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頭的案子結了,工作的事情也找領導談了,高梁的心情也穩定下來了,不再跟他尊敬的母親大人梁英華女士較勁了。母子倆又和好如初了。高凌云很是欣慰,否則夾在兒子老婆中間,他也很難做。
家庭關系和睦的氛圍,讓梁女士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兒子的婚事上來了。
“高梁,你到底什么個意思?給個準話!你想不想結婚?”大清早上,梁英華女士站在衛生間門口,揮著鍋鏟對正在刷牙的兒子說。
“媽!菜糊了!”高梁吐了一口水,說:“瞧您這話說的,我倒是想結婚,我跟誰結呀?”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給我結婚!”梁英華轉身回到廚房。
“您再逼我,我給你們找個男的回來!”高梁晃蕩到廚房門口,捏了一塊火腿片,叼在嘴上,吃了。
“就算是男的,你也得給我找一個,少廢話!”梁英華小心地煎著雞蛋,不忘了罵兒子。
“哎呀,媽呀!您怎么又來了?不可理喻!”說完,高梁又叼起一片煎饅頭片兒,急匆匆的出門了。
到了局大院,高梁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一中隊辦公室的電話,直接給掛斷了,三步并兩步地往樓上跑。
在樓梯拐角處,高梁和李永秋撞了個滿懷。他扶住李永秋,說:“你小子,干什么?急匆匆的!”
“干什么?打不通你電話,去你家找你唄!”李永秋眼睛瞪起來。
“我家?我都是剛逃出來,你上我家干啥去?”高梁迷惑地問。
“八田地派出所來電話了,說紅旗小學后面的市委廣場發生了案子。”李永秋拽著高梁回辦公室準備材料。
“市委廣場能發生啥案子?紀念碑倒了?”高梁隨著李永秋往樓上走到
李樂峰的聲音在高梁身后響起:“別貧了,趕緊出現場!”
高梁回頭一看,李局長就站在與他身后的二樓緩步臺上。
高梁吐了吐舌頭,直接沖進辦公室,拿起東西,轉身就去技術中隊拉人。
路上,高梁看了看車里的崔立偉、李永秋、楊東升,心里清點了一下人數,掏出手機給陳利明打電話,讓他把一中隊其他人接上,直接到市委廣場集合。
市委廣場是營口市新修的一個廣場,就在市委辦公樓的南面。其實這個廣場的正式名字叫做遼河廣場,但是大家平時就叫它市委廣場。
這個廣場是營口市比較重要的一個休閑娛樂廣場,距離遼河很近,俯視造型像朵梅花,比較好看;有噴泉、有紀念碑、有各種造型的花壇;紅旗小學、第一中學、第一高中都在附近,平時經常有學生過來活動;周圍除了市委辦公樓,還有人大的辦公區、市公安局以及八個主要的行政機關單位。
在廣場的東南側,有一個公共廁所是新建的,平時有環衛工人時常清理,所以環境衛生很干凈。
今天早晨,環衛工人照例清理廁所的時候,在男廁發現了一具尸體,嚇得環衛工人高聲尖叫,引來了晨練的人們,很快就有人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八田地派出所處警后,迅速向分局的刑警大隊匯報。
高梁趕到現場的時候,八田地派出所所長李鐵心已經帶著刑警中隊的人已經把現場封鎖好了嗎
李鐵心看見高梁來了,松了一口氣,說:“高老弟,咱們這又在一起干活了!”
高梁和他握了握手,說:“可不,這幾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凈出惡性案件。李局現在去市局開會了,等一會兒他也會過來。”
“行行行,咱倆也別嘮了,先看看現場是什么情況吧!”李鐵心帶路把高梁他們引到了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就是這個新修的公共廁所。在營口,這算是比較高級的一個公共廁所。里面每個便池的都是隔間;蹲便器都是直接連著水箱,可以直接沖洗的;而且外面也有洗手臺。由于環衛工人每天六次定時打掃,所以整個洗手間非常的干凈,也沒有什么異味。
尸體就在男廁的最里面隔間里,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性。
死者身上衣物完好,死因是脖子上的開創性刀口造成的失血過多。高梁仔細看了看,這個傷口明顯是被三棱刺造成的。
死者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暫時沒有辦法確認他的身份。
“搶劫殺人。”高梁看完現場情況,給出了初步的判斷。
李鐵心聽完高梁這句話,點了點頭,說:“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
“可是為什么要在廁所搶劫殺人呢?”李永秋開口,聲音里帶著不贊同。
“搶劫殺人,臨時起意,無論什么時候、什么地點、什么人,趕上啥算啥,誰管他在哪呢?”李鐵心覺得這不是問題。
“不是這樣的…你們想這個事兒,這個人帶著兇器,是有備而來。如果他想在廁所搶劫,條件很苛刻的。如果廣場上的人特別多,他要是這個時候搶劫,可能會被別人看到;他要是在人少的時候搶劫,廁所都不一定有人會來,他搶誰去啊?所以在廁所里搶劫殺人是一個多么偶然的事兒啊!”李永秋頭頭是道地分析。
李樂峰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了起來,“永秋說的有些道理!”
大家回頭看到了李樂峰,紛紛打招呼。
李樂峰擺擺手,說:“不用寒暄了,先說說情況吧,立偉呢?”
崔立偉一直蹲在尸體前,聽見自己的名字,站起身來,開門見山地說:“李局,表面的情況我不用說了,明顯是失血過多死亡;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周圍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物品,兇器也不在現場;死亡地點應該就是這里,這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應該是從背后刺進他的脖子里,三棱刺刀上應該帶有血槽,直接放血。所以這人從被刺到死亡不超過三分鐘。”
崔立偉一邊說,一邊從高梁的背后鎖住了他的脖子,用手中的筆作勢要刺進他的側頸內。
“兇手慣用手是右手,右撇子非常常見;身高應該比死者高一些,因為我發現傷口往下的趨勢,如果身高比較矮,是做不到這樣的。”崔立偉指著死者的傷口說。
李樂峰點了點頭,問:“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得盡快把尸體帶回去,我要做進一步解剖。”崔立偉收拾起工具箱。
楊東升還在給現場拍照,固定證據。
剛才陳利明帶著劉思宇、趙鴻、黎麥趕到現場后,高梁就讓他們四個向周圍群眾了解情況,進行排查。這時也得到了初步的反饋結果。
周圍居民經常來這個廣場,早晨鍛煉身體和晚上休閑納涼的。幾乎天天有人在這里跳廣場舞,扭秧歌,唱紅歌,玩滑輪,一般從早上五六點鐘到晚上八九點鐘都是有人的。現在白天時間長了,晚上九、十點鐘也經常有人在。
但是陳利明帶著趙鴻問了一圈,昨天晚上真的沒有人注意都有什么人進去了廁所。
黎麥負責詢問發現尸體的環衛工人張師傅。據張師傅說,每天早上打掃廣場的環衛工人和前一天晚上負責這個區域的環衛工人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的值班作息是一樣的。
環衛處要求,遼河廣場的公共廁所每天早六點、九點、十二點、十五點、十八點到二十一點各打掃一遍。但是由于工作時間太長,所以環衛處安排上午班是一個工人,下午班是另一個工人。
這個張師傅今天早上六點鐘來清理廣場公共廁所的時候,廣場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
張師傅本來想要早點兒打掃,可是公共廁所里一直有人,他也沒辦法去打掃。等到七點多鐘的時候,人終于少了些,他開始進去進行清理。公共廁所的每個隔間都清理一遍后,他發現最后一個隔間推不開,但是門上的標識還顯示隔間沒有上鎖。他使勁兒往里推了推,把門推開個小縫兒,發現里面有個人躺在地上。
張師傅以為是有人喝醉了酒睡在了公共廁所里,于是就喊了兩聲,還是沒有人答應。他沒有辦法,只能使勁兒推門,把門推一道他能擠進去的縫隙。本來他是想去叫醒醉酒的人,結果發現地上一灘血流向蹲便器里,而且已經有些干了。
這可給張師傅嚇壞了,他驚叫一聲,引來了廣場上晨練的人們。開始沖進來的幾個男同志發現了這個情況,趕緊攔住其他趕過來看熱鬧的人。其中一個中年人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高梁聽完他們的反饋,對李永秋和劉思宇說:“你們帶著張師傅趕緊去找一下昨天晚上值班的環衛工人,看看他昨晚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妥的地方。盡快反饋回來。”
轉過頭對陳利明說:“利明,你和趙鴻趕緊去核實死者身份,看看從被害人入手有沒有發現。”
最后:“鐵心老哥,還得麻煩咱們八田地派出所把這個廁所暫時封鎖了,保護現場,不讓其他人進來。”
大家應了,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