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慕柳眉一緊,抓著涂北山的手,急切問道:“北山,你說顧元帥會不會知道我的身世啊!”
說到身世兩個字,楊慕有些傷感道:“你還有師傅師叔他們這些親人,我都不記得我母親長什么樣子了,就連父親叫什么都不知道。”
涂北山見楊慕眼角已經噙著淚了,心一軟,將楊慕攬入懷中,“不是還有我嗎?我會是你一輩子的親人!”
楊慕雙目含有淚光看著涂北山,“今夜我怕是睡不著了。”
涂北山嘆息一聲,從房間的墻壁上取下上次在西瑾時,為楊慕買的貂裘大衣,走過去,為楊慕輕輕披在肩上。
涂北山的舉動,倒是讓原本傷感至極的楊慕一時間忘了煩惱,呆呆的看著涂北山。
明明已經就寢的時辰了,涂北山卻為自己披上大衣,讓楊慕不知道涂北山想要干什么。
涂北山抓住楊慕的細嫩的小手,起身欲走。
“干嘛?”楊慕呆呆問道。
涂北山回眸沖著楊慕一笑,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楊慕看到涂北山在月光下,那令天地失色的笑容,好看至極,一時間竟然忘了想說什么了。
“如此良辰美景,睡不著,當然看星星啦!”
涂北山推開小窗,霎時間,窗外皎潔的月光便灑了一地。
涂北山拉著楊慕坐在窗前,相互依偎著,看著滿天星辰。
楊慕的女兒心,在這副夜景下,早已化做一江春水,心中柔情蜜意,緊緊的靠著涂北山的肩膀,享受著這美好的溫存。
涂北山伸出細長的手指,緩緩朝著滿天星辰伸去。
“我攜滿天星辰以贈你,仍覺滿天星辰不及你!”
涂北山再回頭時,卻見楊慕早已動情至深,嬌媚至極。
二人僅僅相視一眼,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情愫,涂北山只覺得一陣香氣撲來,一雙柔軟的嘴唇便覆了上來,主動索取著……
今夜月光如此清冷皎潔,睡不著的不止項城的這兩人。
關嶺。
梁元也是在府中的院子里,搭著帳篷,擺放一盆火爐,煮著鮮嫩的春茶,觀看著滿天星辰。
只不過多情之人看到的是星光燦爛的銀河,而梁元則是看著星跡緩緩運轉,借著星宿推算著天下大勢。
“可惜吶可惜!得罪了一個洛陽君,又得罪了一個涂墨平,這可讓人怎么活!”梁元自嘲般說著。
只不過臉上沒有絲毫的擔心害怕,品了一口熱氣騰騰的春茶,反而顯得愜意無比。
“元帥,據探子最新送回來的消息,從西瑾返回的項城城主,在火燒羅況在流州的營地后,又去了際州!”
梁元品著茶,一臉愜意的閉著眼,便聽到有人來了,
梁元微微睜眼,見來人正是大將肖全,便又重新閉上眼,“還有什么消息?”
肖全沉思了一下,才繼續說著,“據悉,顧少江可能和項城聯手,一起攻打盤踞在勤城的羅況。”
“并且羅況可能得知了這一消息,將在蒼杰屬地的兵力全部往流州調去了。”
“馬均呢?”
“馬均取下三觀城和蒙淶城后,就沒有了任何活動。”
梁元這才起身感嘆道:“馬均是個聰明人啊!”
說完頓了頓,“顧少江也是個聰明人啊?”
“聰明人?”肖全有些不解,“屬下尚未開口,元帥就已經知道了?”
梁元微微一笑,“不就是為了巴結涂墨平嗎?”
“只不過天高皇帝遠,任他涂墨平再勢大,也管不到井嶺來。”
“我之所以沒有對項城出手,并非懼他,更不是為了討好他,只是戰略意義不大而已!”
“況且羅況想當出頭鳥,對項城動手。”梁元哈哈大笑:“我倒是想看看涂墨平西瑾的鐵騎會不會真的殺到井嶺來!”
肖全聽了梁元的話,面色有些尷尬,“元帥分析得的確詳細,不過和屬下要說的卻是不沾邊……”
梁元聞言,笑聲戛然而止,不悅瞪了肖全一眼,“那你還不快說?”
肖全連忙說了幾聲是是是,便恭敬道:“據興林城那邊打探的消息,先前興林城投靠項城,雖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還在情理之中。”
“屬下無意間打探到一個驚天大秘!”
“什么大秘!”梁元身軀一震,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肖全湊近低聲道:“北山當日當真項城和興林城的將士自稱涂姓!并且隨手攜帶了一塊玉佩,和失蹤多年的太子涂瑾澤的玉佩出奇的相似!”
“王翼文之所以心甘情愿投靠項城,就是認為北山就是太子涂瑾澤!”
“涂北山…涂瑾澤…”梁元喃喃著,“難怪涂墨平遠在西瑾,還這么緊張井嶺的局勢,特意派來大乘強者傳話各方勢力,想要庇護項城。”
“莫非這涂北山真是涂瑾澤!”梁元越想越覺得荒謬,不過觀涂北山的氣質和才學,確實遠非尋常人能夠比得上的!
“消息來源可靠嗎?”梁元雙目緊盯著肖全。
肖全深呼一口氣,“可靠!”
梁元猛然坐在躺椅上,久久未說話,肖全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過了很久才試探性問道:“元帥,我們這邊是否要有行動?”
“不急!”梁元冷靜道:“現在還沒弄清楚這涂北山是不是太子涂瑾澤,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先觀察局勢,看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轉變!”
“真正的太子絕對不會這么粗心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梁元道出其中破綻道:“不然劉冶知道了,定會親率鐵騎踏破井嶺的!”
肖全皺眉回想著:“屬下剛聽說是,也覺得有些可疑,不過再三打聽之下,才聽說當日涂北山露出玉佩時,也有一絲慌張,很快就將玉佩隱藏好了。”
“連他都會驚慌,看來其中有些考究!”梁元仔細想著。
“罷了,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涂瑾澤,如今只要沒有涉及到我們的利益,還是先觀望。”
“趁著他們混戰的時候,我們好好儲備糧草,招兵買馬,積蓄勢力!”梁元說著。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在勤城的羅況,聽到顧少江想要對他出手時,心中又氣又恨。
氣得是他和顧少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如今顧少江竟然落井下石!
恨的是,他派人給馬均送信時,馬均那邊接待了使者,卻遲遲沒有回信。
羅況逼不得已,只能派人給梁元送信,心里已經準備好了被梁元宰一頓的結果。
誰知,不光沒有回信,就連去送信的人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