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瑾澤跟著廖將軍來到一片寬闊的草地上,果然看到草地上有很多馬蹄印。
涂瑾澤巡視著周圍的環境,看到一條河流貫穿兩岸的草地。
“這種草料都是四季生長的,所以我才會把地方選在這里。”
“看得出。”
廖將軍本想給對方解釋解釋的,誰知道對方只是平淡的點點頭,當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能夠一眼看出病因的人,怎會連草料都辨別不出來?
涂瑾澤圍著河道兩岸走了一圈,回來對著廖將軍道:“將軍下雨天后不要急著將馬牽出來,要等到天晴三四天才行。”
“這是為何?”廖將軍十分不解,雨停了就將馬牽出來是他的習慣,也是整個驍騎營的習慣。
“腸痙攣和腸結的根本性原因是草料和水源出了問題。”
“將軍請看,河流兩岸都有數條沖刷過的痕跡。”
涂瑾澤走過去,蹲下一指:“這些痕跡都是下雨的時候,由高地流向河流的通道。這些通道席卷了地面上大量的臟東西,如馬糞等,沖刷到河流里,會讓水質變差。”
涂瑾澤走到河邊雙指捻了一下,有什么東西在手中細細搓著:“并且還將地面上的小蟲帶入了河里,看樣子應該是京都特有的四野蟲。”
涂瑾澤站起來看著河流:“冬季馬匹本就容易受涼,你們讓馬匹在這里寒夜露宿,雖然沒有淋雨,不過食用了渾濁的水源和大量的四野蟲下肚,再加上馬匹劇烈運動后不應該暴飲冷水,這才導致了馬中出現了大量的病情!”
“那林兄可有辦法醫治?”廖將軍連忙道。
“知道病因,自然知道如何醫治。”涂瑾澤點點頭。
“那多謝林兄了!”廖將軍十分高興,沈元帥準備調濟州的兵馬去打一場規模較高的戰役,不過眼下他們驍騎營出現了問題,這可急死他了,要不然也不會大老遠派人去請老獸醫過來醫治了!
“再給點將軍建議?”
廖將軍連忙道:“愿聞其詳。”
“將軍,其實你可以將這里的草料割回去,放在倉庫,這樣不論刮風還是下雨,都有草料可以儲備的。”
廖將軍面露難色:“以前我們也想過這個辦法,不過放不了兩天,草料柳壞掉了,有些甚至本來就是蟲草,所以才會把飼養馬的地方選在這里,這里有一大片新鮮的草料。”
涂瑾澤點點頭,草料如何儲存的問題確實比較棘手。
“將軍,這樣,我給你幾個我多年以來的經驗,你就可以安心把草放回去儲存了。”
廖將軍大喜:“多謝林兄了!”
“回去之后,每天檢查倉庫,看其里面有無發霉變質的干草。然后觀其草的色澤及水分。水分過高不易儲存易發霉,水分過低草易枯沒營養。”
“而且要單獨放在一個房間,不要與其他糧食放在一起,比如說玉米,這樣混合在一起,馬吃了會生病。”
“至于水源嘛…”,涂瑾澤看到地上有一截干木頭,走過去撿起來,朝著對面河岸輕輕一劃,木頭很容易就在松軟的土壤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若是水位蓋過了這條線,就不要讓馬飲用這里的水,因為水位見漲,說明有支流匯入,雖然可能沒有下雨,但山頂上土壤的水分飽和后,就會流下來,一路上帶著臟東西流入河里,特別是四野蟲這類的小蟲。”
“林兄對這一行真是令廖某佩服!”廖將軍欣賞看著涂瑾澤:“聽說林兄在馬場任職過幾年,不知是哪座馬場?”
涂瑾澤微微一笑:“家住在漠北,周圍都是放馬養牛的,在當地一家財主的牧場放過幾年馬!”
“果然行行出狀元啊!宋參軍說不想埋沒你,看來把你留在他那里確實是埋沒了!”
“這樣吧,林兄可愿意做我驍騎營的馬醫?”
“不愿意。”涂瑾澤搖了搖頭。
廖將軍詫異問道:“林兄難道不想進驍騎營建功立業嗎?”
“想。”涂瑾澤看著對方:“但我不希望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我希望廖將軍能把我納入編制,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也行。馬匹再出狀況的話,我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向林兄這樣的人物在我這里只當一名普通的士兵,豈不是讓眾人恥笑我廖三士不識人才?”
“這樣吧,我先讓你做個百夫長如何?我能做的只有這樣,畢竟一切升職都要看戰功的。”
“但我想以林兄對馬學的研究,應該沒有人會不服的。”
廖三士心里十分開心,在他看來,涂瑾澤就是一塊寶,在驍騎營中,除了需要驍勇善戰的士兵之外,還需要涂瑾澤這樣的人才。
而不管涂瑾澤做馬醫也好,還是做騎兵也罷,只要呆在驍騎營,都是能夠為他效力了。
“那就多謝廖將軍了!林某定不會辜負廖將軍的厚愛!”
一個百夫長,確實讓涂瑾澤十分心動!
按照編制,一個百夫長手下也能一百人,況且還都是騎兵,極為不錯了!
“林百夫長,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去先醫治馬匹吧!也向營中將士宣布你任職的事情。”
留在營中的宋義峰心里十分忐忑,看著兩人走了很久心里更加著急了,實在是不知道涂瑾澤是不是有真材實料,或者出了什么漏洞。
正當宋義峰心里七上八下的時候,只見兩道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便看見廖將軍笑面如風的下了馬。
“宋參軍,你可是真的給我了一個人才啊!”
廖三士下了馬緊緊拉著宋義峰的手,拍了拍手背:“僅僅小半刻鐘的功夫,林百夫長就已經找到病因和治療方法了。”
“對了,從今天開始林風就為我驍騎營的百夫長了!”
“是嗎,恭喜了!”
宋義峰愣了一下,才對著涂瑾澤道喜,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有些神奇和特殊,這么快就得到驍騎營的廖三士的重視了!
“林百夫長,需要什么藥草,你且自便,營中便右走一百步就是儲藏藥草的房間了!”
涂瑾澤點點頭,大步邁向了營了,因為有宋義峰和廖三士在旁邊,涂瑾澤一路暢通無阻,未曾被攔截下來。
走了大概八十步的樣子,涂瑾澤果然看到一個房間上的匾額寫著:藥草坊。
屋子的大門緊逼,外面還站著兩個士兵在把手,只能透過敞開的窗子看到里面有一排排小格子,涂瑾澤猜想應該是用來儲藏藥草的。
“站住,你是什么人?”
涂瑾澤剛走近就被喝止了。
“我是來取草藥的。”涂瑾澤不卑不亢道。
“你?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