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不進去了。”涂瑾澤無所謂道。
“怎么回事!”廖三士走過來面色一冷,對著看守草藥房的士兵喝道:“這位是林百夫長,特意來取草藥,醫治馬病的!”
“林百夫長?”士兵嘀咕道:“沒聽說過。”
百夫長也算個小人物了,他在驍騎營幾年了,日子也不算短,確實沒有聽說過。
廖三士清了清嗓子,歉意的看了涂瑾澤一眼,才對著士兵說道:“這是新晉百夫長,林百夫長,稍后我會通知其他將士的。”
“先讓林百夫長進去拿需要的草藥。”廖三士對著守衛說著。
見廖總都開口了,守衛推開房門對著涂瑾澤恭敬道:“林百夫長請進。”
涂瑾澤點點頭,負手走了進去。
整個房間內干燥通風,彌漫著各種藥草的味道。
只有兩三方大的屋內排列著各種柜子,每一排柜子都有密密麻麻的小抽屜,應該是用來裝草藥的盒子。
這里面混合著各種各樣的草藥味,有外敷的,有泡水的,即便涂瑾澤在飛馬牧場呆了這么多年,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準確找到自己要的幾味草藥。
涂瑾澤走到各個抽屜下,微微一拉,聞了聞盒子里溢出的味道,就知道這是不是自己需要的。
原本多了個心眼,在門外偷瞥涂瑾澤的廖三士,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放下心來。
很快涂瑾澤就取了幾大把草藥出來:“廖將軍,我先用小火慢熬這些草藥,你給我留兩個下手,然后把所有患有癥狀的馬匹集中起來。”
“行!”
“你們兩個,去給林百夫長打下手。”廖將軍喝道。
“那…這里怎么辦。”兩個守衛看了看身后的藥草說道。
“如今情形不緊張,離開一會兒也無妨。”
涂瑾澤抓著草藥讓兩個守衛臨時找了一口鍋支起來,煮好熱水把藥草放進去。
只見鍋里咕嚕咕嚕冒起泡來,很快草藥就逐漸被煮爛,直到整個鍋里的水都變了顏色,涂瑾澤才兩個守衛抬起來,朝著廖三士的位置走去。
涂瑾澤大老遠就看見廣闊的沙地上,有數百匹戰馬側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不少仆人在照料,看起來十分難受。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把這些戰馬集中到這里干嘛?”
“看樣子是醫治不好了,應該集中斬殺處理掉了吧?”
“這應該有傳染,前段時間只有幾匹馬得了病,過了一些日子,到今天,居然這么多了!看樣子再不處理,整座營的馬都沒了!”
“是啊是啊!”
許多人憂心忡忡的看著中央,前線告急,連濟州的軍隊都要調過去,而他們驍騎營的馬出現了狀況,這可是會影響軍心的啊!
“廖將軍,都在這了嗎?”涂瑾澤抱了一疊碗走了過來。
“嗯,所有患病的戰馬都在這里,有勞林百夫長了!”
涂瑾澤點了點頭,將碗遞給兩名守衛:“你們把碗分發下去,讓其他將士幫忙喂馬。”
“是的。”
兩名守衛點點頭,開始將碗分發起來。
有心人見狀,一邊接過碗一邊低聲問道:“兄弟,那人什么來路?廖將軍叫他百夫長?”
守衛不動聲色,一邊遞碗一邊低聲回答道:“聽說是新晉百夫長,廖將軍帶回來的。”
“挺面生的啊。”那人一邊盛湯藥,一邊說著。
“可不是嘛,根本沒見過,要不是姓林,我還以為是廖將軍的親戚!”
“誒?你們在說什么,什么百夫長?他是百夫長?”
“憑什么啊!”
“是啊,是啊,不知道廖將軍怎么想的,老李上次血勇殺敵,還中了兩刀,都才是十夫長的職位!”
“是啊,這樣對老李太不公平了!”
隨著兩人的交談,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去。
聽說涂瑾澤是百夫長,許多人都便是不服氣!
畢竟職位是要靠軍功戰績來獲取的,就這么一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新人,一上來就做了百夫長,騎在他們頭上,這讓他們怎么能服氣!
廖三士也注意到這些,當下咳嗽一聲,眾人這才收斂,卻也帶著不爽的神色看著涂瑾澤。
廖三士也沒有辦法,這個叫林風的人確實沒有什么功績,不過他們是騎兵部隊,不是步兵,有一個對馬學研究深入的人對他們太重要了!
所以這才私自把涂瑾澤提為百夫長!
“林百夫長,你別介意,驍騎營的傳統風氣都是看誰的本事大,你第一天來就做了百夫長,他們會不服氣,不過等你展露才能后,相信他們會服氣的。”
正在盛湯藥的涂瑾澤聽到廖將軍的話,笑了笑:“無妨,待到喂完藥后,我給他們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廖三士心中一驚。
涂瑾澤從容的將湯藥遞到病馬口邊,“那時候廖將軍就會知曉了。”
涂瑾澤高聲對著其他正在給病馬喂藥的將士喊道:“這藥下肚后,戰馬肯定會有所不適應。”
“看到它們腹痛不安時,便將馬匹慢步牽遛,防止馬匹在地上打滾而繼發腸變位、腸破裂或其他其它傷患。”
“按我的估計,這些病馬大概入三次藥就會好起來。”
拿著湯碗的眾人紛紛點頭,涂瑾澤喂完這一匹馬后,就找了地坐下來歇息,讓其他人繼續喂還沒有喝藥的戰馬。
等到最后一匹病馬喝了藥,其他人可以清楚的看到第一批先喝完藥的馬兒們,情況明顯好轉起來,有的陸陸續續站了起來,雖然步子有些不穩,不過比之前那痛苦的樣子好多了。
“真厲害啊!”
“果然有幾分本事,這藥一下去,戰馬們都沒有那么難受了!”有人驚訝道。
“哼,話雖如此,不過廖將軍貿然給了一個百夫長的職位,有些不妥。”
有人附和道:“行軍打仗,并不是做獸醫,我們雖然是驍騎營,會治馬病的人才難得,但可以將他安排文職,沒必要給他百夫長的職位。”
“是啊,這開了一個先例的話,恐怕會寒了弟兄們的心,上了戰場也不會英勇殺敵了。”
“這樣讓在戰場上受傷的兄弟怎么能服氣啊!”
廖三士早就猜到會出現這么一幕。驍騎營這種風氣,不是他培養出來的,而是從建立開始就有了。
看誰的功勞多,看誰的本事大,誰就升職。
只有這樣的風氣,才能培養出驍勇的部隊!
但讓涂瑾澤做百夫長,是他決定的,即便營中有人對他不滿,他也得抗下來。
看到議論聲越來越大,廖三士剛想把這些聲音壓下去,就聽到坐在一旁的涂瑾澤拍了拍手站起來。
“驍騎營這種選賢舉能的風氣,我很喜歡,這樣才不會讓有熊心,有抱負的人被埋沒!”
“恰好我是個有野心的人!”
“這樣吧,你們誰中有人不服了,可以像我挑戰,我如果輸了,這個百夫長的職位就讓給他。”
“我也希望有一名千夫長能挑戰我,這樣才能證明我的實力,當然,我贏了的話,他的職位歸我。我想驍騎營中的千夫長,應該有些真本事吧?”
“廖將軍,你意下如何?”涂瑾澤雖然這么說著,不過涉及到軍職調整上面,還得征求廖三士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