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邁克爾的辦公室,亨利本來想直接去公爵府,誰知走到街上,他無意中發現襯衣上粘有幾塊褐色的血斑。穿著帶血跡的衣服登門,顯然是不禮貌的,因此他叫了一輛馬車趕往邦布利斯酒店,準備換了衣服再出門。
剛進入酒店,經理喬納森就迎了上來,一臉諂笑地招呼道:“亞當斯先生,您回來了。昨晚您一夜沒回來,我還擔心您出了什么事情呢。”
話剛說完,他一下就看到亨利襯衣上的血斑,頓時變得驚慌失措起來:“這……這是怎么回事,亞當斯先生?您的身上怎么會有血跡,您受傷了嗎?”
沒等亨利回答,他就轉身迫不及待地吩咐前臺的招待員:“快點打電話通知酒店的醫生,讓他過來為亞當斯先生做檢查。”
對于喬納森的這般殷勤,亨利還真有點受不了,他連忙擺手制止了準備打電話的前臺招待員,隨后有些哭笑不得地對喬納森說:“經理先生,別擔心,我一點事情都沒有,衣服上粘的是別人的血。”
“您沒有受傷,那真是太好。”得知亨利沒有受傷,喬納森懸在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不過為了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還是謹慎地問道:“亞當斯先生,您能告訴我,出了什么事情嗎?”
可能是擔心亨利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還特意補充一句:“您衣服上的血跡,可能也被別人看到了。假如他們選擇報警,我們必須知道原因,才能幫您應付警察的盤問。”
亨利覺得喬納森說得有道理,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向他大致地叫了一遍,最后拜托他說:“經理先生,事情的經過,您都清楚了。如果真的有警察來這里找我,就麻煩您幫我應付一下。”
喬納森吃驚地問:“您還打算再出去嗎?”
“是的,”亨利肯定地回答說:“我換完衣服,就要立即趕到公爵府,波西婭還等著我呢。”
亨利回到自己的房間換完衣服,正準備出門時,哈代總編卻出現在門口。
哈代緊緊地握住亨利的手,歉意地說:“亞當斯先生,您前幾天到出版社找我時,我正好有事離開,讓您白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亨利的心里何嘗不明白,當時哈代是故意避而不見,如今自己的身份明朗了,他便再次登門拜訪。心里雖說對哈達不滿,但表面上還是打著哈哈說:“瞧您說的,哈代總編,您的事務繁忙,偶爾不在出版社也很正常。這事兒都怪我,去之前應該先給您打個電話,和您約個時間,就不會白跑一趟了。”
“哈代先生。”客氣地和哈代客套完之后,亨利隨意地詢問道:“我想問問,《霍比特人》的銷售情況如何?”
“實在是太棒了,亞當斯先生。”哈代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帶著顫音:“在過去一周的時間內,您的書光在倫敦就銷售了十六萬冊,還不算外地的書店。外地的銷售數據,恐怕還要過幾天才能統計出來,不過我估計總銷量應該在二十三萬冊左右。”
對于這樣的銷售數據,亨利一點都不驚訝,畢竟《霍比特人》在后世的銷量達到了一億冊,而如今賣出的二十來萬冊,不過是一個開胃菜而已。他此刻心里開始琢磨,改天吧貝克他們叫過來繼續謄寫《魔戒》。
雖然還沒有到一個月的期限,但我還是準備按照您提的條件,先支付您五萬英鎊。您看,稿酬是用支票給您呢,還是轉到您的帳上?”
哈代的話提醒了亨利,自己如果下周賣出了手里的好希望股票,到時就有了幾百萬資金,沒有一個賬戶還真不行。英格蘭銀行的工作時間,都是周一到周六的上午,就算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只能等到周一再去開戶頭了。
“支票吧。”既然暫時無法開戶頭,亨利只能退而求其次:“哈代總編,很抱歉,我如今在倫敦還沒有自己的銀行賬戶,因此前期的五萬英鎊請給我支票。等我開了戶頭后,會把賬戶發給您,那些后續的分成,您就直接轉到我的賬上。”
“銷售分成,我打算半年結算一次。”哈代從公文包里掏出了支票遞給亨利后,又試探地問:“您看行嗎?”
拿著見票即付的支票,亨利的心里感到很開心。但對于哈代提出的結算期限,他卻不能接受。他搖搖頭說:“對不起,哈代總編,您所說的結算日期太長了,我建議改成三個月。”
如果是別的作者提出這樣的要求,哈代肯定會和對方討價還價半天。可如今提出這個方案的人是亨利,哈代在權衡厲害關系后,便點頭表示了同意:“那好吧,亞當斯先生。就按照您所說的,銷售分成三個月結算一次,都直接轉到您的銀行賬戶上。”
談妥了《霍比特人》的稿費和后續分成的問題后,哈代試探地問亨利:“亞當斯先生,您上次不是說,正在寫《霍比特人》的續集《魔戒》嗎?不知道如今寫了多少?”
“對不起,哈代總編。”面對向自己催稿的哈代,亨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說:“您也知道,前段時間報紙上對我不負責任的報道,給我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嚴重地影響了我的創作思路,使那本續集不得不暫時停筆。”
亨利在后世寫網絡時,有時為了應付讀者們的催更,總要絞盡腦汁編造一些請假的理由,來搪塞和敷衍讀者。如今面對催稿的哈代,他又故技重施,賣完慘之后,他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會盡量找找感覺。什么時候重新有了思路,就什么時候繼續寫下去。”
誰知哈代聽后卻是深信不疑,畢竟前段時間報紙上對亨利的那些負面報道,他都看到了,否則也不會在得知亨利要來拜訪自己的情況下,還故意避而不見。聽完亨利的苦衷,他心里雖說感到了失落,但還是安慰對方:“亞當斯先生,不要著急,等您恢復了狀態再寫也不遲。我這里向您表一個態,只要您的續集寫出來了,我就會優先安排出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