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的一聲怒斥響徹了這條并不是很寬敞的街道,那坐在車中的張家管事聽到有人叫罵自己,也是走下馬車,帶著怒意地環看四周,“哪個沒長眼睛的腌臜之貨,竟敢當街對我叫罵?”
那些原本圍在路邊看著熱鬧的百姓們見這張家管事怒火中燒的樣子,也是個個選擇明哲保身,退到街道的一邊去了。
那人群慢慢散去,原本擁擠的道路變得寬敞許多。因此曹操便也不費什么氣力,不一會兒就到了這張府的馬車前。
到了馬車前,曹操就見著一名男子倒在地上,一名女子癱在那男子的身上。而這女子身上帶著不少因為遭受鞭撻留下的血跡,那身上的粗布衣裳也是被抽破。
仔細一看,這女子身上的傷痕很深,好似背部被人刮了一刀。而那被抽打的血肉也有些模糊不清,看上去很是凄慘。
那張府管事見著來人是曹操,他心中也是有些害怕,畢竟這曹操連宦官的親眷都敢打殺,自己是個小小管事怎敢造次。
于是這張府的管事也是一改之前耀武揚威的樣子,從面上擠出微笑,彎著腰向著曹操行禮,而后又打了聲招呼。
曹操則是不予理會,側過身子不受這張管事的一禮,對著張管事怒罵道:“你這仗勢欺人的狗奴!這天子腳下,你當街撞死人不說,還讓人抽打苦主,就算你家主子張讓也不敢如此行事!今日你撞死了人,那定要讓洛陽令做判,讓你償命!”
那張府管事看著面前一副義正言辭的黑臉青年如此信誓旦旦的樣子,他也是把心一橫對著曹操罵道:“我敬你在朝為官,禮遇有加。怎成想,你竟然如此不分青紅皂白!這男子自己沖撞馬車,與我有何干系?我沒治他罪都算好了,何來撞人一說?”
這時原本跟在曹操身后的劉范與蘇固二人也到了此地。
聽到此言,劉范先讓蘇固去照顧那受傷昏迷的女子,自己則是氣沖沖地走上前去,對著那張府管事破口大罵,“你這腌臜賤人!你說那男子沖撞你的車駕,那你為何要無故抽打這軟弱女子呢?莫不是自己做了惡事,想要滅人口舌?”
這張讓府上的管事如此作態,讓原本清雅的劉范與曹操二人不由得罵起了臟話來。
此言說罷,那管事也是有些局促不定。就在這時,那坐在車中久未開口的張懷走出車廂對著劉范二人拱手說道:“二位兄長,是我這府中奴才不對。那女子的一切賠償便由我張懷出了,這狗奴便交由二位兄長處置便是。”
說罷恢復往日風采的張懷便進了馬車,讓車隊繼續往張讓府中而去。那張家管事自然也是不肯,連連跑到那馬車邊跪下,反復地對著那馬車內的張懷說著好話。
而這馬車內的張懷卻是沒有什么響動,馬車也就慢慢地向遠處駛去。見著如此,那張府管事便想沖向馬車邊去。
那守在馬車邊的侍衛們之前就得了張懷的吩咐,也是將那管事縛住,送到劉范二人面前。曹操見此也是二話不說,一把拎起這張府管事,打了一個清脆的耳光。
頓時這街道四下都叫起了好來,在曹操正要繼續動手時,劉范便在其旁輕聲制止,“兄長切莫如此,你將這狗奴送入官府便是。若是你當街抽打此人,說不得那張府也會反身告你一狀,這就正落了那張懷的奸計去了。”
聽到此言,曹操也是知道輕重,也是連忙使了些銀錢,讓人去那巡察洛陽的執金吾駐地通報此事。
這執金吾曹操也是當過,自然也是更相信自己之前的下屬會給這張府管事應得的懲罰。如若不然,這管事說不得今日被抓進牢去,明日便又被放出。
此時劉范二人便在這街道邊等著,蘇固也是將先前受傷的女子安置好后便回到了這里,與之隨行的還有些他府中的一些門客。
劉范見著蘇固帶著一群手拿短劍的侍衛也是覺著好笑,為怕影響不好也是連連讓蘇固將這些人叫了回去。
“連中,你這是何必呢。不過只是拌嘴而已,又不是與人爭兇斗狠。你快快將你那些門客帶回去,不然到時執金吾的人來了,不好處理。”
聽到劉范吩咐,這蘇固也是點了點頭,隨后便讓身后的門客各自散去。
而后,站在劉范身邊的曹操對著蘇固問道:“連中,那女子如何?無甚大礙吧?”
這蘇固聽到有人問話,隨即轉過身來對著曹操回道:“孟德兄不必擔憂,這女子已經在不遠處的醫館住下。這郎中說無甚大礙,只是些皮肉傷,養些時日便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說完此話,曹操便惡狠狠地盯著他腳邊被縛住的張家管事。
那張府的管事被看得有些心里發毛,隨即他也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對著曹操輕聲說道:“我知道我家老爺的秘密,諸位若是放我一條生路,我便將這些事情說與諸位。”
聽到此言,在場的除了曹操外,其余二人頓時便來了興致。看著劉仁二人很感興趣的模樣,曹操也是在一邊勸道,“這狗奴死了便是,說不得這是這狗奴的說辭罷了。”
劉仁見到曹操反對,他也是趴到曹操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而后曹操也就笑著點了點頭。于是三人也不管那執金吾,直接帶著這張府管事去了路邊的酒肆。
這張府管事見此,頓時也是面露喜色。三人也是不管那管事,到了酒肆內要了間雅室,幾人便帶著這被縛住的管事上了樓。
待三人帶著這張府管事進了雅室后,三人便各自落座。而后便一同看向那滿臉笑意的張府管事,等著他將那張讓的秘密說出口來。
那管事也是懂得,連忙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三人。只不過他說的這些事情大都是張讓的喜好,對劉仁三人來說并無甚用處。
劉仁見著這管事在這劃水,他也是喝了口酒,平淡地對著那張府管事說道:“這點東西你想買自己的命可不夠。”
聽到此言,那原本愈說愈興致高漲的張府管事,剎那間便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看著劉仁那平靜的雙眸,低頭連忙說道:“我說,我說。這件事還要從以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