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嗎？”
天音離開以后，坐在天瞳對面的夜靈開口：“天音把事情報告上去，管理局會知道小月在這里。”
“沒關系，反正他們遲早會發現，而且……”
剛才的那些話，雖然都是天瞳沒有任何證據的猜想，但如果那些都是現實，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設想。在造成重大的災難之前，必須要想辦法遏制，為此需要管理局的力量。
“天瞳……你說Demon真的是天音說的那樣，都是人類變的嗎？”
天瞳無意抬起的目光，看到了她那張蒼白的臉色。夜靈的小手緊緊地抓著，嘴唇還微微發顫，似乎在害怕著什么。
“目前都只是猜想，還沒有得到證實吧？話說，你父母不就是調查Demon的執行官嗎？你對Demon的了解應該比我多吧？”
“沒有呢。”她愁眉苦臉，“我父母不會把工作內容告訴我，我也不怎么清楚。”
“那就等林風，他是調查Demon的執行官之一，知道的東西一定比我們多很多。噢？看來，他們來了。”
天瞳感知到了什么，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從客廳的落地窗，瞧見花園來了一大群人。在林風和天音帶領下，他們從正門闖進來。
“小月呢？”
林風連招呼也不打就開口問。
“已經睡了。”
天瞳指了指二樓的房間。
“是嗎。”
“事情你都知道了？”
“知道，天音給了我們錄音。現在上級正在商討解決方案，我就先帶部下過來了。”
原來跟小月談話的時候，天音已經錄音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管理局再次審問的麻煩。
“你們真的肯定小月是Demon嗎？”
林風用非常尖銳的眼神看著天瞳，這件事容不得一點錯誤。
“肯定。”
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不是天瞳，而是夜靈。
她從背后站起來，與林風對上視線。
“她身上有很重的Demon的氣息，而且我也檢查過她的身體，體內有魔石，完全符合Demon的定義。但是，她卻擁有自己的人格和意識。”
“你是？”
“我叫夜靈，我父母和你一樣都是搜查Demon的執行官，但是他們殉職了。”
林風一本正經的臉上，透出了些許驚訝。
“夜靈？噢……你是夜執行官和陳執行官的女兒，關于你父母的事情，真的很遺憾……”
“你們管理局打算怎么處置小月？”
像是為了蓋住林風的聲音般，天瞳的聲音響起。
林風回過頭，用略帶冰冷的視線看著天瞳。
“我的意見是直接殺了她……不過，你們好像不會同意。”
“當然。而且小月沒有殺過人，你們管理局想要給她定罪的話，恐怕不先在里世界打幾個月的官司，也定不下來呢？”
“前提是，徐小月說的話都是真的。”林風毫不客氣回擊。
“不過——”
他的聲音在這里頓住了，
“上頭的態度，目前是認為徐小月很有研究和調查的價值。光憑這一點，我就不能私自處決她。畢竟擁有人格的Demon，還是第一次看見，那些老家伙很有興趣。”
“等一下！你們打算把小月當成實驗品嗎？！”
如果管理局想要把小月當成實驗室里的小白鼠，那么天瞳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是有人這么打算，不過因為涉及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這個提案已經被否決了。畢竟這些事情要是被你們曝光出去，里世界的人權組織和女權組織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太好了……
天瞳心里松了口氣。總之小月暫時不會被管理局處死了，至于其他的罪名，那就等以后再說。
“你們管理局打算怎么辦？”
“限制徐小月的自由。從她的說辭來看，徐小月現在絕對是一個危險人物。”
“我也贊成。”
天瞳本來就沒有打算再讓小月外出。
她現在是一個隨時都會發作的病人，一旦發作起來，肯定會傷及無辜。
“我說呢……原來你帶人過來，就是為了監視小月。”
天瞳說著，看向林風身邊的部下。人數不過，只有十二個，他們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沒錯。”接著，林風將視線轉向天音，“監視小月的任務現在落到你手里，我帶過來的這些人，你可以隨意使用。”
“誒？誒！我、我嗎？”
天音完全沒有想到林風會提及自己。
“當然。”林風以命令的口吻說，“食人案本來就是你負責的，這也算是食人案的一部分。從今天開始，你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要監視小月，不能讓她離開這里。”
“呃，好麻煩。”
天音一臉嫌棄，并且向天瞳投來求助的目光。
天瞳已經預感到，天音想要把自己的任務甩給天瞳，所以他機智的移開視線。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這時，夜靈的聲音響起。
從她身上，散發出了一股不同以往的氣場，這讓天瞳和天音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直直地瞪著林風，并且快步走到他面前。
“從剛才的對話來看，看來你對人類變成Demon的事情并不感到吃驚呢？你的焦點是在小月還擁有人格的這件事，也就是說，你不否認Demon是由人類變的，是吧？”
一瞬間，林風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他的臉頰抽動了一下，看起來像在猶豫什么，這個態度讓人覺得更加可疑了。
“你們都退下。”
“是。”
隨著林風的命令，站滿整個客廳的執行員全都退了出去。
變得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天瞳他們幾個。
林風用銳利的眼神，掃視了周圍一圈后，說道——
“這件事情你們不要告訴任何人。”
“……！”
“難、難道……Demon真的是……”
“嗯。”
林風很干脆的承認了，“事到如今，我沒什么好隱瞞了，畢竟有小月這個例子擺在你們眼前。要是你們繼續追查下去，并且到處散布這些消息，我們管理局可是會困擾的。”
“怎么會這樣……！”
夜靈后退了幾步，差點被自己絆倒。
天瞳知道夜靈動搖的理由。
她是為了救人，才去消滅Demon。因為她不想有人像自己一樣，因為Demon失去親人。
為此，夜靈已經殺死了數之不盡的怪物。
然而現實卻告訴她，她殺的怪物都是由人類變得——也就是說，她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都是在間接殺人。
“抱歉……天瞳。今天我先回去了，這幾天我可能也不會過來。”
“喂！你等一下！”
沒等天瞳說完，夜靈長長的頭發一甩，跑了出去。
臨走前，天瞳看到了一張快要哭出來的臉，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靈，她沒事吧？
看到那樣的她，天瞳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他想要去追，但是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天瞳不能離開。
明天去探望一下夜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