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和諾的突然落馬,嚇了祖澤潤一跳,他趕緊勒住了戰馬,看見地上應該是氣絕身亡的索爾和諾,多年的戰場經驗和直覺告訴自己,危險來了。
就在祖澤潤爬在戰馬背上的時候,項陽的狙擊槍又響了,啪的一下,子彈毫不留情的擊碎了祖可法的腦袋,尸體噗通一聲也掉了戰馬。
祖澤潤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戰馬的馬頭就碎了,鮮血濺了他一臉,戰馬倒下,他的半個身子也被壓在了下面。
就在祖澤潤用力想從戰馬的尸體下抽出自己的胳膊和腿時,項陽從瞄準鏡里面看著這個不認識的官,再次扣下了扳機。
祖澤潤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轉眼之間,三個人命喪黃泉,后面的漢軍正黃旗的旗丁們,立刻就亂成了一鍋粥。
混亂之中,親信家丁冒死搶回了三個人的尸體,頭也不回的奪路而逃,太可怕了,敵人一個還沒有看見,三個將領就一命嗚呼。
項陽看見一窩蜂似的只顧著逃命的漢奸,恨不能把他們殺一個干干凈凈,可是,自己的真實情況自己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最起碼,眼前是做不到的。
看著追兵如潮水般退去,項陽悄悄地下了矮墻,背好狙擊槍,翻身上馬,沿著官道追王征南他們去了。
王征南和大家伙兒雖然是在不停地趕路,可是,他內心里面一直牽掛著項陽,在他們這些大內侍衛的眼睛里,100萬兩銀子固然多,可是,說起重要性,還真不如項陽這個人。
王征南給姬際可、褚士寶他們說了一聲,回馬就去找項陽去了。
一個全力追趕,一個瘋狂回奔,就這樣,兩個人在半路上不期而遇,看見項陽安然無恙,王征南高興地是哈哈大笑。
趕上了前進的隊伍,項陽告訴大家,追兵已經退走了,但是,所有人都不要粗心大意,大家再咬一咬牙,堅持一下,天已經快要黑了,我們再趕一段路。
南陽鎮,京杭大運河邊上的一個地方,就在一天后半夜,這個鎮里面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敲開了一家客棧。
在南陽鎮休息了半個晚上的項陽,渾身上下是疲憊不堪,可是,當王征南叫醒他的時候,還是咬著牙起床出發了。
不走不行啊!建奴丟失如此巨大的財富,絕對會急眼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是越遠越好。
過魚臺,越沛縣,一路上,項陽他們這些人一個個是狼狽不堪,二日后,當他們停在徐州城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頓時放松下來了。
徐州,天下九州之一,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項陽、王征南他們這些人,現在沒有心思去關心別的事情,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睡覺,睡覺,睡覺。
城門口亮出腰牌,嚇壞了守城的士兵,數十輛馬車,幾百匹戰馬,一個個掛傷帶彩的人,實在是震驚了戰火沒有燒到的徐州人。
入城以后,為了安全起見,項陽、王征南他們包下了一座客棧,就這樣,這家號稱徐州最大的客棧還是沒有放下多出來的戰馬。
客棧老板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他安排店小二飛快的去聯系了一家車馬店,知道這樣的安排后,項陽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勉強同意了。
草草的吃了幾口飯,項陽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就爬上了床,蒙頭大睡去了,其他的瑣碎事情,項陽知道王征南他們會計劃好的。
這一覺,項陽睡的是昏天黑地,足足的一日一夜,當項陽睡醒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適,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洗漱以后,項陽開始津津有味的吃起了他的早飯,快要吃完的時候,院子里面傳來了爭吵聲。
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項陽因為聽不清楚爭吵的內容,所以,他開門走了出來,他看見一個落魄的中年人,與店小二在那里爭吵個不停。
王征南看見項陽在門口站著,緊走兩步來到了他的面前,輕輕地告訴項陽他們爭吵的原因。
落魄的中年人姓談,名以訓,字仲木,浙江海寧人。與店小二爭吵的原因是他原先住在這里的客房沒有了。
弄清楚原因,項陽心里面就明白了,這個人原來住在這家客棧,中間有事情離開一日,結果回來時發現,自己的窩沒了。
這件事情擱誰身上,誰也要生氣,很明顯,自己這些人財大氣粗包下客棧,唯利是圖的老板不講信譽,最終就是這個爭吵的局面。
“客棧里面現在還有沒有空著的客房?”項陽問王征南。
王征南說不清楚,他招手喊過來店小二,店小二老老實實的回答:“客棧里面現在還有空著的客房。”
“既然現在還有空著的客房,那你就去告訴那個人一聲,讓他還在這里住下吧,錢我來出。”項陽指著落魄的中年人說道。
說完,項陽就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里面,剛剛坐下不一會兒,咚、咚、咚,房間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誰呀?”項陽問了一聲,站起身來前去開門。
吱呀一聲,項陽打開房門,看見了門口站著那個剛才與店小二爭吵的中年人。
“你找誰?”項陽上下打量這對方。
“在下談以訓,冒昧打擾,實在是唐突了,你我素昧平生,受你恩惠,特意上門來感謝與你。”談以訓面帶愧色。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先生請進。”項陽把他讓進了房間里。
兩個人經過最初的客氣,談話的內容是越來越豐富了,天南海北,風土人情,奇聞趣事,越說越是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從談話里,項陽得知了談以訓現在還是一個諸生,他博覽群書,善諸子百家,精研歷史,尤其是明朝典故,他立志編撰一部大明近期的民間史書。
為了編撰這部史書,談以訓東奔西走,窮困潦倒,全家人跟著他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貧賤不能移,項陽看著面前的這個衣裳單薄的中年人,忽然,他問了一句談以訓話:“先生的這部書起名字了沒有?”
“國榷,這是我暫時想到的一個名字,還沒有最后確定下來。”談以訓說道。