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起來,空中泛著魚肚白的微亮。
劉仁起床洗漱后,便把還在熟睡的滾滾收入了御獸環內。看著門前坐著的劉范,心中也是不由地覺著好笑。
劉范不知何時早已醒來,一如既往的呆呆地坐在門檻處,看著天邊傻笑了起來。
好似天邊有那昨日所見的姑娘似的。
劉仁沒好氣的催促道:“你快起開,等會你還得出門買些禮物不是么?坐著這里干嘛?思春么?”
聽到劉仁的話,劉范也沒像往常一樣與劉仁閑扯。而是立馬拉著劉仁,讓他和自己一起去大街上看看,有什么能送的禮物可以買。
劉仁見他這么心急,從劉范懷中拿出自己的手來,“你自己去吧,我上午還得教那兩個孩子練武呢。”
劉范也不糾結,畢竟鍛煉劉辯是靈帝派給劉仁的任務,如果他不在府中那么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于是劉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揮了揮手便往大街上而去了。
劉仁看著劉范的背影越發覺著好玩,“這小子,可能是著了魔了,哈哈。”心里如是想著的劉仁回自己的床上開始了上午的修煉。
劉仁完成了自己的修煉后,便去向呂父呂母問早,而后便待在昨日下棋的院中,等劉誕與劉辯二人上早課。
出了門的劉范發現自己身上沒什么銀錢,因此騎著馬回了家一趟。
當劉范到了自己的家門時,劉誕也正準備登上馬車往劉仁府上而去。他見著自家兄長本想打個招呼,這話還未說出口,就看到劉范火急火燎地下馬沖進了自家院中。
而劉范騎著的馬,也是讓宅門前當值的仆役們牽到了后院去了。
見劉范如此急切,于是劉誕也就作罷,上了馬車吩咐著馬夫往劉仁府上去了。
劉范在自己房間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些碎銀后,便在家中找了些仆役一齊往洛陽大街而去。
那些跟著劉范的仆役們,看著在大街上一臉興奮的自家少爺,也都覺著奇怪。平日里這少爺忙于城外騎營的訓練,每每到家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怎么今天看上去這么有精神呢?
在這些仆役百思不得其解中,劉范帶著他們逛了一個又一個的店鋪,買了不少東西。
劉范看著身后提滿了東西的仆役們,他還是覺著少了些什么。于是他便讓仆役們先帶著這些東西回府,自己繼續在這洛陽大街閑逛著。
逛著逛著,劉范也覺著有些渴了,便找了家茶樓想喝點水歇息下,于是劉范便在路旁找了個看上去十分雅致的茶樓。
劉范進了茶樓,便聞到了些淡淡的花香。這花香沁人心脾,聞著讓人仿佛忘了這屋外的炎熱,撫平了內心的躁動。
茶樓的大廳內熙熙攘攘,坐著些行商走卒。
茶樓內的伙計見著劉范進了茶樓,便熱情地幫著劉范提著東西,“客官,您是想在這大廳還是想去樓上雅座?”
聽著茶樓中伙計的問話,劉范回道:“自然是樓上雅座。”
等劉范說罷,這店中伙計便提著東西帶著劉范上了二樓。
到了樓上,劉范頓時覺著安靜了不少。
不同于樓下大廳那般魚龍混雜,這二樓的茶客都是凈是些士人子弟。而且樓上的區域都被隔成了一間間雅室,這樣自然響動就少了些。
隨著那伙計在這雅室間的走道內走著,劉范的耳邊時不時傳來邊上雅座內的聲音。有的是誦讀之聲,有的是豪邁高歌,又有的是些開懷的笑聲。
不久,劉范便跟著那伙計到了地兒。
進了雅間,劉范向伙計要了壺茶后,便坐在了雅間內歇息了起來。
那伙計也未打擾,為劉范關上房門后,便下樓裝茶去了。
這間雅室正巧靠著洛陽街道,于是劉范在房間內坐了一會后,便移到了陽臺去,看看洛陽的街景。
正巧此時那先前的伙計也端上了茶來,他送上茶后,說道:“客官你有事喊我,我先出去了,您慢用。”
見劉范點了點頭,這伙計便退出房后帶上了房門在門外候著。
那仆役出門后,劉范便喝起了茶來,安然地看著洛陽的街道,腦中想著等會去哪家店鋪買些新奇的東西當做禮物。
看著洛陽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劉范也覺著有趣。他沒有在這種角度看過洛陽的大街,于是總能從一些小的地方發現些有趣的事情。
時間慢慢地過去,這一壺茶也被劉范飲盡,于是劉范他便丟下銀兩往門外而去。
推開房門后,那待在外頭等候的伙計招呼著幾名仆役打掃房間后,他幫著劉范提著東西,帶著劉范往樓下而去。
剛到樓下就見四名衣著華貴之人正準備邁進茶館,其中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抱怨道:“大兄非得來什么茶樓,要我看在那青樓中喝喝小酒也是不錯,為何非得跑來這茶樓消遣。孟德在外常年難的一見,更是應當好好玩樂一番,何必來這茶樓尋不痛快。”
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聽到這抱怨便說道:“公路,我看孟德倒很是開心。只怕是你自己想去那青樓找樂子罷了,哪來那么多借口?”
說罷此話,他身邊的兩名男子也是齊聲笑道。
看到自己的同伴笑話自己,那先前抱怨的男子正想解釋一番,正巧就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劉范打量著自己。
于是那本想發發脾氣的男子也是話鋒一轉,“誰家的毛頭小子!看什么看!”
劉范本想說話,那為首的男子便開口說道:“這位賢弟,家弟不懂事,見諒。”
于是劉范也就笑了笑,準備不了了之。但是那發脾氣的男子卻是不依不饒,“大兄,為何與這不知哪來的野種致歉,不免丟了身份。”
本要跨出茶樓的劉范頓時轉過身來,冷冷地問道:“我乃宗室子弟,家父劉焉,忝為當朝宗正,請問你是哪來的野狗?在這漢土之上,竟敢如此狂吠?”
聽到劉范自報家門,先前辱罵的男子也是吃驚不已,沒想到會在這小小的茶樓里遇見宗正府上的大公子。
這男子也是驚出了冷汗,不是應為劉仁的身份多么顯貴,而是因為自己辱罵了宗室血脈。
那為首的男子更是連忙上前致歉,“實在抱歉,不知宗正府上的大公子當面。家弟魯莽多有沖撞,實在非其本意。家父袁逢,忝為當朝司空,鄙人袁紹替家弟給公子賠不是了。”
劉范心中也是有些了然,原來是袁紹兄弟二人,那么這邊上看戲的兩人應該一個是曹操,一個是許攸了吧。
那么這樣就知道為什么袁術無端辱罵自己了,無非袁術是覺著袁紹借著兄長的名分來管教自己很是不爽,于是對著自己指桑罵槐,只不過袁術他選錯了對象。
而且這袁紹也不是什么好鳥,他提及自己家世,無非就是一種威脅罷了。想欺負自己年歲小,讓自己息事寧人。
見著劉范不說話,一旁的黑臉青年也是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在下曹孟德,忝為朝中議郎,也替公路向公子賠個不是。不如公子與我等上樓喝些茶水,讓我等聊表些歉意如何?”
劉范聽到此話心中想到,“看看人家曹孟德多會說話,這道歉的態度多么誠懇。怪不得你個袁本初干不過人家,連口茶都舍不得請人喝。”
見四人看著自己,劉范也是發話道:“也好,正巧小弟有一事問與諸位。如果諸位幫助一番,小弟也就既往不咎。”
這件事本就可大可小,鬧到陛下那里去也不見得有什么好處,而且還會得罪這“汝南袁氏”,得不償失。
于是劉范也就準備息事寧人,只不過這息事寧人也有息事寧人的方法。不然這日后這京中,任誰都敢肆意辱罵劉范了。
聽到劉范這話,便知道劉范已經諒解,這四人也是心中大定,于是四人簇擁著劉范往樓上的雅間而去。
到了雅間,幾人席地而坐。袁紹讓茶樓中的小二看了壺茶,而后問道劉仁,“不知賢弟有何事想問?”
劉范裝作輕松的樣子隨意地回道:“范今日看上家姑娘,不知送些什么禮物好,還望各位兄長為范指教一番。”
聽到這話,這曹操便開心的笑了起來,“沒想到賢弟也是癡情之人啊,我家有支難得的玉釵,不知賢弟可愿意收下?”
見著曹操說話,這袁術也不甘示弱,畢竟自己捅出的簍子還要別人幫著擦屁股的話那也是太過于掉價了,于是他對著劉范熱情的說道:“賢弟,我府上有顆夜明珠,你若覺著不錯的話,我便讓人送到你府上便是。”
劉范不知如何選擇,沉默了一會兒。
見劉范如此,隨后袁紹便說道:“賢弟,若覺著這些禮物太過平常。我府上還有些大家的書畫,如果賢弟愿意,我便送與賢弟如何?”
三人說罷,剩下的那名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卻是沉默不語。劉范心中也是覺著有些好奇,向那男子問道:“不知兄臺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