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能贊成吳半山當上特務科長也是矮子里拔高個,能力出眾的莊曉曼不久前才在淺野的刺殺計劃上抓了他安排的人,現下正是眼見心煩的時候。
陳爍說動莊曉曼透露了幾名她所知曉的一處二處的軍統特工之后,就轉交給了董旺成,至于具體如何運作,計劃如何執行也都由他來統籌,陳爍自始至終只是給了個參考的主意。
順便為新發展的下線莊曉曼在領導面前刷刷好感!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特務科突然傳來吳半山的死訊。
新任特務科長吳半山被人捅死在家中,房間凌亂不堪,有明顯的翻動痕跡,初步懷疑是入室盜竊行兇,當然,這個說法自然沒多少人信!
吳半山再次也是新任的特務科長,這得是多不開眼的蟊賊才會干這種蠢事。
武藤志雄憑著敏銳的情報嗅覺,很快就向陳爍說出了他的推論,他篤定吳半山很可能掌握了某種重要情報,只是還沒來得及匯報就被滅口。
陳爍在聽了武藤的分析后,琢磨著吧,這么分析也行,只不過吳隊……吳科長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掌握了某種至關重要的虛假情報,然后就直接領了盒飯。
這可能也算是另類的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吧!
經此一遭,‘銀狐’算是半廢了,至于對他的處理,就不是陳爍能插得了手的!
歷史的車輪滾滾而過,誰也攔它不住。
1944年11月,汪偽的領頭人在日本生病嗝屁后,12月,陳公博接任其職位,任偽政府代理主席,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等多重職務。
……
1945年新年剛過,陳爍又赴了一場酒會。
酒會一場接著一場,戰爭打到現在,卻沒有影響到上海灘的畸形繁榮,形形色色的酒會和舞會層出不窮。
步入領事館大廳,剛端起一杯酒,陳爍就被武藤志雄叫道了他的辦公室中。
“趙君,你來得正好,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干事,馮一賢,馮先生是我的上級吉田大佐極力推薦的一位人才,曾多次完成出生入死的任務,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武藤志雄向陳爍介紹道。
“不值一提,聽說趙先生曾今也是濟仁大學中文采卓然的才子,馮某不過是個庸人而已,”馮一賢笑道。
武藤志雄不置可否的說道:“馮君,我和趙先生還有私事要談。”
馮一賢躬身道:“明白,領事。”
“那趙先生,我們有機會再聊。”
陳爍微微點頭,目送他出了辦公室。
“我們坐下來談,趙君。”武藤志雄道。
陳爍和武藤來到沙發前,坐定后只聽武藤說道:“戰爭打到現在形勢已經很明朗了,軍事力量的差距,不是情報工作可以彌補的,我們對戰局的影響力都微乎其微,與其光明正大的為帝國工作,不如忍辱偷生;”
武藤語意蕭索的說道:“目前來看,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內,帝國都很難實現征服這里,上一次的世界戰爭,最后得到的不是和平,而是利益的重新洗牌,我相信這次也將會一樣,一定會有人因為不滿結果而再次發動戰爭。”
“很多人都在開始為自己謀后路,有人倉皇外逃,甚至公然叛變,還有的人蠢蠢欲動,以興榮幫為中介,出賣情報勾結軍統,我曾猶豫是否要清剿興榮幫,摧毀情報泄露的根源,維護上海的穩定,但現在,我希望趙君能適當的透露些情報,以換取軍統的信任,在軍統內部蟄伏起來。”
“領事對這場戰爭輸贏不自信啊!”陳爍道。
武藤起身拍著他的肩膀道:“輸贏都只是暫時的,我希望趙君能夠活下去,前路漫漫,趙君,珍重!”
出了武藤的辦公室,陳爍迎面撞上了正走上樓來的肖途。
“武藤對你說了什么?”肖途問道。
陳爍瞥了眼緊閉的房門道:“沒什么,武藤這老小子想要跑路,我本來還以為他跑路的時候能把我帶到日本,好讓我炸一波他們的神社呢!”
“僅此而已?”
“要不然呢,不過新來了位叫馮一賢的干事,是武藤的上司吉田派下來的,估計會接替你在武藤公館的工作,你自己小心,有事和我通通氣!”陳爍說了聲,轉身下樓。
大廳中,一片奢靡的歌舞升平模樣。
“書法形色,方寸硯臺之中,自有萬丈波瀾。”
剛走下樓梯的陳爍就聽到吟誦聲,側頭望去,穿著墨色長衫,戴著圓框眼鏡的小白臉正對著陸望舒聲情并茂的朗誦著。
而陸望舒一臉迷妹般的崇拜表情掛在俏臉上。
“望舒啊,你的資質在我教過的女學生中是最好的,教導你、指引你的同時,蘭清也是心潮澎湃,情難自已啊。”
陳爍走了過去,只見他握起陸望舒的手說道:“你的資質已經得到了我的認同,如果你真心熱愛文學的話,我建議你參加蘭清文學講堂,接受我一對一的單獨輔導!”
陳爍橫到二人中間,扯開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沈蘭清對陳爍不合時宜的出現頗為不滿,“這位是?”
陸望舒道:“我來介紹,這位是小都會的趙老板,這位是文學泰斗沈蘭清,沈先生!”
陸望舒介紹完身份,二人不為所動,既無握手,也無問候,沈蘭清本來自矜身份等待著陳爍的下文,可是該有的場面客套話竟是一句也無,對方就那么冷眼的看著他,不禁心下暗惱。
“你怎么不給人打招呼?”陸望舒偷偷拉動著陳爍的衣角說道。
“咳咳。”沈蘭清咳嗽幾聲緩解著自己的尷尬。
“跟誰打招呼?”陳爍奇怪的扭頭看了眼陸望舒道,“文學泰斗我沒瞧見,騙炮的流氓我倒是看見一位,你說的文學泰斗要都是這模樣,那文學界恐怕就徹底沒希望了!”
沈蘭清聽罷惱怒道:“你一介粗鄙市賈,也配評價我們這些清雅文人!”
陳爍看了看高出他半個腦袋的沈蘭清,低頭笑了聲道:“不巧,我這粗鄙的市賈手下剛好雇了一幫亡命之徒,最擅長的就是卸人五肢,把男人賣到鴨圈里和富婆玩玩鋼絲球之類,沈先生莫非想嘗試嘗試?”
沈蘭清一拂手,轉身就走:“粗俗,我沈蘭清不屑與你這樣的市儈商賈為伍,哼!”
陸望舒不悅道:“你怎么能這么跟沈先生說話,他可是有真才實學的!”
“他有真才實學干我屁事,又不能給我創收!”陳爍道。
“對了,你剛才說的五肢是什么意思?”陸望舒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