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正被那股力量牽引著,在空中飄蕩。
遇墻穿墻,遇車穿車
這感覺,新鮮。
他已經勾連上本體的力量,可以輕易掙脫。
不過,他很好奇,是什么力量,會牽引考神的神軀。
他選擇去看看。
畢竟,這股力量中似乎帶有著惡意。
對神靈的惡意。
所以萬一是天庭呢?
姜守正,期待著。
“婆婆,哦,不,老祖宗,您沒事吧。”風信子拍著咳嗽不已的老嫗,關切問道。
一口血,噴在地磚上,老嫗的氣,順了。
“好娃娃,別怕,沒事。”老嫗面色虛脫,但強笑道,“去,幫婆婆我拿鏡子。”
小小的房間,但敞亮明凈。
風信子拿起端正擺放在桌角的鏡子,小步快跑地遞給老嫗。
老嫗接過,照了照自己的臉。
抽了一張濕巾,認真擦去嘴角的血漬。
咧嘴,照照,看著自己瓷牙上殘留的血跡,老嫗說道:“好娃娃,再拿一杯水給我,讓婆婆我漱漱口。”
收拾了自己的妝容,老嫗隨手朝地上一甩。
幾只指甲蓋大小的飛蟲,落在地上,不多時,血跡被吞噬地一干二凈。
它們,飛起,叮在了老嫗手上,快速“融”為一體。
風信子看著老嫗,眼眶發紅。
“婆婆,一定要那樣嗎?”
“一定。”
老嫗伸出手,風信子湊上前,讓她輕撫頭頂:“婆婆叮囑你的話,記得了嗎?”
“記得了。”風信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如果婆婆您可以成為神人,對我進行庇佑,那么,我繼續好好修煉,沒有像婆婆一般可以通過蠱蟲換血隱藏住血脈的力量前,不離開臨江。”
“那婆婆我失敗了呢?”
“滅殺自己的蠱蟲,把體內的巫蠱之力驅散,等嫁人成家后,選有資質的孩子修煉。您會盡量讓那個神靈,不厭惡我,如果可能,讓祂庇護我。”
“記住,這話記得說,也得記得做。”婆婆搖頭嘆道,“風行松,就是會說,但,沒做到啊。”
仔細端詳了一番風信子,老嫗拍了拍手,振奮了一下精神。
“反正、總之,核心觀點就是——猥瑣發育,別浪!”
“現在,你離開吧,把錢帶走。”
等風信子默默拿錢離開后,老嫗咧嘴笑了笑。
“我就賭一把,反正,我的本錢不值錢。”
說完這話,老嫗本是褶皺的皮膚之下,仿佛有千萬只小蟲蠕動,讓她“膨脹”了起來,樣子看上去也年輕了許多。
利用蠱蟲的力量,調整自身狀態。
依據從天庭拿到“制作”神人的功法,運功。
這是脫胎于原始祭祀的法門。
以自身為餌,飼神。
進而,噬神。
不多時,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靜謐。
她睜開眼,皺起眉頭。
體內的大多數蠱蟲,在恐懼。
可是,神怎么沒有附身?
她加快了運功的速度,可是,依舊沒有功法所稱的“走神”之感。
而此刻,姜守正正圍著她,繞著圈。
“清潔阿姨?”
“看她的樣子,是個奇人。”
“果然,大隱隱于市。”
姜守正嘖嘖稱奇了一番,對于其體內傳來的牽引力,調出一絲本體的法力,足以抵消。
這清潔阿姨,可是女的
“你是天庭的嗎?”
姜守正嘗試著開口交流,可是清潔阿姨完全沒有反應。
‘要怎樣才能在人前出現呢?’
剛剛動念,姜守正的身形便泛著白光,出現在了屋內。
模樣,看不明朗。
但屋內突然出現的身影,給盤坐在地的風家老祖宗,極大的壓迫。
她略微瞥了眼鏡子和早就準備在一旁連接監控的平板——
兩者之上,都顯示除了這道身影。
‘居然可以在現實中直接出現?’
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這,不是她能夠力敵的神靈。
跪俯在地,她高聲稱頌道:“恭迎我神。”
言罷,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她的身形,就“潰散”開來,化作四散的飛蟲,在空中撲騰一番后,便化為齏粉。
一股奇異但無害的波動,注入考神的神軀內。
這是一句話,帶著一股弱小的力量——
“我,碾碎了自己的靈魂,全部奉獻給我神,希望別傷害我風家的風信子,如有可能,庇佑一二。”
同時,這也是一段自我對白的記憶——
女孩。
“我要出去玩!”
“我的小公主,不行哦,要好好修煉。”
女子。
“我要尋找愛情!”
“我們的圣女大人,不行哦,家族會安排好的。”
婦人。
“我要自由。”
“尊敬的長老,不行哦,您與家族休戚與共。”
老嫗。
“我,要我風家,血脈不斷。”
姜守正皺了皺眉,感應考神的神軀吸收了那股力量,原本被他壓抑萬分弱小的念頭,變得強大了一些。
大概,萬分之二?
還沒來得及感應清楚,他的意識便模糊了起來。
睜開眼,姜守勤和小白一下子就湊了上來。
“師兄,沒事吧沒事?”
“嗚乳aww喵汪”
看著一臉關切的二非人,姜守正把剛剛的經歷甩在腦后,笑道:“我沒事。”
說著,起身。
“走,去做飯吃了。”
姜守正剛邁出門,把那塊KT版招到手中。
姜守勤面色一變:“師兄!我不是故意多寫那四個字的!!!!”
當姜守正做好飯菜,風信子也在那間屋子里擺好酒水、果品、雞鴨魚肉,和筆墨紙硯。
透過監控,她不知道老祖宗最終是否成功,她直著身子、長跪于地。
“老祖宗,你還在嗎?”
一小時后,那支筆,立了起來。
蘸著研好的墨,在紙上寫著——
“我是考神,高考的時候,我庇佑你一次。”
兩行清淚留下。
沒有啜泣,沒有哽咽。
失敗的幾率很大,別抱太大希望。
這是老祖宗對風信子的叮囑。
“呃。”
一聲悶哼,風信子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自己這些年,所有的功夫,前功盡棄。
但也不能讓老祖宗的安排,前功盡棄。
她本想直接直接用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想了想。
起身,拿起那面鏡子。
照了照。
抽出濕巾,認認真真地擦拭嘴角。
然后,拿起那杯剩下的漱口水
“又一個檢測資質的樣品寄到了。”
“讓我掃掃條形碼,看看名字。”
“嗯,姜守正,沒有新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