不會愛她,陸遠覺得自己卻回答不上來。
在他看來,愛應該是一種日思夜想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他好像已經許久都沒有了。
“將來也許會,是嗎?”
顏露見陸遠沒有說話,就主動問了一句。
陸遠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起,我不想欺騙你,就如同你不會欺騙我也一樣。”
“我知道啊!我在剛遇到你的時候,我有個誤解,誤解你們所有男孩子都會對我這樣的漂亮女生心生好感,都會很愿意舔我們;
但我后來發現,這個世界上是有你這樣的特例存在的;
可我還最初只是覺得你只是單純的直而已,后來我才覺得你應該是沒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以為你是因為自卑是害怕受傷才這樣,還為此大聲說了你;
而現在,我才知道,你是把情感看的很重,才沒敢這么輕易地說愛我,是嗎?”
顏露問道。
陸遠微微一笑:“是!余生很長,讓我們把所有的決定交給時間吧!我這不是要故意拖著你,而是不想再將來真決定了在一起,卻又悔恨終生。”
“嗯嗯!”
顏露笑著點了點頭,略尖的下巴埋進白色衣服里,說道:
“我現在只是后悔當初為什么那么自以為是,覺得你就應該對我這樣的女孩子用心,偏偏我自己卻還說你不要多想,明明是我想讓你多想,卻又不讓你多想,現在我覺得自己當時好虛偽,導致我們的相遇不那么美好。”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覺得我不成熟,對我沒有好感了吧?而我呢,卻還不自知,甚至還因為你沒有主動叫我吃飯而生氣,我一開始沒有把你和我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沒能讓我們之間有個美好的開始,是我的錯,以至于,我現在要承受這樣的代價。”
“你大可不必因此自責的,這就是成長,你當時是萬千寵愛的公主,漂亮的女大學生,才剛剛畢業,見過的男孩子都是校園里思想簡單的男生,能一開始如此,我不奇怪,但我沒有因此很討厭你,我不喜歡對別人的生活方式品頭論足,也不喜歡以過來人的身份教育你,但能看見你變得成熟,我很高興,我們彼此以后都會變得很優秀的。”
陸遠說著就笑了起來。
“你已經很優秀啦!”
顏露說著就又甜甜一笑:“我也會努力的,嘿嘿!”
說著,顏露卻如大多數女孩子一樣,翻起舊賬來:“不過,你教育過我的,你是不是忘啦,你當時要出差,給我交代工作,我說我不高興,想讓你安慰我,結果呢,你就說了一大堆話教育我,說我已經畢業了,不要指望著別人來照顧我的情緒。”
“額,好像是,我差點記不得了!既然如此,我承認我教育過你。”
陸遠也沒否認。
顏露抿嘴一笑:“我沒生你氣,因為你當時的確沒有義務安慰我,而且你當時的確有職責教育我,畢竟是你在帶我,對不起啦,陸遠,當初我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不用!你不怪我不會安慰女孩子都算好的了。”
陸遠回了一句。
“你的確不擅長安慰女孩子,難怪你現在還單身。”
顏露說道。
陸遠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
“但是你擅長撩女孩子,而且還擅長傷女孩子的心,你不知道你為了我這個女孩子去擋另一個女孩子砸過來的交通柱,還踢另一個女孩子的時候,讓我多么感動;我當時覺得好像我在你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即便是對方是個漂亮女孩,你也會因為她的行為過分而為了維護我去斥責她,讓我覺得你很有原則。”
顏露說道。
“說實話,我其實當時是有些失去理智,盡管我是因為猜到林希敏是受其哥哥林希吉鼓動來企圖讓我喜歡她,但我踢她是的確不對,雖然當時我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陸遠說道。
“好啦,我也沒說你做的對,我只是很感動而已。”
顏露回了一句。
很快,陸遠就開車把顏露送到了聞霆集團。
顏露本想約陸遠晚上一起吃飯的,但想到自己爸爸還在自己李爺爺家,自己晚上肯定是要回李爺爺家吃飯的,也就沒有說出口。
而陸遠也知道顏露現在有自己的家人在滬都,也沒有主動邀約,只將車門打開,讓顏露下了車,說道:“拜拜!”
顏露也說了聲“拜拜”,莞爾一笑,但她這時候,卻看見一人,忙就踮起長長的腿,揮舞著雪白的手:“倩姐!”
然后,顏露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過去。
陸遠回頭一看,就見依舊姿容嬌艷,身材婀娜地倩姐穿著藍色連衣齊臀裙在前面走,他不禁多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這時候,顏露已經與倩姐挽起手來,和倩姐有說有笑。
陸遠看見倩姐對顏露的傾城一笑,更是覺得心神俱被吸引了過去,不由得想到了當初一起顛暖倒鳳的畫面。
但陸遠還是轉身而走,回了車里,然后回了檀宮。
而倩姐這時候也忽然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依舊是陸遠的那一輛阿斯頓馬丁。
但倩姐忽然想到的是,自己似乎還沒有和陸遠玩過在車上尋歡的感覺,而要想試試卻還要等到月底。
倩姐有些懊悔當初和陸遠做的那個約定,不由得問著顏露:“今天多少號,顏露?”
“4月10號,倩姐。”
顏露回了一句。
“才10號,還有二十天才到月底!”
倩姐說了一句,心情瞬間落寞了許多,不由得再次回頭看了一眼。
陸遠這里直接回了檀宮。
回了滬都的他更愿意在家里宅上一天,看看書,或者在自家別墅里散散步,甚至有時候,陸遠都想回大學校園里讀個研究生,也不為了求職,單純就是為了興趣。
陸遠是那種興趣很廣泛的人,從中學開始他就文理科都喜歡。
但陸遠還是放棄了去校園學習的打算,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什么時候突然想起出去游玩一番,那樣學校規律的生活肯定就不適合想要自由散漫一點的他。
到了晚上。
陸遠正要出門買菜時,就接到了周蘊依的消息。
原來周蘊依想和他聊聊,聊聊關于她最近遇到的一些事,在周蘊依看來,陸遠是她唯一認識的圈外朋友,是唯一能讓她放心傾訴的人。
陸遠沒有拒絕,決定先開車回了和臣一品,接走周蘊依。
一家私密的奢華餐廳里,周蘊依有些沒那么有精神地嘟嘴說道:“我可能會白白浪費掉一個因為你而得到的機會。”
“什么機會?”
陸遠問了一句。
“就是一個女一號的機會。”
周蘊依回道。
“為什么會白白浪費掉?”陸遠問。
“因為我本來已經問好了導演劇本有沒有吻戲,導演說沒有我才愿意演的,可現在導演卻說加了吻戲,我接受不了和沒有感情的人接吻!何況還是初吻!”
“而且,我感覺我也不是怎么喜歡演戲了,反正,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你覺得我該放棄演藝這條路嗎?”
周蘊依說著就問著陸遠。
陸遠笑了笑:“我沒法幫你做決定,但無論如何,我支持你的選擇。”
“其實,當明星這條路一開始就不是我自己選的,是我家人給我選的。”
周蘊依說道。
“那你自己想當什么?”
陸遠問道。
“不知道,但既然做了明星就做明星唄,說不定真成了影后了呢。”
周蘊依笑了起來。
陸遠也微微一笑,一時,兩人吃完飯就回了家。
而就在陸遠和周蘊依回家時,周蘊依卻看見自己的導演花冬站在地下車庫的單元門口。
周蘊依喊了一聲:“導演,你怎么來了?”
“我還是想跟你聊聊,你真的打算不演?”
花冬問道。
“導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沒有吻戲嗎,是你自己親口說的,這就是一部青春校園劇,而且當初簽合約的時候,我也讓經紀人加上去了的,如果有符合劇本的加戲,我可以在開機前三天無條件請求換人的,你今日何必來找我呢,要聯系直接聯系我經紀人吧。”
周蘊依繼續說道。
花冬解釋起來:“蘊依,這事你聽我解釋,這個主要是資本方要求的,我也反對過,畢竟劇本按理也沒有吻戲,但資本方非要求加,我也沒有辦法,何況,你既然做演員,你就得做好有這方面犧牲的準備嘛。”
“那個,我說一下,這位導演,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演員為了自己的演藝事業犧牲初吻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根據其自愿,是吧?可你和她已經簽訂了合約,你這樣做就有違契約精神了。”
陸遠這時候過來說了一句。
“對,有違契約精神。”
周蘊依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那行,我可以幫你再爭取一下,只要資本方愿意履行契約精神,我沒有意見。”
花冬說著就準備離開。
周蘊依則對花冬說道:“辛苦了,花導,我知道你為難,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則。”
“理解,理解”,花冬苦笑著說道。
而這時候。
陸遠則對周蘊依說了一句:“你等一下,我去車上取件東西,今天居然忘了拿出來。”
“什么東西?”
周蘊依問。
“李維民的書法作品”,陸遠回了一句,就去拿了過來。
此時,這位導演花冬則沒有離開,待見陸遠拿著李維民的書法作品走來時,就有些興奮地問道:“等等,那個,我想請問一下,你這里真有李維民的書法作品?”
“沒錯。”
陸遠點點頭,問道:“花導也對書法作品感興趣?”
“主要是我父親喜歡這個,所以知道點,那個可否給看看可以嗎?”
花導問道。
陸遠笑了笑說:“可以!”
于是,陸遠便將其中一幅字遞給了花導。
花導立即展開看了起來,然后又看了看落款,就不由得點頭,笑了起來:“是李老的字,說個價吧。”
陸遠沒有回答。
而這時候,花導主動說道:“這幅字是李老最新寫的帖,市面上還沒有,五百萬賣給我如何?”
周蘊依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看了陸遠一眼:“五百萬?等等,花導,你剛才沒說錯吧,你要用五百萬買他手里的字?”
“沒錯,李老的字最近一直很搶手,價格從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這幅是他晚年新作,更見功力,而且明顯市面上未見過,五百萬是雖說是高了點,但因是你朋友,我自然不能讓你朋友吃虧。”
花導說了一句。
“我這里是三幅李老的字,還有兩幅,花導可否幫忙看看?”
陸遠問道。
“你有三幅?這怎么可能!李老素來不會輕易贈予他人一幅字,多少權貴富豪登門求字都未得一幅,你怎么可能有三幅?”
花導有些不相信,說了一句。
但這時候,陸遠則說道:“來我家看看就知道了,這里看不方便。”
花導最終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加上她想到自己也不是有姿色的女生,跟著去他家里,也不會有什么。
很快。
陸遠就在自己屋里的書房案桌上,將李維民給自己的三幅字都展開在花導面前。
花導認真地看了起來,一時不由得笑了起來:“陸總,是吧,您和李老很熟?”
花導說著就看向了同樣一起進來的周蘊依:“你這位朋友認識李老,你咋不早說,什么資本方在李老面前都不值一提。”
“我,我也是才知道的。”
周蘊依說道。
“那個,陸總,我買你三幅字,兩千萬,你看如何?”
花導說著又道:“我雖然沒有在自家企業里工作,出來當了導演,但我家老爺子很喜歡藝術,還自己建了個私人藝術博物館,當代書法家里,他最喜歡的就是李老的作品,我也不瞞你,我是想買下送給我家老爺子的,所以也不是為了從你手里倒買倒賣賺錢,我不差錢,也沒想過靠這個發財。”
而陸遠沒有立即回答,涉及兩千萬的買賣,他怎么可能直接答應。
周蘊依則已經驚訝地不行,拉了拉陸遠的手:“兩千萬呢!這李老的字也太值錢了吧。”
陸遠此時沒有聽周蘊依說話,而是在想其他事,他在想這李老的書法作品僅僅三幅,這花導就肯拿出兩千萬來買,而李老欠自己三百多幅字,自己豈不是已經坐擁了好幾十億價值的書法作品。
當然,也許不能這么算,一旦市面上李老的書法作品多了,也不一定值這個價。
但也不會太低。
陸遠想了想就只對花導說道:
“對不起,我不想用這種方式賣!”
花導有些驚愕:“為什么,兩千萬不低了啊?”
然后,陸遠就說道:“這樣賣是對李老的不尊重,不是我貪錢;而且我說句實話,花導,你忽悠一下周蘊依可以,你別想忽悠我,藝術作品哪有你這么賣的,還說是看在我是周蘊依的朋友份上,不想讓我吃虧,你分明就是想試試我懂不懂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