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康飛家去,把事情先對四爺一說,四爺表情淡淡,說,哪座廟里面還沒幾個冤死的鬼。
康飛聽了,未免無話可說。
大明三才子之一的徐青藤,那不也是被科舉給逼瘋了,話說,徐青藤這時候應該中秀才了吧?咦?應該把這人收入夾袋才對。
他想著,當即就對下首胖迪說道:“胖迪,你查查看,徐青藤這時候在干嘛!”
下首坐著吃飯的胖迪哦了一聲,低頭想了想,再抬頭的時候,眼中未免就充滿詫異,“相公,怎么一下多了那么許多的熵值?”
康飛一聽,趕緊隱晦地問她,“有多少?夠干嘛?”
胖迪轉眼看看坐在右手上首的婆婆,就說:“別說拔宅飛升,連霞舉都差遠了……”
康飛頓時就秒懂了,揉了揉耳朵就說:“還是福祿不足啊!”
旁邊坐著的知書把耳朵都豎了起來,四娘娘就把筷子一放,“你們兩個說什么東西哩?”
康飛打了一個哈哈就想蒙混過關,結果四娘娘一伸手就揪住他剛才揉的耳朵,“你以為我傻啊?老娘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哩。”
大明佛道之流盛行,女人們沒事往來幾個姑子,做點法事什么的,大約就和五百年后女人約閨蜜一起逛街看電影差不多。
別的不說,那紅樓夢里面,賈母帶著一幫女眷在清虛觀打醮,叫做打平安醮,要搭臺唱戲,一連三天,要賈珍領著眾爺們跪香,后來張道士還給賈寶玉提親……由此可見,古代宗教活動的頻繁。
康飛被揪耳朵,未免大叫,不過依然嘴硬,四娘娘就冷笑,“你不說是吧?胖迪,你來說……”
胖迪看了一眼康飛,隨后,推開碗筷起身先對四娘娘行禮,然后才說:“婆婆,你放心哩,奴和相公不會耽誤晨昏定省,伺候公婆……”
四娘娘聽了胖迪的話,就松開了手,卻依然諷刺兒子,“這個可難說得緊,俗話說,父母在,不遠游,小兔崽子趕明兒還不是要出遠門。”
康飛聽了未免就不樂意了,“老娘,我那是做的正經事……”結果四娘娘劈口就嘲兒子說:“什么正經事,你就是閑得無聊了,我倒寧愿你還是個傻子……”
這時候,四爺就把筷子一放,看了四娘娘一眼,拿出家主威嚴來就說道:“你胡說八道甚么,孩子大了,有正經的事體,難不成,還要在你這老娘們跟前悠游膝下不成?”
四娘娘聽自己丈夫說自己是老娘們,覺得丈夫是在媳婦面前丟自己的臉,頓時不干了,當即冷了臉,“是哩,我們女人家沒什么本事,也沒多大的心愿,只希望闔家平安,丈夫和兒子身體健康,難不成這也有錯了?”她說著,就紅了眼睛,伸手就掏出汗巾來擦拭眼睛。
四爺被老婆這么一說,臉上未免也掛不住,就把桌子一拍,吹胡子瞪眼睛說道:“孩子跟前,你說的甚么話?真是莫名其妙……”
康飛看了頭大,忍不住就騰一下站了起來,“好了好了,我求求你們不要吵了行不行。”
四爺這時候就起身,把袖子一拂,“婦道人家,不可理喻。”轉身就回房間去了。
康飛無奈,還必須安撫老娘,就對四娘娘說:“老娘,你看看瞧,一點馴夫手段都沒有,要我說,老頭這個脾氣,就是你慣出來的哩!”四娘娘被兒子說得破泣為笑,伸手就打了他兩下,“臭孩子,盡渾說八道……”
康飛振振有詞,“我可不是渾說八道,老娘我跟你說,這男人啊,他一輩子都是大男孩……”
搬出五百年后抖音上的本事,好不容易把四娘娘安撫住了,四娘娘也覺得這個架吵得未免莫名其妙,哼哼了兩聲,就把責任推到了兒子頭上,“說起來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哪里有這樣的口舌……”
“是是是,千錯萬錯,全是兒子的錯。”康飛觍著臉哄老娘開心,“要不,老娘你把胖迪打一頓,拿她撒撒氣如何。”
旁邊知書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四娘娘也忍不住,就使勁兒捶了兒子兩下,“渾說八道,我打胖迪做什么,胖迪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去,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哩。”
把話題岔了過去,康飛趕緊吃飯,吃完了就拽著胖迪回了西廂房。
四娘娘憂心忡忡就回到東廂房,對丈夫說道:“兒子如今本事越來越大,我是擔心得很,就怕他哪一天突然跟我說,和咱們家塵緣已盡,要霞舉飛升……”
四爺看了妻子一眼,這時候就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把她摟在懷中,“我曉得你心中不快活,只是,兒子終究長大了,哪兒能天天在你跟前轉悠。”
四娘娘被四爺一說,眼淚水頓時就下來了,把螓首往丈夫懷中一埋,抽泣著說:“我,我只是怕得緊。”
四爺拿下巴揉著妻子的腦袋,就長嘆道:“唉!惟愿我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旁邊的蠟燭燭花嗶啵,把夫婦二人的影子剪在墻上……
這邊康飛和胖迪回到房間,康飛拉住胖迪就盤問她,到底得了多少熵值,胖迪支支吾吾的就說,是挺多的,但是肯定不夠干什么的。
胖迪這么一說,康飛未免就嘆氣,哎!看來這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還不夠大。
不過再想想,他這才幾天啊?哪怕是玩個陰陽師想全圖鑒,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于是,心情又好了起來,看著胖迪一時間忍不住,就拽著胖迪要打她。
胖迪使勁兒拒絕,說天色還沒晚呢,再說了,婆婆心里面不快活,萬一一會兒過來,再說,奴還要整理相公你出門的衣裳雜物……把康飛說得沒了興致,就又嘆氣了,覺得今天嘆的氣足足夠一年的。
第二天早晨起來,康飛先去給老爸老媽請安,四娘娘雖然說昨夜被丈夫開導過,但是,看見兒子這時候說要走,一時間還是沒忍住,抱住兒子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說,那可是佛山,那么遠,又是自古流放的煙瘴之地,為娘怎么舍得……把康飛抱得緊緊的,一邊哭,一邊就使勁兒捶他。
康飛沒辦法,只能任由老娘捶打,畢竟這年月出門不便,可不是五百年后動車去一趟廣東那么簡單。
當下他就故意跟老娘開玩笑,說:“四娘娘,你應該跟四爺再努力努力,生個老二出來……”一句話把四娘娘說得噗嗤一聲,鼻涕都吹了一個泡泡,一時間恨恨,忍不住,一把就揪住了康飛腰間的軟肉,狠狠地轉了幾下,把康飛疼得哭爹喊娘的,感覺這玩意兒破防御,似乎覺得頭上有無數的-1,-1,-1,-1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