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
慕辭典喃喃著名字。
辛早早沒有回答。
慕辭典問,“可以嗎?”
辛早早沉默了半響,點頭,“嗯。”
慕辭典背對著辛早早,嘴角顯然揚起了一道好看的笑容。
他說,“那就叫晚晚了。”
說著,就湊近了一些,湊著對他們的女兒,柔聲的叫著,“晚晚。”
晚晚此刻睡得香甜。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爸爸的聲音,突然笑了一下。
慕辭典心口一怔。
是真的被自己女兒這一個笑容打動了。
他有些激動,他轉頭對著辛早早,他說,“她剛剛笑了。”
辛早早看過去。
此刻小嬰兒依然睡得香甜,沒有任何表情。
“她剛剛真的笑了。”慕辭典說,“她一定是喜歡我給她取的名字。”
辛早早沒搭理。
心里卻挺認同她從產房出來時護士說的那句話了,說什么,初為人父都會比較幼稚。
慕辭典看辛早早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不適,他低頭輕輕的親了一下自己的女兒,才轉身走向辛早早說道,“我幫你擦一下身體吧。”
“讓月嫂幫我就可以了……”
慕辭典已經去洗手間給她打了熱水了。
辛早早想要拒絕的話,又咽了下去。
慕辭典給她身體清理了一遍,又換了一套干凈的病號服,他說,“要不要下床走走。”
躺這么長時間了,應該身體也有些癱軟了。
“嗯。”辛早早點頭。
她在慕辭典的攙扶下下床。
慕辭典小心翼翼的摟抱著她的肩膀。
辛早早也小心翼翼的走著。
其實順產身體恢復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走路還總是小心翼翼的。
“我想去病房外走走。”辛早早說。
“我幫你戴一個帽子。”
“不用了。”
“聽話。”慕辭典溫柔的嗓音,分明帶著不容置換的口吻。
慕辭典就給辛早早拿了一頂月子帽。
粉色的毛線帽子,慕辭典給她戴上那一刻,眼眸顯然頓了頓。
那一刻恍惚看到了辛早早小的時候。
小的時候,她也有一頂類似的帽子……
他的吻突然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辛早早就感覺到慕辭典柔軟的唇瓣,印在她的額頭上。
心里有一股暖暖的情愫……在微微蔓延。
好久。
他放開她。
辛早早不知道他眼底為什么那么多情緒,但她知道,慕辭典總是可以自己消化,總是自己承受不為別人所知。
他們走出病房。
病房外,因為是VIP高級病房,所以人很少,一層樓也沒有幾間,更多的卻是公共娛樂區域。
慕辭典就扶著辛早早在各個區域走了走停了停。
辛早早想要去外面的空中花園坐坐。
慕辭典一把拉住了她,“不能去。”
“為什么?”辛早早不爽。
“月子期間不能吹風。”
“對身體不好。”慕辭典解釋。
辛早早抿唇。
“這里可以曬到太陽,我們在這里坐一會兒。”慕辭典拉著辛早早的手,讓她坐在了落地窗邊的休閑椅子上。
陽光此刻正好。
灑在身上,很溫暖。
辛早早就這么靠在椅子上,看著外面藍天白眼璀璨的陽光。
第一次覺得歲月靜好……
直到。
“辭典。”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
慕辭典抬頭。
辛早早也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兩個人都看到了柳茜,看著她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手上提著一個水果花籃。
“辭典,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了,但是你沒接,我也給你發信息了……”柳茜小聲的說道。
慕辭典喉嚨微動。
“我只是來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說著,柳茜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水果花籃放在了他們面前,又拿出來一個寫著“健康成長,聰明伶俐”的紅包給慕辭典,“也不知道寶寶缺什么,所以就準備了一個紅包,就是一點心意,希望你們能夠手下。”
慕辭典看著那個紅包。
辛早早突然起身。
慕辭典拉著她。
辛早早說,“我累了。”
她推開慕辭典的手。
慕辭典抿唇,看著辛早早直接走了。
柳茜看著辛早早的背影,有些自責的說道,“我是不是讓辛早早不開心了?”
辛早早走得不遠。
她此刻的身體不允許她大步離開。
所以她能夠聽清楚柳茜柔柔弱弱的聲音。
沒有聽到慕辭典的回話,柳茜又說道,“真是你今天答應要幫我,我真的很想感激你,又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所以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什么麻煩,我先走了。”
說著,柳茜把紅包放在水果籃上,就小跑步離開了。
那模樣,似乎就真的,很怕打擾到他們。
慕辭典看著柳茜的背影,他低頭看著面前的水果籃,以及籃子上的紅包。
他抿唇,提著水果籃,回到病房。
病房中,辛早早回到了病床上。
那一刻看到慕辭典回來,看到他手上的水果籃子以及紅包……
慕辭典把水果和紅包放在病房角落,坐在沙發上,開口道,“柳家村的事情,柳強問題很大。柳茜希望我可以幫她,給她父親減輕點罪名。我答應了。”
“那是你的事情,你不用單獨給我說。”
“我和柳茜之間……”慕辭典看著辛早早,“不管你信不信,我沒碰過她。”
辛早早眼眸微動。
“這輩子碰過兩個女人,第一個是你,第二個是吳千媛。”慕辭典解釋。
辛早早不知道為什么慕辭典會突然說這些。
好在此刻月嫂在旁邊打盹,護工也不在,寶寶也睡著了。
“和吳千媛在一起只是因為,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所以……和她發生過關系。”慕辭典說,“后來,其實很后悔。”
辛早早看著他。
“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卻為了徹底放棄你,卻為了一些商業利益利用她。”
“你應該給吳千媛說,而不是給我說。”辛早早冷漠。
他懺悔,應該給吳千源懺悔,而不是給她來說這些深情大義的話。
“我不是在懺悔,我沒這么好心。從看到我父親跳樓自殺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以后不會是一個好人。所以我不會因為傷害了一個女人而自責而內疚……我給你說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嫌棄我。”慕辭典看著她,直直的眼眸看著她。
辛早早眼眸微轉,沒有與之對視。
“我后悔的只是,為什么我沒有為你,守身如玉。”慕辭典一字一頓。
他說完,說完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得到辛早早的回應。
他突然起身,又拿起病房中的柳茜送過來的水果籃,走出了病房。
辛早早蹙眉看著他的舉動。
看著他離開之后很快又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水果和紅包都不見了。
辛早早看著他。
慕辭典說,“老婆不喜歡的東西,我會扔掉的。”
辛早早眼眸微動。
那句“老婆”,他怎么可以說得這么理所當然。
她說,“紅包也扔了嗎?”
“我看了,就2000塊。”慕辭典解釋。
意思是錢不多,不用太介意。
辛早早有些無語。
她是不喜歡柳茜的東西,但是……她沒說不喜歡錢。
蚊子再小也是肉。
慕辭典似乎看透了辛早早的心思,他說,“那我去撿回來吧。”
“算了,扔了就扔了。”辛早早懶得多說了。
慕辭典突然笑了一下。
辛早早皺眉,“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舍不得錢,所以我把紅包扔了錢留下來了。”慕辭典直言。
辛早早有些冒火。
慕辭典這個人真的太老奸巨猾了!
辛早早在醫院住了一周,回家了。
醫生有建議她去月子中心,辛早早拒絕了,她習慣性住在家里。
月嫂就跟著他們回到了辛早早的家。
慕辭典自然也理所當然的住了進去。
家里還聘請了月子中心的營養師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
辛早早的家大是大,但是卻就設計了兩間房。
客房對辛早早而言其實都是擺設的,不過按照傳統還是多留了一間,現在那間客房也被慕辭典改成了嬰兒房,嬰兒房里面,給月嫂簡單做了一個榻榻米的床鋪,陪著寶寶勉強可以一起睡。
營養師是每天都要回去的,所以就剩下慕辭典沒有住處了。
慕辭典也沒有開口要和辛早早一起睡,但他卻收了一些行李來,放在了辛早早衣帽間的一個小角落,大概就占了十分之一的地方。
辛早早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其實在醫院也洗了一次,終究沒有回家這么方便。
她給自己洗了頭了洗了澡出來,就圍著一件浴袍。
出來那一刻就看到慕辭典在她的臥室,似乎是在等她。
辛早早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她用毛巾一邊揉著自己的頭發,另一只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慕辭典直接上前,她說,“你去床上,我幫你吹頭發。月子期間洗澡一定要注意別感冒了。”
辛早早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
她坐在床上,慕辭典站在床邊,幫她一點一點把頭發吹干,徹徹底底的吹干。
吹完之后。
慕辭典放下了吹風,與此去給辛早早找了一套家居服,甚至連內在都給她準備好了。
他說,“你換上吧,浴袍透風,容易著涼。”
“嗯。”辛早早點頭。
慕辭典轉身走了出去。
辛早早看著緊閉的房門。
有時候,她是真的搞不懂慕辭典的。
就比如。
他自覺地選擇了睡沙發。
還是和醫院一樣。
他每晚都睡在沙發上,沒有越界。
會主動靠近她,但絕對不會做,更深一步的舉動,兩個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說有距離,卻又覺得慕辭典一直在,靠近她。
這天天氣不錯。
月嫂抱著寶寶在落地窗前曬太陽。
辛早早因為要晚上起床給寶寶喂奶,所以白天多少會補一下覺。
她今天睡足了起來時,就看到月嫂和寶寶兩個人在,慕辭典不在。
她左右看了看。
月嫂連忙說道,“夫人是在找先生嗎?”
辛早早頓了頓眼眸。
“夫人每天一起床第一件事準是找先生。”月嫂笑嘻嘻的說道。
她有嗎?
她沒有。
“夫人的表情可說不了謊。”月嫂止不住說道,“你和先生分明關系很好,為什么還要分房住啊?沙發上睡著怎么都會不舒服吧。”
“他去哪里了?”辛早早沒有回答月嫂的問題,直接轉移了話題。
“先生出門了,說有點事兒,讓今天中午不要等他回來吃飯,他忙完了會盡快回來。”
“嗯。”辛早早點頭。
這大抵是寶寶生下來十天了,慕辭典第一次在他們身邊消失。
“先生還說,夫人如果想他了,可以給他打電話,他不關機。”
“不想。”辛早早直言。
她只是有些……習慣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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