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香居的香露飯、金錢肉、炙排骨、油灼肉、拌羊肚。三鮮樓的如意園、肝生、紅湯煨三肝、燴炸肚、燒羊雜。映水堂的拌鴨舌、王瓜燜雞、奶湯雞脯。聚鮮館的風鯉魚、東華鲊、奶湯鍋子魚。知味館的一品豆腐、生食蘿卜、如意卷、紅花子、腌芭蕉。”
堆積著一堆雜物的望梅居內,李白跟阿虎將兩張破桌子拼到了一塊。
此時那桌子上已經滿滿當當地擺滿了菜肴,阿虎正如數家珍地給李白介紹著。
“還有我們劍南的生燒春。”
阿虎緊接著將一壇酒搬到了桌子邊,隨后拍了拍手笑道:
“齊了!”
“幸苦阿虎哥了。”
看著滿座的菜,李白也搓了搓手,然后沖阿虎笑了笑。
“自家兄弟,客氣什么?”
阿虎拿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后一屁股在酒桌旁坐下。
“太白,點這么多菜,我們吃得完嗎?”
他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一塊拌羊肚放進嘴里咀嚼了起來。
“不是還有鬼市的人么?。”
李白拿起酒壇分別給兩人各倒了一碗酒。
“我覺得他們應該沒什么心情吃飯。”
阿虎阿虎端起酒碗笑嘻嘻地一飲而盡。
“愿不愿有沒有心情另說。”李白抿了口酒然后夾了塊鴨舌,看向一旁的阿虎小道:
“總不能叫人笑話我們小氣吧?”
“這倒是。”
阿虎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兩人起初只是因為急匆匆地趕到成都府一直都沒有吃飯,覺得腹中有些饑餓便準備買些飯菜回來吃,不過一想到等一下鬼市的人可能回來,便又多拿了幾雙碗筷,多點了幾樣菜肴。
李白跟阿虎都吃的很慢,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接下來開酒樓,以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轉眼之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砰砰砰……”
就在兩人有些疑惑,鬼市的人,今天會不會來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忽然十分突兀地響起。
阿虎頓時警覺地抬起了頭,目光看向了李白。
李白先用眼神示意他放心,然后繼續一面夾著菜,一面說到:
“誰?”
“方才我有一名屬下多有得罪,我是來向兩位告罪的。”
門外傳來一個非常豪邁的聲音。
“門沒關,自己進來吧。”
李白端起酒碗朝阿虎做了個碰杯的動作,并且小聲道:
“我們吃我們的。”
阿虎先是一愣,繼而咧嘴一笑,也端起酒碗跟李白碰了碰,隨后一飲而盡。
就在兩人碰杯時,酒樓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隨即在酒樓內響起。
李白沒有回頭,阿虎也沒有回頭,依舊埋頭吃喝。
不過從那人沉重的腳步聲可以判斷出,來人的塊頭肯定不小。
“兩位好雅興啊,在這廢墟之中,也能縱情吃喝。”
那爽朗的聲音,再次伴隨著腳步聲傳來的。
“要來一起坐坐嗎?”
李白將一塊雞腿骨放在桌上,頭也不會地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魁梧的聲音,一屁股坐在了李白對面。
直到這時,李白才抬起頭,看向了那來人。
此人臉上帶著一塊白無常面具,同樣一身天青圓領窄袖袍衫,不過衣襟卻是扣得整整齊齊,只是那一身肌肉卻是讓這身袍衫顯得有些緊繃。
“今年新釀的生燒春。”有李白壓陣,阿虎此刻也表現得很從容,他提起酒壇沖那戴著面具的男子揚了揚,“來一杯?”
“只能一杯?”男子仰頭看向阿虎,語氣顯得有些遺憾。
阿虎咧嘴一笑:“那就得看咱們聊得痛不痛快了。”
“有道理!”男子拍手贊同道。
說著他拿起酒碗迎了上去。
就在阿虎給倒酒時,李白卻是拿著酒碗一面小口抿著,一面看向那男子笑問道:
“兄臺怎么稱呼?”
“他們……他們都叫我白先生。”
男子一邊小心翼翼地端著快要溢出來的酒碗,一邊回道。
說完這話他趕緊喝了一口,隨即贊嘆道:“好酒!好酒!”
在抿了一口之后,他這才放下酒碗,看向阿虎跟李白:
“敢問兩位怎么稱呼?”
“阿虎。”
阿虎直接用了真名。
李白在想了想之后才道:
“你暫時可以先叫我阿龍。”
他隨手取了個名字。
目前來說,他還不想讓李太白這個名字太過顯眼,等以后真的實在是瞞不住了再說。
面對李白這一看就是現取的名字,那白先生也并不在意。
“兩位都是本地人?我怎么看著面生的很。”
白先生又問道。
“我們兄弟都是鄉下來的,白先生不認識很正常。”
這次回答得是阿虎。
那白先生聞言笑了笑,似乎也沒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而是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李白深深地看了那白先生一眼然后才道:
“我讓之前那位喊一位在鬼市中能說得上話的來,莫非您就是那位能說得上話的?”
白先生很是自來熟地夾了一塊油灼肉放進嘴中,然后才點頭道:
“我剛好給夜王大人打個小手,處理一些瑣碎之事。”
這話其實就是二把手的意思,李白不可能聽不出來。
“這樣就好,不然我這頓酒可就白請了。”
李白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能再給我添碗酒么?”
白先生舉起手中空空的酒碗笑著看向阿虎。
“你可得喝慢些,我這就不多了。”
阿虎有些不情愿地拿起了酒壇,然后小心翼翼地給白先生續了一杯。
看著那滿滿一碗酒,白先生樂得“呵呵”一笑:
“不夠再去買一壇嘛,我來出錢。”
阿虎聞言一撇嘴:“這是錢的事嗎?這一桌餐配這一壇酒是剛剛好的,再多一壇,酒的滋味可就不一樣了。”
“有理,兄弟說的有理!”
白先生聞言又是拍手稱贊。
李白也跟著笑了笑,然后開門見山道:
“想必我這棟酒樓的事情,你那屬下也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說了。”白先生放下酒碗點了點頭。
說起正事時,他的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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