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和昶讓胡原與姚明揚帶著陳云天三人趁夜悄悄趕往城郊新找的關押點。
考慮在押三個人帶重枷走路不便,他們也特地雇了三輛車,按大唐規矩,車上裝了柵欄,然后把三人關進柵欄內拉往新的關押地。
古代的馬車,因用帶鐵瓦蓋木輪的車,在平坦硬地上行馳雖可以,但在沼澤與沙地里行馳則易陷泥而難行。
因這種車的輪箍也是用鐵圈與鐵桿做的,用植物油潤滑,走起來也常發怪異的聲響,而且顛得厲害。當然啦,因輪套與輪桿間的相對運動速較慢,經植物油潤滑后,輪箍也較耐用的,不過,因急奔顛簸時套與桿間常碰撞而易損壞。所以,這種獸力車當年也是限速的。太快了易出現輪套破裂故障。
被關在這種囚車上,對陳云天與朱廣財倒沒什么,因為他們是在大唐疆場征戰多年的將領,曾多次受傷。受傷后就用這種車遠道拉回駐地,后方,長安。所心習以為常而并不感到不舒。
孫小剛就不同了,他原是史前文明里的大城市里的豪華辦公樓內作業的產品開發人員。雖然死后已過七億年,但他的原有思維,記憶與感受都原樣保持著。他坐這種車還是頭一次。所以上車后不久即暈車,頭暈嘔吐,實在難受。
好在陳云天的關照下,獄卒也不敢再欺服他,又是遞水,又是端巾,讓他雖吐也不臟。
坐木輪車雖不舒服,但路途不怎么遠,他們從縣衙出來后約莫五小時路程,即到達新選的關押地。下車后即被推入已準備好的臨時牢房里。
呂和昶把自己的住處打理得很豪華,名曰辦公室,實與其在洛陽的住處差不多。胡原與姚明揚的住處也相當豪華。三人都是京師官員,住處當然比隨員好多了。隨原則集體住在幾間房子里。
“從今開始,你們要嚴加看管這三個人,同時也加強對外監視,除了游動哨,村四周也設gong 弩手,如有人擅自進.入防區內,格殺無論。”呂和昶把人員安置完后立即叫來胡原與姚明揚,向他們交待如何加強監區的防范工作的事。
呂和昶雖然絞盡腦汁想好很多防范措施,但他萬萬沒料到的是,這些天外來客擁有較先進的無人化觀察與攻防裝置,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梁海明對那天踏斥力板飛躍縣衙監區時遭冷箭射擊的事耿耿于懷。現在邱思遠讓他解救被捕人員,無疑給他提供了發泄的機會。
這樣,他首先也就變著戲法用無人探頭戲弄他們來出氣。
他先是讓其微型無人探頭通過門孔溜進呂和昶住的房間,見其住房相當豪華,就打起歪主意,想如何捉弄這些那天差點讓自己吃虧的人。
這樣,呂和昶他們就開始了他們的擔驚受怕的日子。
晚上,呂和昶檢查完哨卡后回到自己的用幾支蠟燭照得亮堂而舒服的房間,看一陣書后打算美美地睡一.夜。誰料他剛掀開被子,就象被針扎了一樣,驚叫著癱到地上。
原來在其Chuang上有一條一米半左右長的眼鏡蛇圈著身躺著,被子一掀,它就突然昂起頭立在Chuang上,還不斷地向他抽.動著頭部,擺出一副攻擊它的架式。
“媽呀。”他嚇的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子。
等到隨從聞訊趕來時,那蛇早已逃得蹤影不見了。
這一.夜,他一直靜靜地坐著,看著門和窗,生怕那蛇又進來咬傷他。這樣,一直等到天亮,感到精疲力竭,白天才過度疲勞而無意間睡了下去。
原來梁海明通過天眼遠視時意外地發現一塊沙坨子上有一條眼鏡蛇正在爬行,頓時有了餿主意,等呂和昶出去查崗的當兒,他又用微型探頭捅開了門鎖,把門打開后才用天眼爪把那條蛇抓起來并悄悄地提進呂和昶的房間里,然后把它擊昏后放到其Chuang上,并用一條布蓋上。結果把呂和永嚇得半死。
與此同時,胡原與姚明揚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不同方式的襲擊。
胡原一.夜醒來,突然發現的靴子不見了。在這個遠離縣城的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沒了靴子,就等于說明無法再出去了。他也只好向一個衙役借了一雙鞋穿幾天。為此他氣得也給其貼身衛兵幾紀耳光。
胡原很奇怪,門明明鎖著,睡前明明脫下后整整齊齊地放在地上的,靴子什么會弄丟了呢?他當然不知梁海明用微型無人探頭從門邊的小孔溜進去,給他聞了霧化失能劑,讓他短暫地失去智覺,然后用微型探頭捅開了門插,打開了門,然后用天眼爪把他的那雙芏提走了。
姚明揚則更奇特了。
他剛睡熟,突然夢見自己的鼻子被一只狼咬住不放,急得他窒息地又叫又喊,空然驚醒,嚇出一身冷汗。結果呢?他坐起來后竟發現鼻子被一只木鉗夾著呢?
對此,他百思不解其意。房間明明好好的,誰進來夾住他的鼻子了呢?
這一些,都相當神秘。
三個人談各自的驚險遭遇,百思不解其因。
“我估計有人故意傷害我們,我們得提高警惕了。”呂和昶覺得此事很蹊蹺,感到這很可能是那幾個漏網的天賊有意捉弄自己。
“我們來這兒,是不是他們安排的陷進呢?”姚明揚突然問。
“不會吧?”胡原不怎么相信:“我們不是親自去核實了么?也讓姜員外親自寫條子劃押了么?”
“我看有可能。”呂和昶突感不妙,急忙對姚明揚說:“你盡快把姜員外寫得條子拿來。”
“怎么了?”
“拿來與以前寫的條子對比一下。”呂和昶顯得很不安。
“好。”姚明揚立即趕回自己住處,將呂和昶讓他保管的條子拿來,遞給呂和昶。
呂和永仔細地對比姜天成的前后筆跡,沒看出什么異常,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覺得不可能是冒充姜員外的人寫的假條子。
他當然不知道崔劍鋒抓住姜天成后將其案頭上的文書悉數拿走,選幾頁給假姜天成,讓他練習mo仿。這樣呂和昶所接的條子,當然看不出什么破錠來。
不過,梁海明搞的惡作劇,使呂和昶憑他的直覺,感覺自己受騙上當了。他立即派胡原帶著兩個親信飛馬去八百里加急驛站,準備向刑部尚書發急書。
可他們的三人剛馳出新的案犯關押地,他們的音像就被空中監視的天眼拍攝到并落入邱思遠的顯示器上。
“這些人干什么去呢?”邱思遠不解地問崔劍鋒。
“這人是呂和昶下面的那個胡原。”崔劍鋒指著三人中的第二匹馬上的騎手說。
“我問這些人干啥去的呢?他們的行馳方向不是縣衙。”邱思遠指著畫面上的三人說:“而是相反方向。”
“是嘛。”崔劍鋒忙從腰包里抽出一張布上畫的地圖,看了一陣說:“他們應是向八百里加急江南道第六十八驛站跑。”
“為什么?”
“可能是呂和永已發覺自己上當了,也就讓胡原到八百里加急驛站,向道府發書,由道府急調騎兵來解圍。”
“立即把從呂和昶的新建關押地跑出的那三匹馬上的人擊斃。”邱思遠立即向梁海明下令。
“我看還是擊昏算啦。”崔劍鋒說。
“留著他們有什么用。”邱思遠憤憤地說。
不過,梁海明并未執行邱思遠的命令,而是繼續搞他的惡作劇,即把強激光調為弱激光,照三匹馬的屁股,結果三人的坐騎受驚而四處亂奔,把自己的主人從馬上摔下來。
“怎么辦?是不是步行去報信?”一親信問。
“不用了。”胡原絕望地看著已受驚跑遠的馬說。
“為什么?”親信不解。
“我們上當了。”胡原說:“報信也來不及了。”
“那我們步行回去吧。”
“不行。”
“為什么?”
“他們可能已攻下我們新建犯人關押地,我們去了,等于自投羅網。”
“那我們繼續步行到驛站,然后借三匹馬回洛陽。”
“你想找死呀?”
“為什么?”
“犯人一跑,那混賬縣令有可能向道府發八百里加急,把我們誣告成劫獄來開脫自己的責任。那樣我們一到洛陽就有可能被官府逮捕,斬首。”
“那什么辦?”兩個親信一聽,嚇得面無血色,帶著哭腔:“那我們的家人咋辦哪?”
“唉,”胡原也哭了,三人哭成淚人,胡原嗚咽著:“我后悔步入官場,現在當官,都把腦袋拴在腰間哪。我們可以當逃犯,可害苦了我們的父母妻兒呀。”
三人抱成一團相擁而泣的畫面映入顯示器,使得崔劍鋒與邱思遠也為之動容,他們沉默了許久。
“按原計劃動手吧!”邱思遠最后還是下了狠心,又向梁海明下令:“把看守擊昏,把我們的人救出來。”
“好。”畫面上傳來梁海明的爽快的答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