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瑾廣闊,馬群在草地上自由奔跑著,無拘無束。
而京都驍騎營里的戰馬,都被拴在一列列馬廄的圍欄里,平常只能呆在里面,只有訓練的時候,才被拉出去。
不過這訓練自然是殘酷無比,這樣訓練出的戰馬,戰斗力雖然強悍,不過少了烈馬應有的桀驁。
驍騎營守衛森嚴,大營內重重關卡暫且不說,光是外面的哨樓,每隔幾丈便有一座。
好在宋義峰有著鎧曹參軍的身份,各大軍營也都知曉,驍騎營的士兵看到宋義峰來了,便打開關卡放行。
“宋參軍?你怎么來了?”
“廖將軍,這不是沈元帥讓我準備濟州方面的甲胄嗎?我準備今日開工安排人開山采礦,順道來問問你們驍騎營這邊可是有什么需要的?”
被叫做廖將軍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宋義峰,“宋參軍,你從哪里過來的?”
“自然是自家宅院啊!”
“是么?”廖將軍疑惑道:“你一路趕過來沒有聽說昨晚鐘德死了嗎?連頭顱都被人剁下來,十分殘忍!”
“是嗎!”宋義峰大吃一驚。
“沈元帥對次十分憤怒,鐘德可是他欽點整理濟州方面調軍的人啊,如今就這么死了。沈元帥已經上報王爺了,認為京都內,暗藏了王碩派來的奸細,如今正在徹查。”
宋義峰呆在原地,沒想到事情傳播的這么快,連王爺都知道了。
一想到沈姜將會在京都全面徹查,宋義峰忍不住咽下口水,十分緊張。
“宋參軍,你怎么了?”廖將軍附耳過去低聲道:“甚至有人說你派人干的呢!”
“我?”宋義峰全身發抖,表現出十分氣憤的樣子,來偽裝自己的害怕。
廖將軍見狀笑了笑:“只是當年你們頗為不合,這才有流言傳出來的。”
宋義峰向東方抱了一拳,一臉氣憤道:“老夫一心為王爺效力,沈元帥昨天說急需十萬套甲胄,我今天就動身準備著手進行了!”
“忠義之心,蒼天可見!又怎么會做出自殘同僚,讓敵人笑話的事情!”
看著宋義峰激動的樣子,廖將軍連忙道:“好了好了,宋參軍,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勿要當真!”
接著才看向涂瑾澤,問道:“這位是誰?如此面生,像是沒見過一樣。”
宋義峰見對方看著涂瑾澤,解釋道:“老夫此番來有兩件事,一則就是看廖將軍可否還需要什么馬具,反正要為沈元帥制作甲胄,一并打造就好。二則是為了這位叫林風的人來的。”
“哦?”廖將軍好奇看著涂瑾澤。
“林風在我后勤部任職了多年,我聽他說在馬場工作過幾年,不忍心他埋沒在我那里無出頭之日,特意想把他推薦給廖將軍。”
宋義峰本想說前幾天收下的涂瑾澤,轉念一想,還是說任職了幾年了,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宋參軍的心意我收下了,馬具的事情就免了。”廖將軍忍不住苦笑:“營中的馬染上疾病了,四肢無力躺在地上,草都不吃。”
“嚴重嗎?”宋義峰關心問了一句。
“剛開始只有一兩匹,現在已經陸陸續續出現更多了。我們把戰馬和感染病狀的馬分割開來,也沒能阻止這種病情蔓延下去。”
“我們已經派人去請獸醫去了,不過老獸醫居住在鄉下,一時半會趕不過來。”
“廖將軍,我能看看嗎?”
“你?”廖將軍看著涂瑾澤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宋參軍說這人有幾年馬場工作的經驗,于是點點頭,“那進來看看吧。”
廖將軍說完,便帶著涂瑾澤和宋義峰朝著馬廄走去。
一路上宋義峰十分忐忑,慢慢靠近涂瑾澤低聲問道:“你真的在馬場工作過?”
“待會你就知道了。”涂瑾澤淡淡道。
他說的不假,西瑾的飛馬牧場可以說是整個天下規格最高的牧場的。
馬種的挑選,育種,飲食和訓練都極為嚴格。
涂瑾澤在牧場雖然干的是打雜的活兒,不過涂瑾澤知道戰馬的重要性,自然留了個心眼,各方面都盡力去學。
涂瑾澤跟著廖將軍一路走進了馬營,果然看到馬廄里面躺著不少馬,少數勉強站著的馬,看起來也是無精打采的。
“請!”廖將軍看著涂瑾澤客氣道。
涂瑾澤點點頭,隨便找了一匹馬,在它面前蹲了下來。
只見本應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的戰馬,此時側躺在地上,粗大的鼻孔出的氣勁也十分小,眼角還掛著淚水,看起來十分難受。
“筋骨緊湊,看來不是外傷。”涂瑾澤捏了捏馬腿說著。
廖將軍在一旁忍不住說道:“根本就不會是外傷,外傷怎么會讓一群馬都這樣。”
面對廖將軍的質疑,涂瑾澤一邊伸手摸著戰馬的肚子,一邊從容道:“若是戰馬負荷太大,訓練太頻繁,又無保護措施的話,會形成骨骼碎裂。”
“不過這種碎裂是長期性的,馬兒不是人,它不會說話。”
“還有蹄葉炎!”
涂瑾澤看著馬蹄蹄底殘留著干了的血跡,且馬蹄角質變黃,而蹄背側不出現嵴和溝,有些凝重道
“后肢聚于腹下,為了減輕疼痛,它們會兩前肢交叉,兩后肢叉開,不愿站立,趴臥不起,食欲會下降。并且蹄壁溫度升高,敏感痛疼。”
“那該怎么辦?”廖將軍見涂瑾澤一語道出病因,連忙問道。
“這并非主要病因。”涂瑾澤搖了搖頭:“我想戰馬試煉的地方附近應該有河流吧?”
雖然不知道涂瑾澤為什么這么問,不過廖將軍還是點了點頭:“確實有一條河流,兩岸也有水草,仿佛馬休息飲食。”
聽到廖將軍的話,涂北山嘆口氣:“果然,蹄葉炎只是一部分,很重要的原因是腸痙攣,腸結的原因。”
“廖將軍,可否帶我去訓練戰馬的地方看看?”涂瑾澤問道。
廖將軍當下點頭:“好!”
很快廖將軍就牽來兩匹戰馬,“會嗎?”
“自然。”涂瑾澤點點頭,便翻向馬背。
途中涂瑾澤又問道:“廖將軍在訓練戰馬時有什么習慣嗎?”
廖將軍嘆息一聲,雖然不知道這次馬病起因是什么,不過也猜到和自己有關,當下只有將希望寄托在涂瑾澤身上,索性一五一十道
“為了保持戰馬的野性,我們通常在野外訓練,剛好選了一處有河有草的地方,讓戰馬逐漸結束后,就在那里自由休息。”
“日夜都這樣?”
“只有下雨的時候,才會把馬牽回馬廄里。”
涂瑾澤若有所思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