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把黎麥放到他家小區門口，讓他趕緊回去休息。
黎麥當然不干了，“師傅，大家都在單位忙活，我怎么能回家休息？”
高梁撲棱撲棱他的腦袋，“聽話，趕緊回去，其他人我也都放走了！永秋和思宇從檢察院直接回家了；趙鴻在醫院陪著利明檢查，如果沒什么事了，也就回家了。一中隊現在沒有人在，你也趕緊回家睡覺。”
“那你呢？”黎麥惦記高梁的情況。
“我先回局里再和老李匯報一下情況，你別惦記我了！”高梁對徒弟的貼心，老懷安慰，“你趕緊回家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工作好！現在都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明天早晨八點，別忘了回來上班，記得從食堂帶幾個包子給我！”
黎麥看一中隊已經被高梁已經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也就不再掙扎，老老實實地背著書包回家了。
高梁回到局里，看見李樂峰的辦公室燈還亮著，直奔過去。
李樂峰正靠在沙發上打盹，被高梁的敲門聲吵醒了。他打起精神，開門一看，自己的大徒弟。“立偉和東升的情況怎么樣？”
“高梁進去以后，拿了李樂峰茶幾上的礦泉水就灌了一大口。“立偉和東升那里的工作快結束了，一會兒就能回來。剛才黎麥說了一個情況，我覺得需要跟您匯報一下！”
李樂峰并沒有在意。再特殊的情況，還能有今天案發現場的情況特殊嗎？
“黎麥告訴我，旱河橋附近傳來臭味已經不是短時間的事情了，而且很久以前就有旱河橋附近鬧鬼的傳說。”高梁簡短地說明了情況。
李樂峰聽到這里，打起了精神，“很久以前是多久？”
高梁知道李樂峰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按照黎麥的說法，鬧鬼傳說得有幾年時間了。”
李樂峰打開筆記本，“這座橋是什么時候修的？”
高梁告訴他：“這座橋建成的時間倒是挺早的，大概十幾年前就有了。后來隔個幾年就要加固一下，最后這次加固就是在五個月前。”
李樂峰在筆記本上記下幾個時間節點，“也就是說，這具尸體未必是在五個月前出現的，很有可能更早。”
“對，我覺得每次給橋加固都有機會作案……至少是周圍飄出臭味的時候，這具尸體就應該存在了。”高梁說出自己的想法。
“明天咱們派人去旱河橋附近走訪排查一下，這件事恐怕不僅僅是這具尸體的問題了，還涉及到行業外包的情況……”李樂峰憋了半句話，很可能還牽扯到問題。
“還有一件事，恐怕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高梁干脆一次性、全方位打擊自己的師傅。
“說吧，一起說吧，我都能受得了！”李樂峰苦笑道。
高梁把崔立偉的話轉述了一遍，“立偉說，現在尸體的狀態很難通過從生物信息確定死者的身份。”
李樂峰倒沒有想到這種情況，“dna技術都不好用了？”
“不好用了。”高梁搖了搖頭，“那東西畢竟不是萬能的。不過尸體封存在水泥里，容貌保存得倒還好，立偉和東升通過容貌復原制作了一個石膏模型。那模型還在我的車上。”
“也好，現在這種情況下，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強。”李樂峰知道現在可謂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頭上有什么線索都不挑剔了。
師徒二人又說了幾句案件的情況，天色就黑了下來。
高梁勸道：“我讓一中隊的小子們都回家休息了，師傅您也別熬著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再等一會兒。”李樂峰神情舒展了一些，“二中隊傳來消息，他們找到了蔣玉敏的那個孩子。”
“什么？！”高梁很驚訝。他們找了很久都毫無頭緒，沒想到這次又是是二中隊幫忙解決了。“這是怎么找到的？”
李樂峰笑了，“這事還是我的一個小小私心。”
高梁沒明白李樂峰的意思。
李樂峰耐心地解釋：“從咱們查辦營口制藥廠那起案件的時候，我就對林云海心里產生了懷疑。經過請示市局領導同意，我讓王平去了解一下林云海原來在大石橋任職的情況，沒想到還真的查到了點兒內容……”
“師傅，別賣關子了！”高梁對林云海也是不爽，這兩次李樂峰家里遇到事情，他表現得都很不稱職。
“林云海當年在大石橋也算是風云人物。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和政商兩道都有關系，尤其跟一些大老板的關系更是密切。”
“那他是怎么調職市里的？還選了建設派出所。”高梁不明白，強龍不過江，既然在原地那么有門路，到市里干嘛呢？
“這其中原因，我還真不知道。”李樂峰也是實話實說，“他調職這件事并沒有通過站前分局，而是有大領導直接打了招呼塞進來的。老王也很為難，這件事著實壓力很大，他也沒能頂住。”
高梁明白，作為一個基層單位，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王平在調查的過程中得到一個消息，林云海在大石橋任職的時候，曾經有一對母子長期在和他共同生活。這對母子并不是林云海的妻子和女兒。”李樂峰說到了重點。
“莫非是蔣玉敏？”高梁立刻明白李樂峰的意思。
“沒錯！”李樂峰告訴他，“王平當時把消息帶回來給我，我仔細分析了一下，這和蔣玉敏的各種信息都能對得上；我就讓他繼續往下查，果然是蔣玉敏。”
高梁被這消息震撼到了。“林云海和蔣玉敏真的是那種關系？蔣玉敏死了以后，孩子在哪里？林云海的妻子知不知道另一對母子的存在？王哥怎么那么厲害，竟然這都找得到！”
“你這是被震迷糊了吧？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我怎么回答你？”李樂峰被他逗笑了。
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李樂峰立刻操了起來。“您好，我是李樂峰。”
對方是王平。
高梁示意李樂峰，自己先出去了。
李樂峰用口型無聲地回答：“下班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